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迷迷糊糊又一同入睡。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怎么睡好,现在一切恢复常态,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下来,两人躺到三四点才慢悠悠起床,一眼看过去精神焕发。
“还是家里睡得舒服……”牧妄半眯着眼整个人都靠在楚归程身上,几个小时前的分界线已然消失,被他盖在了肚子那。
回家吃得饱睡得香,牧妄好似充满了电源,人有精神后就开始黏黏糊糊嘴里喊着想□□了。
“去哪?饿了吗,现在吃晚饭?”牧妄抱着楚归程不让人走,脸埋在他的胸膛前,“不饿我们就做点别的呗。”
「你就休息好了?」楚归程站也不好站,坐也不方便,否则就只能坐在牧妄的大腿上,好似等着羊入虎口。
牧妄掀起眼皮,懒散地说:“是啊,都睡了六七个小时了,要不我们先吃晚饭吧。”
他说这话才想起来,两人中午没吃饭,一觉睡到太阳下山。说吃饭就吃饭,牧妄站起身往厨房走去,不一会厨房响起炒菜声。
楚归程闭着眼都能猜到这人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吃完晚饭好大干一场。
牧妄端出盘青菜,看向怪贵啊坐在餐桌旁的楚归程:“你最近没按时吃饭吗,冰箱食材那么少。”
「吃了啊。」
“真的?”牧妄表示怀疑,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待在一起久了,习惯两个人的份量或者一个人容易懒,楚归程就不怎么按时吃饭。
吃是吃,但吃得不正式,有时拆包粉,煮点面就应付。下厨也是,一荤一素应付着。
看得牧妄心疼,一种养小宠物的心理瞬间涌上,小心翼翼又怜爱,担心他吃不够,吃得没营养。
明明楚归程都这么大人了,可牧妄就是会有这种情绪,控制不住地想要照顾他,给他最好的。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饿着自己?」楚归程拿起颗葡萄往嘴里放,家里有个小冰箱,专门用来给他冰水果。
每天午休起床,皮肤充满着闷热感,一口冰水果入肚,淡淡的凉意冲散干燥与热意。
两素两荤,加个西红柿蛋汤,简简单单又充实。牧妄给他盛碗汤放在一旁凉着,“吃完饭我们去趟超市吧,冰箱都没菜了。”
「当饭后消食散步是吧,然后回来□□?」楚归程一言道破他的想法。
牧妄昂一声,眨了眨眼,“宝贝,我们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懒得理他,楚归程继续吃饭,好多天没吃牧妄做的菜了。
之前楚归程选房的时候,还看中的就是附近的这家大超市,离得近,又方便,最主要的就是哪怕傍晚去,里面的水果蔬菜都很新鲜。
六点钟俩人准时出门,楚归程说:「等会回来先遛狗,它好久没见你了,都要把你忘记了,还不遛遛维持父子情。」
牧妄一听挑眉道:“答应做了?好,等会回来就遛狗崽子。你今早是没看见,我一回来它狂往我身上扑,尾巴摇得和陀螺似的,记着我呢。”
楚归程瞥他一样没再说话,一同进入超市。
两人一人一个购物车,一车装水果蔬菜,一车装零食和生活用品。
“对了,还得买点套。”走着走着楚归程就不管车了,好看的杏眼落在玩偶区,每次经过这就走不动道,想给两个小朋友买玩具。
牧妄身材高大,轻轻松松握住两个购物车,自觉跟在他的身后做车夫,“家里零食还有吗?上次买的巧克力吃完没?”
走之前忘记看看楚归程的零食库了,牧妄时不时得看看,给他补充点,又将放久了他不想吃了的,带去公司,自己吃或者分给小方他们。
「还有一半,别买了。」楚归程回想下说,其实他吃零食的习惯不太好,只喜欢吃一半,剩下一半吃着腻。很多时候都浪费了,不然就是留给牧妄。
「买袋子里有独立包装的。」省得浪费,楚归程说。
“知道——”牧妄在挑饼干,实际上他还发现个楚归程的小习惯。就是他看着没什么特别爱吃的零食,自己也不经常买,但你给他买了,楚归程就会翻出来吃。
非得投喂才行,像个偷偷藏果子的小松鼠。牧妄忍不住嘴角上扬,看着他的后脑勺,碎发随着走路动作轻轻晃动,太可爱了。
牧妄又给他装些酸奶牛奶,还有麦片奶粉。可以换着口味喝,“买块小蛋糕吧,刚做好的。”
他示意下前方,楚归程瞬间闻到一股香喷喷的烘焙味,店员将刚刚做好的小蛋糕摆放好。
巴掌大小,正好当饭后甜点。
「突然发现我体质还行,都没怎么胖。」楚归程将最后两口吃完说,「你天天就会喊我吃,自己一口都不吃,还坚持锻炼。」
牧妄轻笑一声,伸手往他肚子那摸了摸,隔着衣料触碰到那点腹肌,“嗯——没背着我偷偷锻炼吧。”
楚归程点点头,顺便拍开他的手,示意他别在外面拉拉扯扯:「前段时间一直有锻炼,等着揍你呢。」
他锻炼总是一阵一阵的,有时不是忘了就是忙工作去了,经常都是瞧见牧妄在动身他才想起来。
“锻炼都想着我呢。”牧妄忍着笑说。
楚归程没好气地给他虚晃一拳,落在胳膊上。牧妄笑吟吟继续说:“揍我干嘛,你舍得吗?”
