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大胆, 敢朝着人群开木仓。妮可当即顺着子弹来的方向追了过去,很快就一头扎进林子里不见了踪影。
托因父母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常小渝和兰栖被带去了警局。
伟德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现在他可以肯定,凶手的确另有其人。
“兰栖,凶手有再找过你吗?”
兰栖摇了摇头:“我怀疑凶手想杀的并非是妮可, 而是我。”
常小渝握紧了她的手,眸子愈发暗沉。敢对着兰栖开木仓, 她绝不会放过凶手。
伟德有些吃惊于兰栖的冷静, 转念一想, 兰栖也不是普通高中生。难道小镇上出现了竞争犯罪?凶手觉得兰栖抢了他的风头, 所以在行凶的同时还不忘报复兰栖?
“兰栖、程, 我希望你们再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常小渝:“当时我们被托因的父母拦住, 场面一度很混乱。”
当时谁也想不到暗处会跟着凶手,更加想不到他会开木仓。
“妮可警官回来了吗?”兰栖忽然问。
伟德摇了摇头:“还没, 我们已经派人去协助她。”
“妮可警官恐怕追不到,凶手是冲我来的。”
“你不怕吗?”伟德眼神复杂, 他想不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在面对持木仓的凶手时该如何逃脱, 哪怕兰栖过去也不那么干净。
但以兰栖的体格,是无法和真正穷凶极恶的人对抗的。
兰栖耸了耸肩:“不怕。”她不仅不怕, 甚至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一向都是她暗中窥探别人,如今有人在暗地里偷偷观察她,角色调换以后的体验无比新奇。
“伟德警官, 我希望警方能重点在兰栖家和我家以及学校外面巡逻。”
这些地方都是兰栖经常去的, 凶手很可能也会出现。
“我们会的, 你们的安全我们一定会保证。”伟德话锋一转:“但这不代表你之前做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兰栖迎上他的目光不躲不闪:“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如果有证据,欢迎随时来抓我。”
伟德瞪了她一眼:“你们可以回去了。”
常小渝和兰栖从警局出来时正好和两个行色匆匆的警察擦身而过,他们身上带着不同程度的血迹。
“难道出事了?”
常小渝站在原地看,那两个警察走得很快,已经进了警察局里。
兰栖没说话,她敏锐地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猛得抬头,正好对上二楼窗边伟德警官的眼睛。
她凉薄地笑了笑,转头牵着常小渝离开了。
克莉丝汀再度找到婕斯,这次她再也不能说服自己相信兰栖了。
她和婕斯去看伊芙琳,伊芙琳还是那样疯癫,躲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
“至少伊芙琳还活着,这就够了。”婕斯的头发剪短了,戴着毛绒帽。她的腿恢复得不错,可以短暂的不要拐杖简单走几步。
她们在伊芙琳家里坐上,和伊芙琳父母聊天,天还没黑时就离开了。
小镇最近风声鹤唳,天一旦黑下来外面的行人寥寥无几。
克莉丝汀十分怀念小镇曾经的模样,虽然不繁华,但足够安全和宁静。
“婕斯,我很抱歉……如果我早一点相信你们,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糟糕。”
“这怎么能怪你?要怪只能怪背后的凶手。”婕斯咬牙切齿:“让我知道是谁……我非狠狠打他一顿不可!”
克莉丝汀心里也很气愤,同时也很愧疚。是她主动接近兰栖,和她成为朋友。是她带伊芙琳和托因带来了灾难,甚至让婕斯摔断了腿的,也是兰栖。
克莉丝汀猛得深吸一口气,愧疚让她没法直视婕斯的眼睛。
看出她的不自在,婕斯以为是自己的告白让她困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婕斯,我到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克莉丝汀家门口。
“你回家小心些。”
婕斯点点头,目送克莉丝汀关上大门。
背靠大门,克莉丝汀才感觉有空间能让她喘息。
她能做些什么缓解心里的愧疚?让她和婕斯在一起?可她无法做到没有任何负担和婕斯恋爱,至少现阶段不行。
事情已经很复杂了,她不能再往里添火。
克莉丝汀想起程忘寒,她还有机会救一个人。她不能在得知兰栖的真面目后,还不提醒程忘寒,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和伊芙丽或者托因一样的结局。
……
兰栖打开储物柜,抬眸就看见一个心口插了把刀的娃娃端坐在里面。
她冷漠地瞪着娃娃,越过娃娃漆黑的眼睛似乎在另一个人对视。她牵动嘴角,轻声说:“你以为这就能吓到我吗?”
