赵与莘一激动,掏出自己攒的钱买了一只烧鸡给那个乞丐吃,让他多说一些江湖事。等到听了一堆可以和射雕英雄传故事情节印证的过时故事后,赵与莘满足地离去。

  江南七怪,丘处机,金国有位王爷叫做完颜洪烈,还有什么呢?不用问了,这绝对是射雕,神雕的时候,他听到的绝对是黄蓉嫁给郭靖,两人保家卫国,而不是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啊,丘处机杀了某个贪官污吏什么的,有什么可听的?

  想想看,当年若不是丘处机杀了一个王道乾的官员路过牛家村,把追兵引到了牛家村,又哪里来的郭靖杨康家破人亡的身世,自然也就不会有那位认贼作父的完颜康了。

  记得网上有过这样一个揣测,若是没有丘处机路过牛家村,郭杨两家不会受牵连,自然李萍也就不必流亡大漠,江南七怪也不会前往大漠,没有了郭靖和江南七怪的帮忙,铁木真就会死在札木合的手里,蒙古各部不能统一,也就没有了以后的西征,火药也不会传入欧洲。

  没有火药,铁甲士在欧洲的统治不会动摇,黑暗的中世纪将延长一千年,也就没有了其后的文艺复兴。没有文艺复兴,自然也就不会有以后的大航海,北美洲将始终是游牧的印第安人的乐园,西班牙人的铁炮不会传入日本,日本的战国时代将持续下去。

  另一方面,没有了包惜弱拖后腿的完颜洪烈会积极参与权力斗争,金国会因此内乱。

  没有了蒙古的威胁,金国又内乱,宋不但不会灭亡,反而会抓住时机发展商贸,那时候资本主义萌芽将在中国出现,这样发展下去,中国将成为最发达的国家,远超日本,西班牙,西欧,美洲……

  综上可见,丘处机其实才是罪魁祸首。或者说,丘处机那种刺杀了事的处事方法显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甚至会造成更多的问题,拖延了中国的经济发展。

  呃,这么说下去,好像丘处机有点儿罪大恶极了。

  一边想着这些没边际的事情,一边往家赶,赵与莘如今的工夫已经十分不错了,他修炼的是逍遥派的内功心法,最初的时候还以为世界上就自己一个武功高人,很是偷偷乐了一段时间,现在听闻还有五绝,却也没有觉得多么失望,反倒还有些兴奋。

  想想那丰姿隽爽湛然若神的黄药师,再想想他那个落英缤纷碧海潮生的桃花岛,如此人物,如此地方,若是不能一见,何其憾也!

  走到半路上,大雨倾盆,赵与莘倒是会用内功蒸发水气,不过这样的雨天那样做实在是太显眼了,简直就像是一个人形蒸汽机,而且也无济于事,毕竟他年龄小,内力还没有深到可以持续不间断使用的地步,所以他选择了随大流,冒雨赶路。

  “这孩子,这么大雨跑哪儿去了!”全氏一边拿着毛巾给赵与莘擦雨水一边念叨。

  赵与莘呵呵笑了两声,为了练武方便,他总要找个隐蔽地方,仗着有轻功就跑得远了点儿,谁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呢?这可不是他的错。

  “以后出门带上伞,这个时候雨水多。”赵与莒很是沉稳的说话,他手上的书本还没放下,已经十六岁的少年已经有了些稳坐如山的镇定。

  同样淋了雨,但没有像赵与莘这般湿透的赵与芮在一旁偷笑,有个弟弟还是有好处的,看,火力分担了吧!

  雨水淋在身上即便擦干也觉得不太舒服,赵与莘想要洗个澡,被全氏劝了两句改成用冷水洗澡,烧柴火也是要钱的,虽不多,但这般肆意总是不太好,这便是寄人篱下的坏处了。

  以后我有钱了,定要天天烧水洗澡,才不管环保不环保,这时候科技没发展,树木足够多,绝对够烧的。

  “娘说的你总不听,用凉水洗生病了怎么办?”赵与莒一会儿不见小弟的人就找过来,看到那个正举着水桶冲身子的人,摇头说教,这样的天,哪里能用凉水洗澡。

  “没关系,我身体好!”赵与莘说着放下木桶,拿了块儿干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换上了干净衣服,“若是不洗洗,总是觉得不太舒服。”练功出了一身汗水,又跟那个乞丐坐了一会儿,再淋了一场雨,不洗澡的话总觉得脏。

  这种奢侈毛病上一辈子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这会儿倒觉得麻烦了,总在别人眼皮底下,即便别人什么都没说,自己也有点儿不自在,总不如自家好。

  “哥,等我以后赚钱了,咱们就建一个新房子住,也给舅舅家建一个更大的庭院。”平心而论,舅舅对他们不错,就是舅妈,也没有嫌弃过他们一家人,所以,以后有钱了,必然是要回报的。

  赵与莒先是点头,继而又摇头:“张口钱闭口钱的,你读书也不少了,怎么还是改不了这个俗气劲儿。”

  什么俗气啊,这叫做直白。很是不赞同地翻了一个白眼,赵与莘也懒得争辩,读书是之乎者也不意味着说话也是之乎者也,累不累啊!

