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聆箫皱着眉, 她很自然地想到了敦王妃。秦栖能够看出敦王妃在装病,不管敦王妃因为什么在装病,总是不希望秦栖在的。
“你在想什么?”公冶丝桐戳她。
“在想这件事是谁做的。”她看着秦栖的目光满含歉意,若不是因为自己, 秦栖也不会留在王府经历这种事情。
秦栖聪明伶俐, 看到翁聆箫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怀疑谁, 既然她不说,秦栖也不说破。“聆儿,我给你的药都配制好了,你过来,我跟你说说该注意什么。”
公冶丝桐并没跟过去, 她看到那些药就觉得头大。
翁聆箫听完秦栖的交代回头找她时, 就看见她对着一个长条的包袱很感兴趣的样子, 好几次要上手又觉得不好擅动别人的东西,好奇得抠着手, 像个急于打开礼物的小孩子一样。
“那是离姐姐的心素锋,公冶,你要看吗?”秦栖丝毫不介意的样子。
公冶丝桐捂着嘴, “这就是心素锋啊, 能看吗?”
秦栖笑着过来打开了包袱,“离姐姐可不是小气的人,她不介意的。”
心素锋是一杆银枪, 和江封悯的旋翎枪一样可折叠, 所以并不算长,枪尖缩在枪身里面看不见,只能看到亮银的枪身煞气逼人。
“像根棍子。”公冶丝桐伸手摸了摸,冰凉冰凉的。
翁聆箫和秦栖也不管她, 自顾自坐下喝茶。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两人听到了一齐抬头看着门口,门被推开,顾离走进来。
“刷拉!”与此同时,也不知公冶丝桐按了什么地方,心素锋瞬间暴涨,公冶丝桐蹭地蹿出去老远,顾离过来一把抓住心素锋,将它重新折回原来的样子。
“好吓人!”公冶丝桐大概怕被顾离揍,缩在翁聆箫的身后小声说。
顾离仿佛真的不介意自己的兵器被旁人动,她将心素锋重新放回包袱里,“没伤到就好。”
“离姐姐,刚才蛇哦,栖栖好怕!”秦栖扑到顾离怀里撒娇。
翁聆箫嘴角抽了抽,哪里怕了?明明很开心的。
顾离摸摸秦栖的头,“蛇呢?”
“放了。”公冶丝桐抢答。
“没毒的吧。”顾离继续摸秦栖的头,“要不然你怎么舍得放?”
“哼。”秦栖夸张地哼了一声,“公冶帮我抓蛇哦。”
顾离转头看公冶丝桐,公冶丝桐赶紧又躲在翁聆箫身后。
“多谢。”顾离坐下,看到翁聆箫面前一堆瓶子,“药都做好了?”
“做好了。”秦栖瞪大了眼睛等着被夸奖。
“做得不错。”顾离笑了笑。
公冶丝桐仿佛看到秦栖头上多出来两只长长的兔耳朵,还在得意地一甩一甩的。
“离师姐,你们要走了吗?”翁聆箫还挺舍不得的,毕竟师姐在,她心里比较底。
顾离点头,“你这里如果不需要我们帮忙了,我和栖栖就要回书院了,大师姐那边很忙,需要人手。”
翁聆箫点头,“我明白,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我准备一下。”
顾离笑,“准备什么?你能平平安安的我们就安心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公冶丝桐。
公冶丝桐神色一凛,又杀气!
顾离是这样说,翁聆箫当然不能让顾离和秦栖空手回去,不说师姐妹的情意,人家可是千里迢迢来给她解毒的。
于是第二天,她和公冶丝桐上街去看看能买些什么东西给顾离带回去。
“渊国的丝绸最名,不过这些布匹笨重,离师姐和栖栖是肯定不会带回去的。”翁聆箫边说边走,对着每一样东西都在摇头。
公冶丝桐拍拍她,“那边的胭脂店铺看着不错,带点胭脂水粉又不重,顾离肯定会同意的。”
谁知翁聆箫看也不看就路过了,“胭脂水粉这些易国做得最好,你知道大师姐是哪国人吗?”
“你这么说当然是易国喽,你真当我傻啊。”公冶丝桐似乎才想起这个问题,“对哦,辰絮姓易迦的。”总是辰絮辰絮地叫着,她总以为辰絮姓辰。
翁聆箫给了她一个白眼,意思再明显不过:还说你不傻?
两人逛了一个上午也没看中什么东西。实在是因为书院里个渊国太上皇,街上这些渊国特产在翁聆箫看来都是寻常的东西,平时书院里都能看到,难以作为礼物当顾离和秦栖带回去。
眼看着到了中午,两人只好先去一家酒楼吃饭。正是饭点,酒楼里座无虚席。翁聆箫看得直皱眉,好多人啊!
小二过来招呼,“二位姑娘来得不巧,本店客满了。不过那边还一张桌子只有一位客人,您二位若是愿意,拼个桌可好?”
