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被定格。

  雄虫一身白色浴袍,腰带松垮,过长的刘海未干,凝结成缕垂落在眼前,下巴微敛,低头望着身前的人。

  雌虫面容沉静,带着无比虔诚,屈膝于地,捧握着雄虫的左手,一吻落罢,额头抵于其背。

  闫凯喉结滚动,神色复杂。

  理智告诉他应该抽回手,然后再狠狠地拒绝,可他的身体好像又被控制,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只能呆呆的望着雌虫头顶,明显精心打理过的发型早在之前发生争斗的时候变得散乱。

  冷硬的白发沿着发旋纹理不听话的高高高高翘起,在雌虫呼吸起伏之间微微抖动,连带他的心跳也跟着一道不停地颤。

  说不触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这只桀骜不驯的雌虫,跪天跪地跪雌虫都不可能跪雄虫。

  他的心里到底有多少恨,闫凯无处得知,但也能从之前的细枝末节当中感受到些许,那些指甲镌刻的烙印,层层叠叠永远无法抹平的伤疤,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也是对雄虫滔天的恨意。

  当然还有茫然,他之前想过离开之后雌虫可能会暴怒也会派虫来抓他,唯独没想过现在这种场景。

  闫凯不懂雅尔塔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该不会真被什么脏东西穿了吧?

  要不试试看?

  思绪一旦发散就真的再也拉不回来,他想了想,突然开口:“奇变偶不变。”

  雅尔塔抬头,脸上是不掩饰的疑惑:“什么?”

  “你扫我,我扫你?”

  “你在说什么?”

  “芝麻开门。”

  雅尔塔危险的眯起眼睛:“芝麻是谁?”

  这雄虫到底招了多少他不知道的桃花?

  要不然还是直接抓回去关起来,毕竟本性难移!

  闫凯看他表情也不像是假装,抬了抬手臂,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雅尔塔下颌紧绷,拇指揉搓在他的手背,垂落的发挡住了眼神,没有马上回复,像是正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闫凯见状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连心跳也跟着莫名加快。

  雌虫缓缓抬起头,眼神清亮,只是里面多了一抹非常不合时宜的嫌弃,只听他幽幽开口:“消个毒,一股骚虫味,五百米开外我都闻得到。”

  闫凯: .......?!

  哔了狗了!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居然指望这只雌虫嘴里能说出什么正经话来!

  凸(艹皿艹 )!

  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用力在浴袍上蹭了几下,恼羞成怒:“没事赶紧走,别在这影响我休息!”

  雅尔塔看着突然发飙的雄虫,有些跟不上节奏,万般不解:怎么又不高兴了?

  在心里斟酌一番之后,谨慎回答:“我很安静,不会影响到你。”

  闫凯翻了个白眼,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爱在哪里在哪来,老子管他个蛋!

  三两步绕过雌虫,用力扯开被子,两脚一甩拖鞋飞得老远。

  躺平,盖被,闭眼。

  嘶吼:“给老子关灯!”

  顶上的白炽灯闪了闪,像是回应,然后更亮了一度。

  闫凯额角青筋突突狂跳,这垃圾人工智能!

  扯住被子拉过头顶,重新下指令:“关灯——!”房间终于暗下来。

  某人终于感觉气顺了些,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劝自己要放平心态,莫要跟二笔动气。

  雅尔塔看了眼已经躺下的雄虫,又看了眼衣衫半褪的自己,抬手摸了把纹理清晰的腹肌,心里生出一丝疑惑,闫凯对他没有产生任何欲念。

  双S之间的关系是绝对吸引,雄虫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雅尔塔不期然想到那只叫温尔德的雌虫,眼神骤冷,在黑暗中竖成一道极细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