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塔出身在王族,从小到大见惯了雄雌之间的丑恶,他太清楚那些至暗的东西。

  雄虫大多薄情寡义,没有利用价值的雌虫会被毫不留情的抛弃。

  偏生就是这样的劣等生物得到虫神的青睐,被赐予神奇的力量,成为唯一能够制衡的存在。

  在这样的环境下,社会也不得不赋予他们绝对的权利,合情合法的左拥右抱,三心二意。

  雅尔塔即使万般不想承认自己力量的渺小,也不得不接受现实,他没有办法改变虫族的现状。

  但不见得闫凯就能够享受这份特权。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虫,更加没有那样豁达的心。

  别的雌虫怎么样他管不着,但是他的雄虫他能管。

  当初接受阿尔亚和托卡尔的建议,收敛克制自己的脾性,在雄虫面前尽量表现的乖巧顺从,也只是为了能够将他据为己有。

  雅尔塔不蠢,当然知道以什么样的姿态更能博得雄虫的喜爱。

  他愿意为了闫凯,适当放低过去的固执,在某些时候主动迎合,但也仅此而已。

  骨子里的强势改不了,也没打算改。

  这是属于他的雄虫,任何雌虫都别想沾染半分。

  至于闫凯.......

  雅尔塔脸上露出一丝残忍。

  这场角逐,主角永远只能是他和他,同样别想有第三者插足。

  闫凯跟雌虫日夜相对这么久,自然非常清楚他发怒时的状态。

  只是没想明白,这到底是又踩错了哪根神经,惹得他不高兴?

  疑惑的拧起眉头:“我是真的不明白。”

  或者说他到底在气什么?

  雅尔塔有时候真得恨透雄虫这幅‘天真’的嘴脸,咬牙反问:“他算什么?”

  言词间满是不爽。

  闫凯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谁?”

  “那只雌虫。”

  闫凯猜测询问:“温尔德?”

  雅尔塔嗤了一声,一字一顿的纠正:“那,只,雌,虫。”

  闫凯撇了下嘴,觉得好笑又好气。

  懒得反驳:“行行行,左右就是这只虫。”

  “你喜欢他?”

  闫凯脑子里闪过温尔德的脸,长得好看,说话温柔,办事利索,帮他良多,确实挺好。

  于是肯定的点了点头:“还行,怎么了?”

  闻言,雅尔塔面色骤冷,目光沉沉的盯着雄虫,恨不得眼里有冰刀子,把雄虫扎成个筛子!

  冷哼:“还行?”

  闫凯完全没意识到危险,胆子巨肥的嗯了声。

  雅尔塔忽然又笑起来了,大步绕过料理台,直接走到里面,一把揪住雄虫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闫凯被扯得一个趔趄,直楞楞朝雌虫撞过去,手边的东西被他不注意统统扫落,乒乒乓乓发出一阵巨响。

  两人呼吸有瞬间的交错,要不是有雌虫挡着,百分百摔个狗吃屎。

  闫凯不知道他又要发生什么,用力扣住雌虫的手腕,眼里的温度降了几分:“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有时候真的不理解这暴脾气怎么说来就来?

  雅尔塔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死死揪着雄虫的衣领不肯撒,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怒意。

  又重复了一遍:“你喜欢他?”

  闫凯看他那副要吃人的样子,一时语塞。

  雅尔塔偏偏把它当做了雄虫的默认。

  咬牙收拢手指,衣领正好卡住雄虫的喉咙。

  “我不允许。”

  那张精致的脸色不知因何原因变得骤白,却仍旧倔强的高高抬着下巴,不愿意服一点软。

  闫凯伸了一下脖子,没有闪躲,只是语气也跟着强势起来:“你换个方式跟我说话。”

  雅尔塔现在哪里听得进去,眉目狰狞:“可惜了,我不是那只雌虫,做不来温柔的事情,不过你也死了那条心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闫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抽什么疯,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少在那里阴阳怪气。”

  “不许应那该死的约!”

  “为什么?”

  雅尔塔眯起眼睛:“我说得还不够清楚?”

  闫凯失笑:“雅尔塔,这是我主动发出的邀请,难道我本人不用到场?”

  “如果我不让呢?”

  “你为什么不让?”

  “这话该我问你,那只雌虫就这么得你心?”

  “温尔德.......”闫凯正准备解释,才刚刚开了个头,被雅尔塔粗鲁打断:“那只雌虫!”。

  闫凯今天不想吵架,点头顺他的意,重新开口:“那只雌虫,这段日子帮我不少忙,只是请他吃顿饭不过分吧?”

  雅尔塔硬邦邦蹦出两个字:“过分。”

  闫凯无语:“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那是雌虫应该做的事,没什么可感谢。”

  闫凯叹气,觉得自己跟他的认知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雅尔塔,没有谁应该为谁做事的说法,我把他当做一个可以结交的朋友,仅此而已。”

  “没有。”

  “什么?”

  “雄虫跟雌虫不可能做朋友。”

  他们只有本能,遵从本性,一切都是为了繁衍做的伪装,只等合适的时机, 将猎物诱捕。

  闫凯却不这样认为,地球男女还能当个普通朋友,怎么你们虫族特殊一点吗?

  “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虫见虫爱。”

  雅尔塔气得咬紧了牙后槽,这只雄虫是真的一点自觉都没有。

  S级雄虫放眼整个虫族大陆都是稀有物种,怎么不是虫见虫爱?

  “闫凯......”

  雅尔塔呼吸突然变得粗重,脸色越来越白,原本揪紧的手逐渐使不上力气,整只虫虚软的朝雄虫撞过去。

  闫凯见状连忙将他拦腰抱住,声音急切:“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雅尔塔摇了摇头,努力想让虚晃的视线变得清晰,却使得脑子更加昏沉。

  一手死死按住腹腔,一手拽着雄虫的衣袖,虚弱低吟:“疼.......”

  这辈子第一次说这个字,雌虫不停颤动的眼睫都沾上了潮湿。

  然而还没得到回应,意识便逐渐混沌,耳畔只剩下轰鸣。

  闫凯脑子里同样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雌虫双腿淌鲜红,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