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回到傲罗指挥部,上午他让亨特申请的调阅安雅梅耶提审休斯的记录,已经被批下来了。哈利带着亨特去档案室查阅。
安雅坐在休斯的对面,她一开始例行公事的提问:“你在被逮捕的时候,承认了你杀人?”
“我,我没有。”
“那沃伦,也就是抓你的那个傲罗,以什么名义抓捕了你?”
“食死徒,我有个黑魔标记。”
安雅点点头,黑魔标记足以让他被捕:“那你为什么承认了?你说:是的,我杀人了。”安雅认真地看着休斯,她的一双蓝色的,温柔的眼睛,让人觉得她值得信赖。
休斯向前挪动了一点,凑近了安雅:“他用魔杖指着我的脖子。不用什么索命咒。随便来个什么,我就死了。”
安雅引导道:“他说了么?他发出什么咒语了么?”
“他,他没有发什么咒语。但是他说:是不是你杀死了哈奈特。我都不知道他说的谁?我当时都傻了。
他说是不是你?你知道我现在只要给你一个,四分五裂,不需要索命咒。”
休斯说话的时候在颤抖,就像再次回想起这个现场,就让他害怕。
他立刻承认了他杀了人。被羁押,被按照谋杀哈奈特的嫌疑犯受审。他在被沃伦的审问中,想起了一年前交战的傲罗。他确实不知道这个傲罗姓是名谁,但是详细的描述了现场。也没有提到现场还有第三人。
“叫沃伦过来。”
哈利和亨特回到办公室,他很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如休斯所说,沃伦确实有逼供的嫌疑。
沃伦坐在哈利对面的办公椅上,哈利站起来把安雅审问的文字记录递到他面前。
他站在沃伦面前,给他十足的压迫感:“你是怎么知道休斯杀了哈奈特的?”
沃伦有些紧张,在这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上司面前,他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鼓足了气势答道:“我,我一直很关注哈奈特的案子,我在前线抓人的时候一直在留意。后来我遇到一个目击者,他给我看了他的记忆,有两个食死徒在追踪哈奈特。并且他们交战了!
有一个食死徒,他漏出了脸!我通过身份记录查到是休斯。”
“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就知道现场还有一个食死徒啰?”哈利紧追着提问。
沃伦有些瑟缩:“是”
“目击者的记忆有杀人现场么?”
“没有,”亨特已经查阅了全部卷宗和证据,“目击者的记忆截止在死亡时间3分钟前,只目击到交战过程,没有杀人现场。”
“也没有第三人的脸?”
“没有”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他两手撑在沃伦座椅的扶手上,弯下腰直视着沃伦的眼睛:“你对休斯说了那些话么?”
沃伦哆嗦着没有回答。
哈利提高声音重复道:“你在,抓捕休斯的时候,说了那些话了么!”
“说,说了。”
哈利站起来,转身背对着沃伦。他扯下一张信纸:“安雅,请你过来一躺。关于逼供的事情,需要和你沟通。”
他用魔杖点了一下信纸,纸飞机向检察署安雅梅耶的办公室飞去。
安雅收到哈利的传信赶来:“如果招供是被逼迫的,他后续的证词都没有效力,”安雅显然对傲罗指挥部的这次失误有些失望,“哈利,不论这个案件结果如何。我都会以威胁罪起诉沃伦,他将会被停职。你们必须吃个教训。”
“当然,不用等到你起诉他。我现在能停他的职。”哈利并不觉得安雅的决定过分,相反,她很正确。侦查过程中违规只会让犯人逍遥法外,很显然组里的人不把这当回事。
但现在更让哈利忧心的,是这个已经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案子:
“显然,证明我们没有逼供,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你有什么别的建议?”
安雅思索了一下,她午饭后又把休斯案子的材料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
“第一,扩大搜查范围,现场有没有其他目击证人;第二,你们抓了那么多食死徒,有没有人,听到过,休斯吹嘘过他杀过人。或者其他食死徒知道第三人是谁。”
趁安雅还在,哈利把组里没出外勤的职员都召集了起来。原来和沃伦一起搜查的外勤人员负责找其他的目击证人。其他职员,不论是傲罗还是办公室里搞文秘,档案管理的,统统上阵。让亨特组织他们开始对已经抓捕的食死徒进行调查。检索认识休斯的食死徒,并问询关于休斯的情况。
他暗示亨特在这个过程中好好考察这些职员,看是否有能培养提拔的苗子,以后就放他去前线。
“各位组员,休斯是杀死一组前辈哈奈特的凶手,如果我们抓到他,却告不赢他,这是什么世道。
在上庭之前,还有一周的时间,我们还有机会将这个食死徒,绳之以法。
辛苦了!”
哈利在办公室激情陈词,希望鼓舞士气让组员都行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安雅,又补充道:“最后一点,不要违反,审讯条例。
沃伦,从现在开始,好好给组里的队员,做好服务工作。”
哈利布置好工作,就接到马修的口信,让他过去一趟。
“梅林在上,虽然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哈利,你上任的第一天就把你的前辈停职了,已经名扬傲罗指挥部了!”
