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约里把斐斯带回来的同时也带回了足够的紫晶矿,布约里没见到伽摩斯,见到的第一个虫居然是慕恒。
“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慕恒围着布约里转了一圈,没看到明显的伤痕,暂且松下一口气。
对上布约里迟疑的目光,慕恒解释道:
“路非照顾斐斯去了,伽摩斯身体不适,因为赫特他们的被俘……虫手少了很多,其余将领都走不开。”
距离约定七千年还有两千多年的样子,但是噬魔却突破桎梏来势汹汹,甚至还和不知名的种族联合在了一起。
那些不知名的种族在布约里这里不值一提,现在紫晶矿的充足储备,也让他对噬魔多了把握。
除了赫特他们的消息有些棘手难以处理之外,其他大方面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值得顾虑的。
布约里抬手想揉揉小家伙的头,才发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慕恒长高了许多,再抬手已经不是从前的高度。
慕恒眨眨眼,牵过布约里的手,低头,带着对方稳稳当当地拍在他头上:
“没关系,我可以低头。”
布约里捏过慕恒的下巴,让慕恒抬起头和他平视,灯光晕开布约里眼底的情绪,他揉揉慕恒的头:
“没必要,你可以和我站在一起。从今以后,你不用再低头。”
不知道是那句“在一起”还是那句“不用低头”触动了慕恒的神经,雄虫浅色的眸光微颤,搭在布约里手腕上的力度猛地一紧。
慕恒难以置信地和布约里对视,如果眼神有力度,可以具象化,那么现在布约里可能已经被盯个对穿了。
无论看多少遍,布约里眼底晕开的情绪都是慕恒曾经渴求的柔和。
熄灭的心求救般地自救跳动,慕恒强行把心跳抑制住,尽管每一次的克制按压带来的都是窒息一般的疼痛,他亦强行压制。
这次换慕恒先一步挪开目光,他依旧温柔地说着话,却已经不敢再和布约里对视:
“我知道了。”
虽然慕恒说话的语气依旧柔和,但是布约里却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
慕恒很快就调整了情绪,他再抬眸时已经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纠结情绪扔到脑后:
“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或许可以随我去看看我最新研制出来的普适剂,我已经可以实现量产了,你不是一直为雌虫受雄虫信息素掌控而头疼吗?我帮你解决了!”
慕恒边带着布约里往自己的实验室走,边兴致勃勃地对布约里说着自己在医学方面的成就,兴高采烈的神情是发自内心的,他三步作两步走,急着让布约里看自己的成果。
“还有关于这次噬魔的克制武器也是我最先发现的,紫色晶矿的特性波也是我最先察觉的,我还和武器研究院做出了以紫色晶矿为燃烧核心的燃烧弹,噬魔是类似于液体的浑浊物,我觉得用在实战上肯定有效!”
布约里跟着慕恒走,他听着小家伙一一细数这段时间的建树,眼前的慕恒似乎什么都没变,还是那么优秀、天赋异禀,但是又好像什么都变了,比起和布约里坐下来单独待着,慕恒更愿意带着布约里到研究室谈论自己的研究成果。
慕恒比以前瘦了很多,握在一起的手可以明显地摸到过于骨节分明的指骨,光是看着,那张圆润可爱的脸已经瘦的有棱有角,侧面看过去还有几分成熟的稳重气息。
看上去,竟也有那么几分威严了。
一路走过来,慕恒念叨个不停,布约里每一句都很认真地听进去然后逐词分析里面的意思,心里像是有一块疙瘩,明明眼前的小家伙一直一直在说话,说个不停,但是布约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不对,他想要的不是这些。
不是这些......
那他想要的是什么?除了说话,除了待在一起,还有什么?
“你怎么想?布......小布?”
慕恒许久没有再口头面对面这么亲昵过,“小布”两个词生涩的碾过舌尖,他平静如水的心跳随着这个久不使用的称呼快要跳出喉咙,他咬了一下嘴唇内侧,让自己疼的清醒。
他们站在实验室门口,慕恒想要带布约里进去,布约里却停在门口,一动不动。
慕恒疑惑:“小布?”
布约里看着慕恒的嘴唇一张一翕,明明吐出的是一模一样的称呼,但是他现在却感受不到以前的那种情绪。
布约里皱眉,他抚上慕恒的脸庞,拇指指腹轻擦那粉薄的嘴唇,他低声问道:
“你变了?为什么?”
指腹擦过的嘴唇微微颤抖,慕恒从来都没办法拒绝布约里的亲近,他被压在门板上,和布约里对视。
慕恒张嘴想要否认,牙齿却差点咬到布约里的手指,他微张着嘴,没办法说话。
布约里还在说着:“不要变,你想要什么?只要我给得起。”
像一捧热水,横冲直撞地淋下来,妄图把慕恒自我冰封的心湖再次抨击而开。
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永远这样看着我,永远眼里只有我一个,永远只爱我。
我向你求了那么多年,倘若你早几年说,哪怕只是在我远征出发的前一秒,我都会开心无比。
你非要在我踏上远征队伍,做好一去不返的心理,做好一切一切割舍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我面前,离婚申请你不同意,各自安好你也不愿意,现在用这么受伤的眼神看着我,又是为什么?
你在我最不想要关心,最不想要甜食的时候,捧上这世间最最最甜蜜的果实,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我面前——却不知这时候,这种甜蜜于我而言,已经成了最致命的毒药。
但是我,甘之如饴。
我自作自受,我就是爱你。
慕恒抬手压了一下布约里的后颈:“你愿意的话,在这里吻我。”
实验室里面的各位研究员都是军雌,他们从一开始看见布约里就准备随时接受“检阅”了,却没曾想上将居然和慕恒医生突然纠缠在门口,看姿势......还是一时半会分不开的那种。
若是换在以前,布约里绝不会在这种场合做出这样亲密举动。
动情会松懈,松懈就会有弱点。
布约里不喜欢把弱点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但是现在,高大的军雌低头,落下了一个吻。
雄虫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浅色的眸底情绪如同翻江倒海,狂风骤雨席卷眼眸,与他激动难以压抑的情感形成对比的,是军雌试探性的吻,像羽毛一样,轻柔地擦过所有地方,缓缓抚平雄虫的情绪......
布约里擦去雄虫落下的泪水:“你还想要什么?”
慕恒颤抖地出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