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身体仿佛冰冻成块, 越秋河点个头就蹭进洛夜白的胸膛,几乎像在吻他索取他胸膛的温度。
这一次,越秋河再也无力阻拦洛夜白,湿透的衣物被他一件一件去掉, 不着一缕被放进被窝, 蜷缩成团。洛夜白将蓉姑屋里翻了个遍,将三四床被褥重叠在越秋河身上, 他瞬间变得如同幼崽, 那么小、那么弱。
“有没有好一点?”洛夜白俯身摩挲着他的鬓角, 触及便感受到他颤抖不止的寒冷。
“冷.....好多......冰......山......大......雪......茫茫......无路......人冻死......一片......夜白......快......救人......”他的气息白茫氤氲。
越秋河每年会发生一次寒疾,且都在寒雪天, 这次居然在春末发作,令他毫无准备。
那片雪山尸首遍及,已经扎根如同手足,此刻他连哆嗦颤抖都做不到了, 不断在绝望中寻求温暖, 脸颊蹭住洛夜白手掌,顽力叫洛夜白救人。
洛夜白这才发现他唇间溢出鲜血。
“辛夷君, 事先声明, 事出有因,如此也是权宜之计, 不能算我登徒子。”
洛夜白先自证清白,紧跟着衣袍落在床沿下, 露出光滑的一双脚腕, 他滚烫的身体钻进被窝, 触及越秋河那一瞬, 他身不由己深深抽了一口气, 浑身打着麻颤。
洛夜白咬紧牙关承受,施掌输送灵力,感觉越秋河之所以还没有被冰封,是他体内有一股不属于他的血脉气息在涌动,进而支撑了他的心脉。
自己的血为何在他体内,洛夜白想不明白,如此能不能救越秋河,他也不知道,他将自己体内所有灵力与热气,毫无保留灌给越秋河。
就在洛夜白灌到灵力枯竭,全身如坠冰窟时,他脑海里响起熟悉的声音。
“看来最终不是你吃掉他,而是他在慢慢消耗你。”
洛夜白心口一阵心悸,寻不到气息,沉声问:“你是谁?”
魔音嚣张道:“真是傻瓜!我就你,你就是我!还是趁他此刻虚弱,咬住他的脖子,将他血肉吸食,你便可以恢复真身,不用再沦回蛮荒之地。”
洛夜白喝斥:“滚!人血好喝,还是美味佳肴?”
“你此刻心软,日后定后悔莫及。”
“管你屁事!滚!”
魔音骂道:“哼!不识时务!”
凉夜终逝,晨阳初升,绵长的鸡鸣唤醒万物。
重重被褥下的洛夜白,体内灵力油尽灯枯,却执着不想再变回稚儿形态,顽力支撑。
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后的越秋河紧紧搂住他,过高的体温让洛夜白惊醒,莫名感到此刻越秋河很危险!
又见到那个隐形人,这次他居然很安静,安静得令越秋河渐渐生出他的模样,他冷漠无情的双眼注视着他,像是在牵引他、纵容他,越秋河感觉到自己滚烫的躯体有一处正在无尽膨胀。
越秋河强烈否认这不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就是因为他那双看似无情的双眸才让越秋河变得贪得无厌,即想看着他的双眼,又想吸啜他的脖颈,更放不下他嘴角微挑的唇。
洛夜白的双手被牢牢钳制在头上,越秋河附耳低语:“别动,我会很轻的。”
刹那间,洛夜白脑袋里响起自己狂喜的声音:“后悔吗?哈哈哈哈!”
“是你迷惑了他?”洛夜白终于明白越秋河的异常,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他:“停下!”
魔音似乎揉进被褥:“哈哈,他若无心,岂能迷惑,境有心生,你忘记了?哈哈哈!”
“你这是乘人之危。”洛夜白为保俩人贞洁,竭力喊他:“辛夷君!你醒醒。”
此刻,越秋河体内血液浑厚,激昂涌动,他附耳温声:“是你将所有遮羞扒掉羊入虎口,又何必要做挣扎?”
俩个泥鳅似的身体,在热气腾腾的被褥里瞬间扭打起来,洛夜白如何也没料想到自己也有今日,表面美艳的越秋河武器滚烫,性情如兽难驯,加上自身灵力虚空,转眼被越秋河牢牢压制。
“等等!辛夷君,你可能误会了,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洛夜白仰头喘息极力制止,他体内快控制不住,两个一大一小的洛夜白,光影闪烁,如同脉动在洛夜白胸前交替变幻。
“既然如此,先从了我,让我也好安心。”越秋河横行霸道,盯着被自己欺负的洛夜白,他面色惨白,虚弱得快支撑不下去,双影闪动骤然加快,越秋河陡然被触,猝然松开。
“........夜白?”
越秋河喘息惊呼,猛然惊醒,便撞上洛夜白那双眼眸,没有责备,更多的是不解,越秋河无地自容扶额解释:“你听我说,你曾经给我灌了你的血,你忘记了?是它........”
为了辩解自身清誉,说他血脉作祟,未免太过牵强,越秋河终是喉间堵塞,无颜再自取欺辱。
可是,俩人睡在一起已经多次,为何失态越秋河百思不解,最后勉强解释:“我也不喜欢男人。”
洛夜白闭目调息,冷峻绝口,衬得越秋河越描越黑,内心哭死在他面前,赤|裸|裸|的暴露自己本真欲望,想必眼前的洛夜白,定是狂笑不止,也定恨不得将自己一脚踹下榻。
这错不能怪我,都是你惹的祸!
