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事?”公冶丝桐咕哝着, “烟津一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私事?”
公冶音抬手就打,“没大没小的!知道她一把年纪你还说她,当心她下毒弄死你!”
公冶丝桐赶紧捂嘴, 大眼睛左右看看, “她没跟来吧?”
翁聆箫在一边挠头, 还是傻,没治了。
闻弦歌笑得不行,她觉得师姐以前不这样,看来傻是会传染的。
“今天来是要问问你们的意思,掌院说书院里最近没什么大事, 要办场喜事热闹一下, 我们没有征求你们的意思, 直接替你们决定了。”闻弦歌说完顿了一下,看看两个小的有什么反应。
翁聆箫和公冶丝桐都红了一张脸不说话, 显然是默认了。
“你看我这傻徒弟,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公冶音摸着公冶丝桐的头, 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师父, 我也是要脸的。”公冶丝桐指着自己的脸。
“要脸还是要聆儿?”
“要聆儿!”公冶丝桐立刻道。
闻弦歌笑,连翁聆箫都捂着嘴笑了。
公冶丝桐就是脾气好,被怎么逗都不生气, 这性子可真讨人喜欢。
公冶音拍拍她的肩, “行了,你好好养伤,在这里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得会宫里一趟,过段时间回来。”
“您刚来怎么就要走啊?”公冶丝桐抱住公冶音的胳膊, 她还是听依赖师父的。
“傻孩子,我得回去筹备聘礼,你当聆儿是好娶的?”
翁聆箫赶紧摆手,“师姑您别忙了,我……我不要聘礼的。”
两位师父同时转头看她,看得她赶紧低头,一脸娇羞。
闻弦歌摇头叹气,“果然女生外向。”
公冶丝桐却不同意,“那可不行,我不能委屈了你。对吧,师父?”
公冶音也叹气,十分同意闻弦歌的话,“没错,女生外向。”
两人又坐了会儿就离开了,要忙活一场喜事,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两人作为亲人的家长,好多主意都是两人来定的。
整个书院忙碌起来,最闲的竟然是两个当事人。
翁聆箫只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公冶丝桐,秦栖每天都会过来监督两人吃药养伤,血蚕偶尔过来一次,回去就回重新开张方子。
公冶丝桐的伤其实很重,不过她大大咧咧惯了,也不当回事。翁聆箫看她看得很严,药和补品都是按时吃,她的伤恢复起来还是很快的。
期间辰絮来过两回,都是过来询问成亲相关事宜。负责教刺绣的商清尘已经开始亲自动手给两人绣嫁衣了,两人运气也好,赶上商清尘的好友初凝蕊到访,一并上手,当世最好的刺绣高手绣出来的嫁衣,那正是千金不换,便是公主也没这个福气的。
辰絮看到两人虽然人逢喜事,但因为身上有伤都是面色苍白,这样的新娘子难免有些撑不起场面。她回去让景含幽送过来一批香膏花水,都是易国宫廷中的秘制,外面绝对买不到的。
“师姐交代了,让你们每天使用不要偷懒,保管成亲的时候能够养出好气色的。”景含幽细细说了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
翁聆箫道谢,本以为是很容易的事,没想到刚刚坚持了三天公冶丝桐就不干了。
“好麻烦!滑腻腻的不舒服,我不抹了。”
翁聆箫倒还好,这些东西平时也用,只是没用过这么好的。“你打算订着一张惨白的脸和我成亲?”
公冶丝桐沉默了一会儿,摸摸拿起香膏涂在自己的脸上。
这些花水香膏都是取花草的汁液制成,香气细腻而清淡。公冶丝桐闻着这香气难免有些花花心思。
“小师妹,你身上真香啊!”她凑过来,在翁聆箫的身上嗅来嗅去。
翁聆箫推开她的头,“你别乱想,养好伤才是正经。”
“我才没有乱想。”公冶丝桐抱住她,薄唇贴在她的耳边,“我只想着你一个人。”
“公冶……”翁聆箫觉得心跳有些加速,看来乱想的不止一个人。
“聆儿,等我伤好了,一定好好补偿你。”公冶丝桐亲亲她的耳朵,呼吸有些急促。
翁聆箫缩在公冶丝桐的怀里,不敢乱动。如今两人可是干透的柴,一点火星子就能烧个彻底。
“那也要等你伤好了才行。”翁聆箫要下床,被公冶丝桐抱住不放。
“我又不干什么,你给我抱抱还不行嘛。”这委屈的声音,听得翁聆箫哭笑不得。
南观阁。
辰絮刚刚忙完了书院的事物,刚刚抬起头活动一下发酸的脖子,身后就出现一双手帮她揉捏,力道恰到好处,十分舒服。
辰絮仰头,看到景含幽漂亮的脸。
“师父办这场亲事是不是有目的?”