娃娃的眼睛里被装了监视器,兰栖一眼就看穿,凶手比她想象的还要了解自己的情况。
“怎么了?”
常小渝看她站在储物柜前没动:“这是什么?”
兰栖把娃娃举到胸前:“一个无聊的恶作剧。”
常小渝皱眉,正要伸手去拿,兰栖握住刀柄将刀抽了出来。刀是真刀,被抽出来时带出了些许带血的棉花。
周围的学生都看见这一幕,纷纷惊呼着退开。
有胆大的兴奋凑过来说:“兰栖,你完蛋了。你被凶手盯上咯,下一个就轮到你!”
“闭嘴。”
常小渝冰冷的眼神让那人愣了愣,对上常小渝阴冷的眼神,没敢再说话。
兰栖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间隙,克莉丝汀找到常小渝。
“程,我劝你离兰栖远一点,她不是好人。”
常小渝“啧”了声,撇开头不理她。
克莉丝汀没有在意她的冷淡,锲而不舍地说:“是真的,她亲口承认是她伤了伊芙琳。”
见常小渝不为所动,克莉丝汀再接再厉:“程,听我一句劝,如果你不想成为第二个伊芙琳,就趁早远离兰栖。”
“克莉丝汀,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说这些。你才应该离我远一点。”
“你说什么!”
在克莉丝汀心中,程忘寒虽然待人处事冷淡了些,但一直是个有礼貌讲话温和的人,现在她竟然如此有攻击性。
克莉丝汀更加确信这是受了兰栖的影响。
“程……”
克莉丝汀还想劝,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兰栖从里面出来。
“什么情况?”
兰栖摇摇头:“没什么,老师把娃娃收走了,要交给警方。她让我回去上课,这段时间注意安全。”
克莉丝汀站在一旁,严肃地看着兰栖。
“克莉丝汀,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希望你放过程。”
兰栖“噗嗤”笑出声,常小渝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克莉丝汀脸色烧红,但要是能救下程忘寒,她被嘲讽两句也无关痛痒。
……
伊芙琳裹着被子站在窗边,和楼下的黑影对视。黑影对她招手,她晃了晃脑袋,忽然她猛得贴在玻璃窗上,整张脸都挤在上面。
黑影站了一会儿,在信箱里丢了东西后慢悠悠地离开了。
伊芙琳还贴着玻璃窗,五官都已经扭曲。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清晨,伊芙琳的母亲和往常一样去取信,打开信箱里面竟然是一只血淋淋的死老鼠!
她惊声尖叫,吓坏了整条街的人。
“是她——是她——她来了——”
伊芙琳声嘶力竭地吼道,她不断重复这句话,直到声音沙哑嗓子都要喊破了。
正在课堂上的兰栖感受到从斜后方传来的视线,正在写字的手一顿,很快恢复常态。她没有急着回头,而是任由那股视线打在自己的后背。
“嘿,兰栖,还记得我吗?”
兰栖回头,棕色卷发男孩儿正对她招手。
“纳斯?”
纳斯笑容灿烂:“太好了你还记得我!”
“好久不见。”
纳斯挠了挠头:“是有点久了,自从出事以后,我爸就不让我来学校了。还是靠学校和警局的帮助,我爸才放我来上学。”
兰栖点点头,态度说不上热络。
“兰栖,你最近还好吗?我听说了你差点被木仓击的事,真是太可怕了。”纳斯心有余悸,仿佛是他经历了那些惊险的场景:“如果你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
兰栖敷衍地笑了笑,抬手腕看了眼时间:“抱歉,我要去找朋友了。”
“是程吗?”
兰栖回头:“是什么?”
纳斯笑道:“没什么,你去吧。我们明天见。”
他看着兰栖的背影一动不动,直到空气中兰栖身上的香味消失得一干二净后才转身离去。
纳斯想自己是真的爱上兰栖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在走廊上遇见常小渝,兰栖低声抱怨。
“抱歉,上堂课结束得有点晚。”常小渝摸了摸她的长发。
两人边走边聊,兰栖聊到纳斯:“我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个人。”
常小渝若有所思:“纳斯好像很久没来学校了。”
“他说是被他爸爸关起来了,真是可怜。听说他爸爸不太好相处。”
“是,纳斯能正常长大也是不容易。”
兰栖挑了挑眉,纳斯出现得也太巧合了,不得不让她多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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