如同身败名裂,又像做了错事,越秋河快速起身套上衣物逃离,底气不足:“往后别动不动扒掉别人衣物,危险警告!”
洛夜白闷声不答。
忽听外面人声躁动。越秋河瞄着高耸的被褥,方想起自己可以让他快速恢复,就欲凝力灌给他。
“不用,我没事。”洛夜白闷声拒绝。
这可不像洛夜白,往日他求知不得,此番断然拒绝堪比重击,敲在越秋河身上,却又无力反驳,越秋河懊恼低语:“那、我且先去看看,你好好调息。”
篱笆院的木门被一波人蜂蛹挤破,窜进来男男女女的百姓,将院里围个水泄不通。小青蛇被吓得不知藏哪去了。
带头的居然是张小荷。
越秋河跨出门槛,便被百姓团团围上来,有人大喊:“蓉姑不在,正好让他交出蓝头发的孩子!”
“乡亲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大家手里挎篮提桶,越秋河甚是不明何意。
“也怪我们收留蓉姑,她不断带回来历不明的男子,自从你来了镇上,先出了命案,紧跟着张大善人也死了,你们就是不祥的祸星!”
“对!对这种人就不要客气!打他!”有人说着就开始扔东西砸人,紧接着他们如同砸刘垠一般掏烂物烂果砸向越秋河。
越秋河双手顿时汇集灵力,掌心红焰骤现,空中飞舞的杂物斗转星移,反其道而行,越秋河凝眉,终是控制住自己,碎物砸在地面。
“啊!乡亲们,他会妖法,快泼鸡头狗血。”经这一吼,鸡头狗血迎面泼来。
“真是冥顽不灵!”
以越秋河为中心,他周身散着耀眼朦胧的红光,身体缓缓升起,震慑出来的红芒反将血液击溃,洒了一地。
“妖和人诸位都分不清,何以辨正邪?”看到大家如此行径,越秋河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意难平,是为刘垠。
“那他总不是正常人吧?”张小荷抵着洛夜白走出来,她嘴角上扬一双眼眸闪着光。
紧靠自己调息的洛夜白,此刻一看便知,心有余力不足。
越秋河对上洛夜白的眼神,随即看到张小荷手握匕首对指洛夜白腰间。张小荷被妖魔附身,难怪一个小姑娘能调动如此多百姓闹事。
“你不是张小荷,放了他,我陪你玩。”立于虚空之上的越秋河,散出的红芒探出张小荷体内妖物。
百姓一听看看张小荷,她瞬间娇声说道:“大家别上当,”张小荷指着洛夜白辩解:“那日他紧紧是一个几岁孩子,短短几日,你们自行看清,他赫然茁壮成长,身体挺拔,能是正常人吗?”
“对对!那日我也见过,他不过是个孩子,你看那蓝发,蓝眼睛的,定是妖怪无异。”百姓抬臂颤指指点,胆怯回忆,心惊不已。
“笑话!”洛夜白唇延嘲讽:“不怪见识短,自己长得慢,便疑惑他人长快了。”
他又朝越秋河喊话:“辛夷君,这位姑娘说了,你若是愿意取她为妻,自证清白,便皆大欢喜,放了大家一马,这位姑娘虽然美貌,我却觉得不及你一分,为了大家,你就委屈取了她吧。”
“你......”张小荷手中匕首使了力,讥笑他:“少张狂,我不及一分,总比男人挑男人强吧!”
张小荷用力将洛夜白推至前方,抵挡越秋河的红芒,她躲在后面,轻松笑意,满怀期待:“辛夷君,你是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同修者,为了眼下你也不得不从,否则,后果你也清楚。”
森寒的匕首戳破洛夜白的衣袍,张小荷眉眼使狠。百姓听得云里雾里,脑袋左右晃过,越秋河缓缓摩挲红骨指环。
片刻,越秋河有意无意瞧了洛夜白,“我已有妻,如何能再取,夜白接住!”越秋河言语间,召出九霄扔给洛夜白,他有种预感,他会弹,而且比自己更上手。
于此同时红骨幻化成器,如风驰电挚撞击洛夜白腰后匕首。
只听“砰”地撞击声,张小荷手腕震颤,匕首飞出去,洛夜白接住抛来的九霄护身,问:“给我干什么?”
“你手指长。”越秋河乘胜追击,转眼抵达洛夜白,轻抚过他腰间划破处,问他:“无碍吧?”
张小荷避闪跃至空中飘浮,她突然手腕摇晃,骤然传来阵阵脆生生的铃铛声,魔音扩散。
“叮铃铃!叮铃铃!”
如此银铃灌耳,普通百姓根本无法承受,当场五孔溢血,抱头滚打在地。
洛夜白摸到划破的一角,伸出手瞧了瞧,他眉目深邃,仿佛看不穿的深湖,仅仅一瞬即逝。
就先前那点破事,足以对越秋河另眼相待,洛夜白心里也很复杂,神色倒是高冷:“岂有让弹就弹的道理,他们可是来抓我的。”
他一根手指勾了琴弦,似笑非笑的唇角微微上挑:“除非——九霄归我。”
越秋河依在他身侧,对望张小荷目不斜视,清冷淡然:“若喜欢,便归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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