  再者,一家人说话,俗气点儿怎么了?眼里有点儿小鄙视,知道么,爷上辈子可是当过皇子的人呐,怎么会俗气!就是你们这些没见识的才穷矫情。

  兄弟俩正说着话往里走,就听得舅舅的大笑声,舅妈带着全氏匆忙往后厨走。

  “怎么了?”迎面碰上,赵与莘问了一句。

  “舅舅家来客人了,娘过去帮忙做饭,你们先回去读书,没事不要乱跑。”全氏叮嘱了一句,也没多说。

  看看,这又是寄人篱下的第二个不好了,有点儿不自由。

  “我今儿累了,先睡了,哥哥你也早点儿睡。”

  兄弟三个分了两间房住,赵与莒和赵与莘一间房,他俩晚上总要读书,便住了个大屋,赵与芮自个住了一个小屋。

  “嗯,睡吧。”赵与莒把油灯移了个方向,自己端正坐着,尽量挡着灯光,把书放平细细看着。

  外头全保长在待客,因为来人余天锡是当朝权臣史弥远的门客,他盛情款待,交杯换盏之间说起了自己的三个外甥,说着便把他们叫了过来,介绍给余天锡,说他们是皇室血脉。

  赵与莘不知道来人是谁,也不太清楚那个史弥远在历史上是个怎样的人物,安静听着,让打招呼就打招呼,多余的话一个字也不说,等到回屋后,也没多想,倒头就睡。

  第二天雨停了,余天赐告辞离开,回到京城后,他便将此事告诉了史弥远。史弥远与现任太子一向不和,私下里太子曾说过“史弥远应该发配八千里”,此语令史弥远十分恐惧,图谋想要换掉太子,私下里让余天锡物色一位贤良的宗室子弟取而代之。

  如今的宁宗无子,现任太子乃是宁宗弟弟之子,被过继过来改了名字成为太子,彼此之间并非毫无间隙可趁。

  史弥远有了替换太子念头的时候又得了余天锡的消息,当下便派人把赵家兄弟接到了临安,亲自考察。

  赵与莘当时不解其中深意,他做梦都想不到皇位还可以这样传的,只当那个史弥远有意栽培人才,想着哥哥平日对自己的好,他也不愿抢了哥哥的风头,只在那史弥远考察的时候略逊了一些。

  赵与莒相貌端正,品学又不错,一看便很合人意,赵与芮相貌普通表现平平,读书上头他是怎么也比不过自己的哥哥和弟弟,而学习最好的赵与莘年龄还小,长相也有几分雌雄莫辩,尤其眉梢眼角总有些轻浮之色,再加上才学不如哥哥。很快,史弥远便在心里头选定了赵与莒。

  这以后,就像是一般的栽培人一样,赵与莒拜了名儒郑清之为师,赵与芮和赵与莘则在临安有了大房子住,并且被送入书院读书。

  这一番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了,赵与莘时常打趣赵与莒说:“咱们这算是沾了大哥的光了,大哥可要好好学习,以后咱们再把母亲接来,一家人团聚。”

  如今的吃住花的都是史弥远的钱,赵家兄弟还真不好意思提要求说把母亲也接来,全氏也是个深明大义的,早在他们离家前便叮嘱过以学习为要。舅舅全保长更是跟他们说了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让他们好好听史弥远的话。

  赵与芮是个老实的,他虽没有读书的才能,却也不是捣乱的祸头,安分念书,成绩好坏且不说,这一份安分便十分难得。

  赵与莘却没有那么安定,他想要去桃花岛好久了,趁着黄药师还活着,一定要见一见,这人号称东邪,若是能够跟他印证一下武功,说不定他们两个还能够成为忘年交。

  那史弥远老奸巨猾的,这会儿出这么多钱,将来不知道怎么利用他们,总要留个后路才好,可不能一下子把自己卖出去了。

  这话赵与莘也提醒过赵与莒,但见他沉稳镇定的模样,估计他也想过。

  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赵与莘偷偷攒下了不少钱,正准备什么时候去江湖上转一圈,这边儿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公元1222年,年仅十七岁的赵与莒宁宗弟沂王嗣子,赐名贵诚,有了宁宗皇侄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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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