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成功离开了医疗翼,但是万圣节宴会正好结束了,伊莱恩走到二楼楼梯口时便听到一阵低沉的喧嚣声,几百只脚踏上楼梯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伊莱恩!”

  有人在叫她,但人有点多,她花了几秒才看到人群中朝她挥手的尤朵拉。

  尤朵拉穿过人群,走到她身边:“身体好点了吗?”

  “已经没事了。”伊莱恩对她笑了笑,两个人便结伴而行。

  “没事就好,早上你吓死我了,我当时就应该把你拖到庞夫雷夫人那儿去。”尤朵拉想挽住伊莱恩的手,但她不知道那条耶鲁藏在哪里,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衣服下的小黑蛇,只好收手作罢,“对了,回去我把马尔福的笔记本给你。本来我先把我记的笔记借给你,但他非要说我的水平只会给你添麻烦。”

  伊莱恩对此非常赞同,尤朵拉的成绩比较一般,她曾经看过她的笔记,记得有些乱糟糟的。

  “他什么时候把笔记本给你的?”

  “啊?”尤朵拉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她呆了一下才回答,“晚宴开始前,在休息室的时候。”

  哦,是他撂下那句话以后啊。

  伊莱恩觉得德拉科真神奇,哪怕他不在身边,也能让她想笑。

  这时,袖子里的耶鲁又开始不安分了,小蛇在她的手腕处快速地爬来爬去,蹭得她痒的。她低着脑袋看着袖子,打算拍一拍它,让它安分点,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听到尤朵拉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一把拽住了自己。

  伊莱恩刚想问怎么了,抬头便看到前面不远处,离地面一处多高的墙面上涂抹了一些字迹,一只猫被挂在燃烧的火把下,这个场景诡异极了。

  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个人站在墙前,尤朵拉个伊莱恩和他们对上了视线,这怎么看都像是撞上了谋杀案现场。

  其他学生推推挤挤地从两端拥进了过道,当他们看到那只倒挂的猫时,仿佛被施了无声咒似的,叽叽喳喳的交谈声瞬间消失了。

  伊莱恩倒是没被吓到,她干脆地甩开了尤朵拉颤颤巍巍的手,走上前去,念出了墙壁上的字迹:“密室已经被打开,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她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三个人,“可怜的洛丽丝夫人。”

  她单单说了这一句话,可她的眼神仿佛认定他们就是对猫下手的凶手,哈利刚想反驳,人群中有人高声说话:“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下一个就是你们——”

  德拉科远远地看到了那头明显的浅金色卷发,他挤到人群前,差点踩到水坑滑倒。那句泥巴种差点脱口而出,还好红头发的韦斯莱也在这儿,罗恩的存在即时提醒了他,不能穿上韦斯莱的衣服。

  及时憋了回去的铂金少爷对着倒挂的猫露出一个狞笑,然后他大步走到了伊莱恩的身边,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认她不会虚弱得晕倒,才放心地继续满怀恶意地看着哈利他们。

  “这里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费尔奇被动静吸引了过来,他看到了被挂在火把上的洛丽丝夫人,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用手抓住自己的脸:“我的猫!我的猫!洛丽丝夫人怎么了?”

  他突起的眼睛看到了哈利:“你们!你们杀死了我的猫!你们杀死了它!我要杀死你们!我要——”

  “阿格斯!”

  邓布利多赶到了现场,他后面跟着许多老师,他把洛丽丝夫人解了下来,带着哈利他们离开了。

  “疤头完了。”

  伊莱恩没有理会高兴坏了的德拉科,她盯着那面墙陷入了沉思。

  她当然不会傻到以为是哈利他们干的,他们大概只是运气不太好,更让她匪夷所思的是耶鲁的种种反常行为,怎么看都和这件事情有些关系。

  可她不懂蛇语。

  如果她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就好了。

  伊莱恩决定暂时把这些事情放一边,等见到塞缪尔再问问他,再不行就写信问一下爸爸,她那位拉文克劳的爸爸。

  ……

  第二天,伊莱恩还在思考该什么时候去找塞缪尔,他反而先一步找上了她。

  塞缪尔非常嚣张,他直接无视了妹妹身边那个马尔福家的臭小鬼,牵着她的手直接走了,气得德拉科在原地直跺脚,但只能任由伊莱恩被牵走。

  谁让他是卡文迪许家的继承人、伊莱恩的亲哥哥呢?

  “昨天我去看你了,但你在睡觉。现在你身体怎么样?”

  两人到了一个废弃教室,塞缪尔也没急着先说正事,或许在他眼里,妹妹的身体情况才是头等大事。

  “早就没事了。”

  “没事就好。”塞缪尔点了点头,伊莱恩的身体素质娇弱到了不愧是小公主的地步,虽然长大以后生病次数少了很多,但还是很容易生病,“我们来谈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

  “你对这事有点上心。”伊莱恩对着废弃的桌子释放了一个清理一新,双手一撑,坐了上去,“说吧,正好我也很在意。”

  “昨天我给父亲寄信了。”

  好吧,她说错了,他对这事非常上心,难能可贵。

  “密室真的存在?”

