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对思舟做什么？”
庄涵心尖刺痛, 她不过是提到虞思舟而已，向妤森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会伤害虞思舟。难道在向妤森心里，自己就是那样一个人吗？
“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我只想让你看看这些照片。”
庄涵将那日偷拍到的照片递给向妤森：“虞思舟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
让庄涵失望的是，向妤森即便看过照片，神色也未有多大变化：“她和这男人关系一定不简单。”
向妤森瞟了眼照片, 就算角度很暧昧，她在娱乐圈混迹这么多年, 借位这种小动作不知看过多少。很多所谓的绯闻照都是这么拍出来的, 庄涵想用这种小把戏挑拨她们关系, 未免太愚蠢。
不过庄涵是怎么知道思舟的？她还知道多少？
“你跟我讲这些做什么？”向妤森面上没有异样, 语气也颇为平静。
“你一定奇怪, 我是怎么知道她的。”庄涵笑容苦涩，她低垂着眼, 视线聚焦在自己脚尖：“微光慈善夜那天，我见到她了。她跟我长得很像……姐姐, 你是为了她，才带我回去的吗？”
没等来回应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庄涵既想听到向妤森亲口说答案, 又好怕她说出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你说错了一点。”
向妤森扬起唇，笑容却淡到看不见：“不是她像你, 是你像她，但也仅仅是外表。现在看来，你们其实不像。”
庄涵如坠冰窖, 直愣愣地望着脚尖。距离她鞋尖两三厘米的地方有条小小的裂缝, 水泥地不平整很正常, 走几步都会有坑洼。
“姐姐,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残忍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向妤森无意再同她多纠缠，临走前说：“你退给我的钱，我直接转到你卡里了。以后不用再来找我。”
庄涵望着向妤森冷漠的背影，视线被泪水打湿模糊。
源源不断的泪水被一只温热的手接住，庄涵泪眼婆娑地抬头，对上钟亦祈冷硬的脸庞。
“为一个把你当替身的人有什么好哭的。”
庄涵哭着摇头：“你不会明白。”
当时在饭局上她有多恐惧，若不是向妤森将她带走，她会面临什么不敢想象。更别提她帮妹妹付了医药费，危在旦夕的妹妹才能进手术室。
向妤森是妹妹的救命恩人，又何尝不是她的？
可救她出沼泽的人，只是把她当作另一个人的替身。这怎么让她不痛、不恨？她又怎么甘心就此放手？
钟亦祈平生第一次体会到酸涩的滋味，胸腔里的怒火烧得他浑身发热，恨不得杀了让庄涵露出这样悲伤表情的人。
钟亦祈搂过庄涵，直接带人离开了。
向妤森后来没在片场见过庄涵，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张照片对她来说连根刺都算不上，那黄毛男人她认得，是虞思舟曾经的朋友。在她消失的两年前，就已经没怎么来往了。
庄涵知道一点，不知道的更多。一张照片而已，什么也说明不了。
向妤森很快投入到紧张的拍摄中，然而网上却曝出她耍大牌轧戏的丑闻。
一个名叫娱乐八爪鱼的账号带上视频和图文，力证向妤森在拍戏时不认真，有这么好的班底不懂珍惜，还经常请假去排练演唱会。
甚至还甩出了一个老戏骨对着替身演戏的照片。
“向妤森不是最敬业的优质偶像吗？为什么连文戏都要找替身？真替《火焰海》剧组不值，刘导和何导的一世英名，恐怕要毁在她身上了！”
向妤森是华语娱乐圈的顶级女爱豆，盯着她的人很多，但多年都没拍到她有任何负面消息。如今一拍戏，就立刻传出耍大牌的丑闻。娱乐八爪鱼称是少了公司滤镜和人设加持，她在剧组终于现了原型。
粉丝和黑子吵成一团，水军下场又把评论搞得乌烟瘴气，一度闹上热搜，引起饭圈地震。连官方都出来批评这场舆论战，各方才暂时消停了点。
常小渝发觉事情不简单，水军下场太快，引导的言论全是对向妤森不利的，无疑是一场针对向妤森的网络暴力。
评论区里不仅满屏的谩骂，还有各种P不雅图的，极致的恶意都朝向妤森发泄过去。
MEL出动公关，却遭到娱乐八爪鱼公开卖惨：“MEL来人了，威胁我删掉微博，否则要我在这行混不下去呢！”
娱乐八爪鱼背后显然有人支持，对方来头还不小，否则他一个小小的营销号，怎么敢和MEL正面对抗。
在MEL努力的澄清和公关下，IRDC官博下的评论终于都正常了。各个成员的评论区里那些不好的言论也都被刷了下去，前排只剩粉丝的控评。
娱乐八爪鱼收到律师函也不为所动，继续放出向妤森在片场的“恶行”。大部分是断章取义的片段，比如向妤森冲工作人员翻白眼，大骂造型师、服装师，让助理开两个小时车去买咖啡诸如此类的负面消息。