辰絮挑眉,“你现在才猜到?”
“也不是。”景含幽毕竟是掌院的弟子,虽然比不得辰絮,却也不是那么无用的,“我只是觉得以师父对聆儿的怜惜,不应该会用聆儿的亲事做诱饵。”毕竟翁聆箫是团宠来着。
辰絮修长的手轻叩桌面,一只兔子突然跳了上来,辰絮拿了花瓶里的青草喂它,兔子吃得欢快,三瓣嘴一动一动,特别可爱。
“不过是饵罢了,只要不让典礼受到打扰就好了。”她的手揪着青草的一端,拽来拽去,兔子就跟着她来来去去的。
“青萝都让你宠坏了。昨天我喂它它都不吃。”景含幽等着桌上那只小兔子,感觉这是她的情敌。
辰絮托着小兔子,回身将它放到景含幽手上,“你多和它交流一下,它会喜欢你的。”
看到辰絮已经起身离开,景含幽将兔子往旁边一扔,追着辰絮去了。兔子落在地上,还在嚼着嘴里的青草,三瓣嘴一动一动。
书院的鸽子楼,每天飞进飞出的鸽子无数。在楼里最高层,芦雪眠正带着几个弟子在整理誊抄所有收到的消息。
门外有几名弟子候命,随时准备将里面的消息送往书院各个院子。
里面出来一名弟子,手里拿了两份消息,“分别送去飞花小筑和南观阁。”
“是。”两名弟子立刻出了鸽子楼。
不久,在掌院和辰絮的案头都出现了同样的消息。
刚刚上完早课的江封悯正在帮掌院研墨,刚送来的消息她顺便看了,“竟然真有人敢动,看来上次他们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她就纳闷了,这年头送死都这么积极吗?
“上次是低估了书院的实力,这次可以团结更多的门派,还有国家实力的配合,这次可以把书院一网打尽。”掌院边写字边说。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全灭了?”江封悯感觉自己的旋翎枪又能派上用场了。
“聆儿成亲当天不能见血,要图个吉利。”她抬头看着江封悯,“所以……”
江封悯明白,“所以要么提前灭掉,要么抓起来,过后灭掉。”毕竟是大喜的日子,不能有血光之灾。
掌院笑了笑没有说话。正如辰絮说的,她确实要用翁聆箫和公冶丝桐的婚事做诱饵,去引诱对书院还有企图的人出手。不过她不是要牺牲掉这桩亲事,对她来说,亲事不过是让那些人出手的由头,亲事要办,那些人要除,这并不矛盾。
经过十几年的隐忍和等待,这江湖,也该换一番局面了。
数天之后,各大门派都收到了掌院的亲笔书信,信中的内容十分简单:飞叶津书院要办喜事,请各大门派这段时间不要来找麻烦。
很多大门派之前就得到了消息,这件事飞叶津并没有对外隐瞒。但也有一些距离比较远的门派并不知道,如今可是全都知道了。
这里面有想法的门派不在少数。哪怕之前太初山庄一役没有出手的门派,在看到飞叶津书院的嚣张跋扈和强大实力后,也产生了唇亡齿寒的危机感。他们终于意识到飞叶津书院这群女子有些过于强大了,如果不尽早削弱或者剪除,之后将更加难以抗衡。江湖中也不是没有被某个大门派一统过,但是被一群女子控制,这让男人们的脸往哪搁?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这群女子必然不能留。
作为新人亲友的琉国皇族、渊国敦王和颖国公冶家当然也收到了书信。对此除了敦王表现出对翁聆箫要和一个女子成亲的诧异外,其他两家都对此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持身不正,必成祸端!”这是琉皇翁浩苏的结论。
“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要同一个女子成亲,这……这成何体统!”这是公冶家的话。
这两家自然不会派人过来,贺礼自然也是没有的。
对此,一对新人并不知道。
公冶丝桐一躺十来天,总是闹着要沐浴,之前血蚕不同意,翁聆箫也不敢由着她的性子乱来。
今天血蚕过来诊脉后终于同意让公冶丝桐沐浴,乐得她立刻就要下地。
“别乱动!”翁聆箫打她,“血蚕师傅可没说让你下地的。”
“那我怎么沐浴?”公冶丝桐挥着胳膊送到翁聆箫鼻子前,“你闻闻,我都馊了。”
翁聆箫继续打她,“馊了也得忍着!”
“哦。”公冶丝桐露出委屈脸。
翁聆箫出门去提热水。飞叶津不许丫鬟宫女贴身服侍,翁聆箫反反复复提了很多次热水,才将木桶注满了可以让一个人洗澡的水量。
“你们这里沐浴好麻烦啊。”公冶丝桐都心疼翁聆箫了。
“平时不用这样的,书院里有沐浴的地方,平时我们去那里就好了。”翁聆箫抹了把脸上的汗,“过来,脱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