  “对,据说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建的,只有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可以打开。”塞缪尔拉开了她坐着的那张桌子下面的椅子,“五十年前有人打开了,放出了密室的怪物,当时死了个麻瓜出身的拉文克劳。”

  伊莱恩问:“谁打开的?”

  “鲁伯·海格。”

  “哦,这是冷笑话吗?”

  “传言是这样的,是父亲告诉我的。”塞缪尔用手指勾起一缕她的金发,他轻笑一声,“你相信吗?”

  伊莱恩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会有人信?”

  塞缪尔耸了耸肩:“至少当年有很多人都认同了。”

  “那年全校师生都来自于格兰芬多?”伊莱恩完美地落实了看不顺眼狮院的态度,不管她心里有多明白,但她仍旧毫不犹豫地把格兰芬多与莽撞愚蠢划上了等号。

  “那海格就是唯一的斯莱特林?”黑发少年轻飘飘地接上了她的低级趣味。

  “不错的假设,还能说通他为什么能打开密室。”伊莱恩倒是很喜欢这样没有深度的小玩笑,她抬起腿交叠着,双手指尖轻轻地点在桌面上,浅浅的笑容宛如荡开平静湖面的涟漪,“你还知道什么?”

  话题从玩笑话再次引到了正题。

  “我去现场看过了,发现了几处烧焦了似的的纹路,就像某个体积庞大的生物爬行时留下的痕迹。”塞缪尔神色平静地说出了他的猜想,“虽然证据不足,但这次的事件应该不是恶作剧,密室真的被打开了。”

  伊莱恩也是这样认为的,那天的事情太古怪了,不像是个恶作剧。

  “然后像传说中的那样,清理血统不纯的巫师?”

  “密室里的怪物通过什么来判断血统是否纯正?更有可能的是,它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清泉般冷冽的声音叙述着可能存在的情况,“正因为它不具备这种能力,所以第一个受害者是一只猫反而更加合理,除非它对纯血的狂热追求到了连猫都不放过的地步。”

  听了这番危言耸听的观点,作为废弃教室里唯一的听众,伊莱恩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给出了她的第一反应——

  “我该回家了。”

  “这只是一个猜想。那只猫我看过,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石化了。”

  “但费尔奇今天的反应看起来不像是一个石化咒那么简单。”伊莱恩回忆了一下费尔奇今天的表现,他一直在洛丽丝夫人的遇害处走来走去,两只通红的眼睛就像藏在暗处的鬼怪,相当吓人。

  “因为用魔咒解不开那只猫的石化,不过用曼德拉草应该可以。”

  “梅林啊,魔咒解不开?”伊莱恩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我要回家。”

  塞缪尔抓了抓脸颊:“我随便说说的,你先别当真。”

  “但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伊莱恩把那天耶鲁的反常行为全都告诉了塞缪尔,“耶鲁从来不会这样的,但那天它死活不肯让我离开医务室,等它允许我走了以后,正好撞到了现场那一幕。而且,耶鲁当时似乎很不安,一直绕着我的胳膊爬来爬去。”

  她还把它挣脱魔咒以及会自己变小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抬起手,仅仅一个动作,耶鲁就明白了它的意思,它从袖子中探出了脑袋。

  信息量大得让塞缪尔呆了几秒,直到耶鲁亲昵地蹭了过来,他才回过神。他盯着黑蛇那双金色的眼睛,心中突然浮现了一个猜想,他缓缓开口道:“你说,密室里的怪物会不会也是一条蛇?”

  “蛇?”伊莱恩想了想,“虽然很符合对于斯莱特林的印象,但蛇怎么会可能会把一只猫石化了?”

  “不一定是普通的蛇,可能是像耶鲁这样的魔法生物。”塞缪尔顿了顿,“而且耶鲁好像很害怕它。”

  “那会是什么东西?”

  他试探着开口:“蛇怪?”

  “……我是不是该给爸爸写信了?”

  “你冷静点,我瞎猜的。”

  “我知道,我随便说说的。”伊莱恩撇了撇嘴,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静观其变,“还有其他奇怪的地方吗?”

  “暂时没有了。”塞缪尔站了起来,他揉了揉金发少女的脑袋,“在没有得到其他消息之前,不用太恐慌,都是猜测罢了。实在害怕的话,就尽量不要离开休息室和寝室吧,或者找我陪你一起出去。”

  伊莱恩立刻反驳:“我没有害怕!”

  “你不是说要回家吗?”

  “小心谨慎地规避风险不代表害怕!”伊莱恩不满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而且我只是在开玩笑!”

  如果她真的害怕,她早就写信去了,以赛亚绝对能满足她的要求,他可以编出一百个把她带回家的理由,但她的胆子还没小到这种程度。

  五十年前真正打开密室的人是谁?现在打开密室的人又是谁?密室里的怪物究竟是什么?洛丽丝夫人遇害和怪物有关吗?怪物要清除血统不纯者吗?

  等等一系列问题的答案,在不危及生命的前提下,她稍微有一点兴趣。

  最重要的是,塞缪尔对此也很感兴趣,这是很少见的事情,所以伊莱恩对密室的兴致又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