两人之所以会选择这家酒楼,是因为这里的醉鱼做得好吃,公冶丝桐特别喜欢。两人倒是不介意和人拼桌,于是坐到了墙角的一桌。这桌上已经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在吃饭了。一个人点得也不多,一菜一饭,已经吃了一半。
“打扰了。”翁聆箫轻声道。
书生没有抬头,只是点点头,继续吃饭。两人坐下来,注意力都在周围的人群上。没有买到合适的礼物,翁聆箫不大开心。
“你也说有肖师傅在,书院里不缺渊国的东西。其实礼物嘛,心意到了就好。你们书院哪有什么缺的?”公冶丝桐可从来没带礼物回唯音宫的概念,觉得翁聆箫完全是在庸人自扰。
翁聆箫叹了口气,“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我毕竟是第一次下山。”
公冶丝桐想了想,“你直接带我回去不就好了。”
翁聆箫“嗯”了一声,不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看着公冶丝桐得意的样子,突然间明白过来,公冶丝桐的意思是她本人就是最好的礼物。
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公冶丝桐丝毫不觉得脸红,“你看我多好,独一无二,还不用花钱买,最最主要的,我自己腿会走啊。”
“还特别不要脸。”翁聆箫脸红红地吐槽。
“什么关系?你师姐们不都是成双成对的?你们掌院,你师父和我师父也都不反对。”公冶丝桐挑挑眉,低下身子小声说,“我这张脸不会给你丢脸的。”
这张脸,走到哪都有自傲的资本。
两人嘀嘀咕咕说得热闹,对面吃饭的书生已经吃完饭准备离开。小二过来结账,书生背起一个大包袱,方方正正的,看起来好像都是书。这么看这书生的力气很大,背着包袱从两人身边路过下了楼。
“那人好大的力气。”公冶丝桐说。
“会武功的。”翁聆箫指了指脑子,能够感受到内力波动的,尽管很轻微。
两人的醉鱼上来了,翁聆箫帮着公冶丝桐拆着鱼骨,让她吃得更加尽兴。
公冶丝桐吃得一脸幸福,“小师妹,你真会体贴人。”
“吃饭不要说话。”翁聆箫拆鱼骨,公冶丝桐帮她夹菜,两人吃得热热闹闹。
没吃几口,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一片大乱。
楼上的食客全都聚在窗边往下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公冶丝桐也凑过去看,翁聆箫没动。她怕这是有人刻意制造混乱想引开她们的注意力,趁机下毒什么的。经过了一系列的事情,她的警惕心变得很高。
“是那个书生。”公冶丝桐回来指了指已经空着的座位,“包袱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是个人头。”
“啊?”翁聆箫惊讶,她不是惊讶人头,她是惊讶公冶丝桐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过于淡定。
“那个包袱是方的。”翁聆箫刚才可是看得很仔细,方方正正的包袱,棱有角的。
公冶丝桐本来还想吃鱼,却有觉得倒胃口,索性放下筷子,“那是个木盒子,用来装人头的。”
两人再关心也不过是闲聊,毕竟已自己无关。谁知没过多久一群衙役上来,走到两人这桌直接将两人围了,“方才是不是有个书生在这里吃饭?”
为首的衙役十分不客气地问。
翁聆箫没说话,公冶丝桐点头,“没错。”
“他是杀人犯,你们是不是他的同伙?”
公冶丝桐咧嘴,“你看我们像吗?”
“少废话,老实回话!”衙役晃了晃手里的锁链。
“不是。”翁聆箫说,果然十分老实。
“不是你们怎么会坐一桌吃饭?我看就是在狡辩,意图脱罪。来人!带走。”
“哎!”公冶丝桐火了,哪有这么冤枉人的?
“我们真的和他不认识,小二可以作证。”公冶丝桐伸手招呼小二。
此时小二躲得远远的,生怕惹上祸事一般,无论公冶丝桐怎么招手,他都不肯过来。
“不要妄图狡辩,带走!”衙役们一拥而上,见是两个姑娘,也没打算上锁链,就要上手抓人。
银光一闪,公冶丝桐的牵魂丝出手,没杀人,却洞穿了两个衙役的手掌,鲜血飞溅。
“再上前我就不客气了。”冷下脸来的公冶丝桐不仅美,而且飒。
“你……敢公然拒捕!”衙役们这次真的不客气了,亮出钢刀过来动手。
“快走!”翁聆箫舞开啼痕箫挡了一拨攻击,这里毕竟是人多的酒楼,施展不开,她一扯公冶丝桐,两人从窗户跳了出去。
等到衙役们追到大街上,早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踪影。
“走。”为首的衙役一摆手,众衙役离去。
翁聆箫和公冶丝桐并没走远,两人只是藏了起来。
“你也看出这群衙役有问题了?”公冶丝桐将翁聆箫护在怀里,嘴贴着她的耳朵问。
翁聆箫侧了侧头,光天化日的,这么亲密她有些不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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