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时候,余椿有些傻了,怎么陈舟也在啊……
明明是想见到的,可这个时候遇到,她兜里那么明显的下沉的东西,是拿出来还是不拿出来啊。
陈舟看着余椿裹得像个小熊一样,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不免有些想笑。
她靠着办公桌看着余椿,话却是对着王丽说的:“你的小课代表看起来不太欢迎我呢。”
王丽也不甘示弱:“你还好意思说,我课代表都快成你课代表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把她拐到你办公室去。”
“什么叫我拐的啊,她自己跟着我去的。”陈舟撇了撇嘴,还是盯着余椿看。
看的余椿感觉自己脸都要红了。
她抓出兜里的袋子,庆幸自己正好有两种。“没有啦,吃栗子和红薯吗?我返校的时候专门买的!”
“哎,我就知道小鱼还记得我!”王丽顺手接过去一袋。
一直靠在一旁的陈舟直起了身子,疑惑了一下这个称呼“小余?”
接着又说道:“不是给你王老师的嘛,给我干嘛。”她眯着眸子,话说得极其慵懒。
“因为这袋是给你的啊,你现在拿了,正好不用我待会送过去了。”余椿笑得真诚,圆的话也很在理。
出办公室门时,陈舟是和余椿一起出去的。
余椿抱着一大摞卷子,凑在陈舟身边小声的补上了后半句话。“而且红薯不用剥壳,比栗子甜。”
陈舟听了余椿的话,笑着拍了拍余椿的脑袋。
她穿高跟鞋的时候,是和余椿差不多高的,一伸手就能够到余椿的头。
“不怕我去告诉你王老师,你偏心?”
“不怕!”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不计一切后果,她会全世界的大喊,不怕,喜欢你,从来都不怕。
可她只能站在荒芜的山谷中,对着漫山遍野的荒草,捂着自己的眼睛小声地喃喃自语。
雪落
六点多的清晨,天还是灰蒙蒙的,下着雪的校园显得格外肃静,余椿撑着一把黑伞,小心翼翼踩在雪地里,她低头抓起一把雪,冰凉的手感冻得余椿一颤。
余椿仰起头看飘雪的天空,不记得从哪里看到说,一起看初雪的人,会陪你很久很久的。
教学楼露天走廊上也飘了一层薄薄的雪花,教室空调温度开的很高,雪花半化不化,非常滑。
余椿垫着脚尖,小心翼翼地低着头走,每一步都踏实的踩下一个脚印,生怕滑倒。
陈舟远远就看到了走来的余椿,裹得格外严实,黑色长羽绒服,高帮鞋,围了一条灰色的大围巾,带了一顶黑色的针织帽,脸上还带了个棉口罩,把小脸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走路时身子还摇摇晃晃的,像个小企鹅一样。
“走得这么慢,都快迟到了。”等余椿走来时,陈舟才看清,外边那么大的雪,余椿身上一点融化过的水滴没有。
她干净的比楼外素雅的白雪还清澈。
“下雪嘛,走得慢。”只露出的双眼笑得亮晶晶的。
接着余椿侧过身,用身体挡住教室的方向,快速从羽绒服外兜里掏出一瓶东西,塞进了陈舟怀里,不由分说的,还没等陈舟反应过来就抢先进了教室。
只留陈舟一人在教室口,低头去看着手里的东西——是一瓶热乎乎的豆浆。
每周五早读是生物早读,陈舟会来早一点,在窗外先站一会,再进每个班的教室监督早读。
余椿算好了她今天也一定在,于是多带了一瓶豆浆,能有机会塞给陈舟。
陈舟好像冬天从来都不怕冷一样,下雪了还是如往常一样先在教室走廊上站一会才进教室。穿得也很薄,只穿了件毛衣和羽绒马甲,粉色的毛衣和薄薄的唇色衬得她气色格外好。但余椿塞给陈舟豆浆时碰到了陈舟的手,还是一样的凉。
希望豆浆能代替自己给陈舟暖暖手。
上午第二节课时,雪花越下越大,漫天飞舞的雪景美得不可方物。本就被一夜雪花覆盖的操场现在更是白如一片片云层。
少年人的身体是坐在教室里上课的,但心思早已飘到了漫天飞雪中,扔进了云层中。
余椿也撑着脸望向窗外,苍茫大地上纯白的让人心生敬畏,看不清天的颜色,寻不到雪飞走的方向。
王辰东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的学生,没有一个不是在扭着脖子看窗外,不免有些失笑,离下课没几分钟了,至于急成这样吗。
少年人的心气是雪都藏不住的浮,他们望向远方时,就好似望向一个个未知的自己,化雪为道,生出漫漫长路,飞舞在只属于自己的一片空中。
“别看了,再看脖子就要扭了!”王辰东拍了拍讲台的桌子,试着唤回台下人的心思。但效果不佳,王辰东无奈地摇了摇头,站上了讲台。
这时班里最喜欢插话的几个男生对上了眼神,开始起哄。
“老班!早下课两分钟呗!”
“就是啊!这么好的雪!不玩可惜了!”
“老班大帅哥!最好了!”
“就两分钟!”
王辰东在讲台上放下了书,露出有些无奈的笑:“给你们提前五分钟!”
接着又使劲挥手去压下躁动的掌声和尖叫声:“小点声,旁边就是主任办公室,把主任引来你们一分钟也别想早了。不许出声,也不许影响别的班上课,弯着腰出去!”
“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