哈利刚进到马修的办公室,门还没关上,马修的声音就已经冲进了他的耳朵。他赶紧堵上门,将他的声音隔离在房间内。
”来来来,坐下说。”
哈利从善如流,没了刚刚他在一组的时候的气势,他不知道马修对他的做法是个什么态度。
马修看他沉默,继续:“但是,做得很好!沃伦的停职申请,我批准了,拿回去吧。停职可不是休假,让他好好在办公室打杂。”
哈利接过马修塞过来的批复单,没弄懂马修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马修给停职申请一盖上章,这条停职消息就会在魔法部的人事任命新闻板轮流播放,公告这位魔法部员工在这段时间丧失执法权力。
也就是说,全魔法部都知道了,哈利波特在上任傲罗搜查一组组长的第一天,就停了前辈的职。这可不是什么好新闻。
哈利有些无奈地说:“好吧,谢谢你马修。你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安雅已经给我传信说了具体情况了,你做得很好,”马修站起来走到哈利身边,他凑近他轻声道,“虽然外面会有很多风言风语,但是这是你整顿一组的好机会。我已经不是一组的组长了,你得在组里树立威信,把一组好好管理起来。”
“可是马修,我其实很慌张,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上任第一天就接到谋杀罪,可能起诉失败的消息。然后又是组员逼供。
要不是安雅说,她要以威胁罪起诉沃伦,我根本就忘了要停他的职。”
哈利借此机会开始向马修诉苦,希望他能给自己支支招。
马修觉得哈利有些妄自菲薄了:“这不是很好么。你才上任第一天,就和安雅配合得恰到好处!你听到她要起诉沃伦,立刻停职他完全正确!”
哈利露出一个,你是在骗我吧的表情。
“这就是你上任后的第一课,”马修一本正经道,“你知道我这个,从检察署到傲罗指挥部,半路出家的傲罗,是怎么当上部长的么?”
哈利配合他的提问回答道:“不知道。”
“也许谁能当组长,是傲罗指挥部自己说了算,但是谁当部长,就是上面的人说了算了。金斯莱提议,其他各部门的头儿发表意见。得大部分人意见一致。”
其实哈利也知道,傲罗指挥部在战后人才凋敝,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堆亲食死徒的,自己的问题说不清楚,等着接受调查。他的同学罗恩和纳威,都来傲罗指挥部帮过忙,负责过一段时间的抓捕工作。
马修继续给哈利总结他所知道的,傲罗指挥部的勾心斗角:“一组原来就是金斯莱的阵地,他刚上任,就重新分配了三个组的成员。一组不论别的,也许经验不足,但是人都是好人。才能让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当上组长。
二组和三组就不一样了。二组的莱辛和凤凰社合作很多,在大战期间出了很多力,和金斯莱资历相当,但他是个骑墙派,喜欢和权贵交流,钻营得很;三组的凯莉六十多了,经验丰富,但是快干不动了,三组那些人的效率也很低下,虽然不至于说是渎职,但也没什么干劲儿。”
马修说的哈利也知道一些,那时候偶尔在和韦斯莱一家聚会的时候,金斯莱也会去。他比较早的就得知了金斯莱要升任魔法部部长的消息。那个时候金斯莱漏给他的口风也是,莱辛会是新部长,让他和马修夹紧尾巴,别犯错。可就这个时候二组出了奥克斯那个伪证案,莱辛颜面扫地。
哈利点点头,表示金斯莱和他说过一些,马修又继续道:“莱辛恨死梅耶了,初来乍到的小丫头给他脸色看,非常不配合调查。
他太看重自己的颜面了,他根本不知道,那个时候那些纯血巫师,以及那些还在押的候审犯的亲戚有多激动。他们本来就是老权贵,关系网复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他们还没死呢。
梅耶又是个纯血巫师。在那些人眼里,梅耶就是证明他们也有好人,不能一杆子打死纯血巫师的代表。卯足了劲儿地支持梅耶。
关键是,我们的老大,法律执行司的司长科尔曼,站在梅耶那边。”
哈利回想起法律执行司,这个在他学生时期,给了他无数噩梦的地方,没想到自己现在还在它的下属部门工作。
法律执行司是魔法部的第一大部门,但以往被食死徒渗透的丑闻屡见不鲜。
科尔曼是格林德沃时期的检察署检查官,担任过一段时间的检察署署长和法律执行司司长,后来自请去了神秘事务司。不过他已经百岁有余,早早退休,过着清闲的生活。科尔曼出任司长也算是众望所归,他能出山主持大局,还是已经被装进画像的邓布利多的功劳。
据说科尔曼是劳伦斯的老师,自然偏心梅耶。在已经死去爱徒的女儿面前,有十几年资历的傲罗算什么。何况这次还是梅耶占理。
哈利这才感叹起,相比梅耶在魔法部盘根错节的师徒、亲属关系,他这个救世主,简直没大用。眼前的马修也是劳伦斯的弟子,还要叫梅耶一声小师妹。他不禁开始庆幸,还好他和梅耶相处愉快。
所以马修说得没错,科尔曼执政的法律执行司,检察署才是备受偏爱的部门。与其等着检察署起诉自己的组员,不如早早自罚三杯。
马修看哈利已经明白过来,又怕他担忧过头:“你也不用担心,安雅人很好相处,也没有什么架子。就把她当普通同事就好。说到底还是莱辛自己不占理。”
哈利连连点头,安雅的好相处,他显然已经见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