「我才没说爱你,都是你自己说的。」有种自己的心被偷窥得一清二楚,耳后根泛起点红,楚归程垂了垂眼。
自从回来后,牧妄的视线就没停止过落在楚归程身上。简直把人的各种小动作尽收眼底,不放过分毫。
“是是是,我爱你——”牧妄边走边笑,浅色眼眸弯弯,带有攻击性,侵略的长相此时多了几分温柔与深情。
楚归程一愣,抬脚的步伐稍微僵了下,又若无其事地落在地上。
有说过爱,更多的时候是撒着娇,又或者在床上情动时说出来。
我,爱,你。
此时的这三个字,有种单独拿出来的特殊感。很少有在白天,两人若无其事时说出来。
别说牧妄,就连楚归程自己也没有十分十分正经地和他说过我爱你,大部分也是待着嬉笑的爱你,最爱你了。
楚归程的耳后根彻底红了,肉眼可见耳朵在变红。
一开始牧妄还没注意到,过了一两分钟才发现,他挑了下眉,似乎回想起了原因,故意问:“你耳朵好红啊,这么害羞?那我以后得天天说。”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像个聒噪的大喇叭,楚归程瞪他一眼,加快往前走的步伐,留给牧妄一个害羞的背影。
牧妄低笑着赶上他。
楚归程站在收银台旁默默看着牧妄付钱,付完钱自觉提过购物袋。
「突然发现我好想都没怎么花过钱。」两个人一人一个购物袋,楚归程回想认识的这些日子。
住总住在他家,虽然都是牧妄求着的。吃也是吃他家的,冰箱里放满他喜欢吃的食物,还多了个小冰箱。更别提穿,一柜子的定制西装和各种款式的休闲服。出门也是,司机随时等着。
真是衣食住行样样都用着牧妄的,楚归程比划道:「感觉好过意不去,要不我付你点饭钱和车费?」
房租就不付了,毕竟这是牧妄拉着自己,不肯让走的。
“真的?我只要肉偿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牧妄空闲的那只手悄悄勾住楚归程的小指,好似蜻蜓点水般地撩拨。
「你脑子除了这就没别的吗?」手被勾住,楚归程不方便比划,只好松开他的指尖,又将购物袋递给他,空出手来比划。
临近七点,外面的天还是亮的。远远望去能看见似血红般的落日,云朵被渲染成红橙色,夏天傍晚的落日就像红橘子皮,也充满着热情和淡淡的清爽。
落日将人影拉得斜长,一步一前,身后的影子时而交缠时而分别,好似个快速的亲吻。
牧妄眨眨眼一脸无辜:“有啊,这不是很久没和你亲密接触了吗?格外想念。”
“你不觉得每做一次,我们都更相爱了吗?”
这是他遇见楚归程之后才意识到,那种事情原来可以是那样的亲密无间,用最真实的身体反应像恋人表达深处不可见的情感,和深深的眷恋。
不是毫无感情的释放欲望,而是与心爱的恋人,一同享受此刻。
喜欢看楚归程事后湿漉漉的眼睛,像潮湿的湖泊带着雾气。白皙的皮肤漫上红色,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十指相扣。
一旦分开了点,楚归程就会皱起眉头表示自己的不悦与渴求。希望肌肤重新相触,又或者用修长的腿勾着自己的腰。
楚归程没回他话,唯有闪躲的表情暴露他的认同。
是啊,没人不喜欢和爱人在一起。
视线落在远处随晚风飘动的柳枝,楚归程的眼底是一抹橙红色的倒影,宽大的湖面变成了镜子,倒影着天空晚霞的美,他将美景尽收眼眸。
带着白日余温的夏风轻轻掀起额前碎发,身边是嘀嘀咕咕的牧妄,眼前是平静又带着红橙色的湖泊。此刻他的心变得格外宁静和踏实,心情十分愉悦。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楚归程看了他回答道,继续自顾自地往前走。
“那是。”牧妄三两步跟上他,眉眼尽是得意之色,“你这些天不想我吗?都没听你说想我。”
「想啊,想揍你,自己把脸伸过来。」楚归程不善言爱,牧妄就总说些直言的爱,让他跟着说。
牧妄往前凑些,两人间就挨着个拳头距离,“哝,给你揍。”
楚归程无奈又好笑,轻轻揉了揉他的脸,「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在外面,揍又不能揍,亲又不方便,真是不给楚归程台阶下。
哪怕天还没完全黑,路边准时的灯早已亮起。远远望去一长排路灯,好似黑夜的眼睛,照亮人前行的方向。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车水马龙,两人淹没在人群中。直到临近家的红绿灯旁才人少了些。
「应该给你带个口罩的。」楚归程已经感受到时不时落在牧妄身上的男男女女视线。
就算牧妄不是大明星,他也够吸引人的目光。楚归程不喜欢有人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像是想占有,和贪婪。
偏偏楚归程曾经也是被吸引住的,亦将视线落在牧妄的身上。
没办法,人都是自私的。明明原先自己也是众多仰望者之一,现在得到了就想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瞧见。
牧妄见楚归程突然盯着自己,眼里带着思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伸手晃了晃。
“想什么呢,绿灯了,走吧。”
过了这个红绿灯就要到了,楚归程刚抬起脚,余光就瞥见一辆白色面包车往这边开来。
身体比脑子先做出反应,还没想清发生了什么,眼睛还望着那边。双手就已经推开了牧妄,一瞬间,楚归程只觉着视线黑了几秒。
几秒后从黑色变为模糊不清的视线,随之而来楚归程听见自己重重摔倒在地的声音,也可能是在地上滚了滚。
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只是看见个模糊的人影在自己身边。好像是在大喊,楚归程听不清也看不清。
随之而来的是温热的液体在自己头上流动,直到彻底模糊视线,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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