常小渝一下课就去找向妤森，见她浑然味觉的样子，立刻明白应该是公司做了什么。向妤森手机被收走，一心拍戏，连演唱会排练都暂时缺席。
向妤森直觉发生了什么，问身边的助理和经纪人也全都闭口不谈，只让她好好工作，不要分心。
常小渝坐在房车里等向妤森下戏，她面前是亮着的笔记本，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是各种复杂的数据。
她轻而易举地找黑进娱乐八爪鱼的账号，连带账号主人的真实身份都查得一清二楚。他这段日子和联系过，银行账户里资金往来，也全都清晰地被常小渝找出来。
“钟亦祈，他动手得还真是快。”常小渝轻声低语，敲击键盘的动作不停。
针对向妤森的舆论战就是钟亦祈发起的，他做得也并不隐蔽，大有根本不怕被查到的架势。所以MEL在公关上才没有大力压制，只是将重点放到娱乐八爪鱼上。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向妤森披着外套回房车，径直坐到常小渝身边。
常小渝贴着她笑道：“想你了就过来呗。”
向妤森瞥到笔记本屏幕，有些惊讶：“这是什么？你还会写代码？”
“不是，一些后台数据而已。”
向妤森来了兴致，就着常小渝平时的学业和工作聊了起来。
“你平时这么忙，有好好吃饭睡觉吗？”向妤森知道常小渝厨艺不行，就怕她天天叫外卖。
“当然有啊，平时就在学校食堂吃了。你不在的时候，偶尔也会回家吃。”
向妤森满意了，伸手在她身上摸了把：“没瘦，腹肌也还紧实。看来有保持健身。”
常小渝被她摸得发痒，又躲不开，只好按住作乱的手。
向妤森闹够了，将下巴搁在常小渝的肩窝，瓮着声音说：“最近手机被收走了，没有及时和你联系，抱歉冷落你了。”
“没关系，反正我会来见你。线上的交流，哪有我们现在的拥抱来得实在。”
向妤森在她耳边低笑，热气打到耳廓，常小渝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你不奇怪他们为什么收走我的手机吗？”向妤森的手已经顺着衣角划入，在她的腰腹处反复磨蹭。柔软又紧致的手感让她爱不释手，尤其是腹肌和马甲线，是她最爱的地方。
“可能想让你专心拍戏。”
向妤森含住她的耳垂，用贝齿轻轻撕磨：“网上的事情，其实我都知道。我还知道是谁搞得鬼。”
常小渝不太意外，在原剧情里，原主死后向妤森就黑化了，处处和钟亦祈作对，多次让钟亦祈败得抬不起头来。
MEL以为收走向妤森的手机就能把她和外界的纷扰完全隔绝，且不说向妤森已经是出道多年的成熟艺人，还有向家的背景在，就注定了她不会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女人。
“你应该也知道了，这件事你别掺和，交给我。”
钟亦祈几乎是明着针对向妤森，她大概明白钟亦祈为什么会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庄涵，可不管是庄涵还是钟亦祈，她都不想再跟他们扯上关系。
既然钟亦祈先出手了，她当然要接招。
“可是……”
向妤森直接堵住常小渝的唇瓣，一吻结束后，才哑着声音道：“公司那边我也会去处理，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如今网上针对她的混战，是她自己种下的因。当初若不是她带走庄涵，签了包养协议，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所以一切该由她来亲手了解，不管钟亦祈要做什么，她都要想办法应对甚至反击。
向妤森眸底清冷，她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人。
钟家别墅里，钟亦珺特意叫弟弟回来吃饭。直到比约定时间晚了半个钟头，一辆火红的跑车才缓缓驶入大门。
钟氏集团大部分业务已经转到钟亦珺手上，父母退休后便常年出国在外游玩，公司和家里都是钟亦珺在做主。
等他忙完一阵，想起去关心弟弟时，才发现他闹得整个中文互联网都不得安宁。
“你迟到了。”
钟亦祈把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家里人吃饭还这么讲究，哥你真是越来越古板了。”
钟亦珺叹了口气：“你最近动静不小啊，你应该知道，向妤森是向家的女儿，她虽然身处娱乐圈，和那些女明星可不一样。”
“哎呀，哥！”钟亦祈有些不耐烦：“咱家和向家本来就不对付，我这出手帮你教训向妤森，也是给向家一个下马威。”
钟亦珺本想训斥他几句，还是作罢了。他这个弟弟就是懒散惯了，好不容易开了公司开始做正经事，他也不想打击他。
就让他练练手吧，大不了还有他这个哥哥兜底。
“你行事最好有个分寸，见好就收。”
钟亦祈笑着替钟亦珺盛了碗汤：“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