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见鬼。

  余丞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做的缺德事太多, 这会儿被人集体讨债来了。

  不过扪心自问,若是梦里的那些都是真的,那确实还挺缺德的。

  怪不得老天爷要惩罚他。

  一行人一起下山,心思各异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讲话。

  余丞观察了几眼正埋头看手机的谢星河, 以及状似心不在焉的梁宥杰, 随后又侧眸一瞥若有所思的薛济, 最后将视线落在脸色不善的褚寒峰处。

  旁边传来裴彦的小声嘀咕:“网上说的是真的?”

  余丞没懂:“什么真的?”

  裴彦:“褚寒峰是你大老婆, 梁宥杰是二老婆, 谢星河是三老……”

  这都是什么口出狂言?!

  余丞惊了,一把用臂弯从后卡住裴彦的脖子,动作如行云流水!

  唯恐二人的谈话声被旁边人听去,余丞压低嗓音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裴彦憋红脸, 还沉浸在方才的人设里,伸长脖子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地话:“靠,谋杀亲夫你!”

  这话说得艰难, 脱口而出,嗓音却不小。

  一时间, 世界安静了几秒。

  察觉到从不远处不约而同投来的视线,余丞手一颤,被裴彦得了空, 转瞬就脱了困。

  裴彦搂住余丞的肩膀:“行行行,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

  “下回不敢了。”

  清楚状况的知道是在求饶。

  不清楚的, 俨然就是打情骂俏,花式哄人。

  薛济实在是忍不住了,偷瞄了眼面无表情的褚寒峰, 又瞅瞅余丞,干巴巴地咳嗽几声。

  意思是适可而止。

  结果余丞跟裴彦似乎没听见。

  薛济又咳了两下, 觉得再咳下去就快要背过去了。

  “咳什么咳?”

  谢星河拧眉,心里本来就匪夷所思憋着一股气,被薛济这么一搅合,更是觉得烦人:“再咳打人了啊!”

  薛济一听,登时来火了:“喉咙不舒服,这你也要管?”

  谢星河双手抱臂,懒洋洋回:“嘴巴长你脸上,不管你管谁?”

  这架吵得莫名其妙,梁宥杰诧异看过去,一度试图控制场面:“还是快点赶路吧,不然等天黑,路就不好走了。”

  谢星河和薛济难得有默契地同时拿鼻孔出气,梁宥杰求救般地望向褚寒峰,却见褚寒峰半点没受打扰,目光似停在两米之遥的余丞处。

  余丞正在训人,声音只有他跟裴彦两个人才能听清:“我跟你相哪门子的亲,还领证,疯了吧你?”

  裴彦也很委屈:“我不是看褚寒峰在么,你自己说的,如果他喜欢你哪里了你可以改,这可是天载难逢的好机会!”

  余丞怀疑了半秒:“是吗?”

  裴彦:“不是吗?”

  余丞:“?”

  裴彦:“你想啊,他喜欢短发你可以留长,他喜欢黑发你可以染,但是如果哪天他把要求精确到身高,你总不能把腿打断吧?”

  余丞:“……”

  裴彦:“但这都有个前提,就你得是单身。”

  余丞没说话,刚准备往人后脑勺招呼的手抬起又放下,忽然觉得似乎有点道理。

  “不过我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有其余三个在,损失确实有点大。”

  想了想,裴彦八卦问:“原来你跟你家老板真有一腿啊?”

  “不是!”

  余丞咬牙:“他喜欢褚寒峰。”

  裴彦一愣,下意识扭头。

  就见薛济正在和谢星河说话,俩人之间的气氛反正谈不上友好。

  若是在同桌吃饭,大概下一秒就得掀桌子。

  裴彦好奇问:“薛济跟谢星河的关系不太好?”

  “当然不好啊,”余丞说,“情敌能好吗?”

  裴彦一时没懂:“谁的情敌?你还是褚寒峰的?”

  余丞横了裴彦一眼。

  裴彦理了理思路,把薛济从四老婆的位置上给拎了出来,观察几秒又问:“梁宥杰比电视上长得更帅一点?”

  “哦。”

  “嚯,他好像去找褚寒峰聊天了。”

  可不是么。

  余丞心想,这会儿薛济和谢星河打起来了,当然是捡漏的大好时机。

  裴彦说:“但褚寒峰好像在看我们。”

  余丞:“……”

  裴彦:“哦,不是,应该说是在看你。”

  余丞:“…………”

  余丞额角一跳,眸光稍微往眼尾的方向一觑,便恰好撞上褚寒峰颇为耐人寻味的视线,深深定格在他脸上。

  心下怔松,余丞飞快别开眼。

  裴彦不可思议道:“不愧是大老婆。”

  余丞有点没听清:“什么?”

  裴彦:“对你从一而终,矢志不渝。”

  余丞努力纠正:“闭嘴吧你,没有终。”

  裴彦又想往褚寒峰的方向看,被余丞强制性地扳过脑袋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我忍不住。”

  “那你自戳双眼。”

  余丞发誓,这短短下山路,比上山的时候难多了。

  光是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的眼光,就已经让人备受煎熬。

  好不容易下了山,余丞正打算带着裴彦跑路,好巧不巧遇见张云驰,说是来接梁宥杰的。

  裴彦上不追星,下不磕cp,偏偏有个儿时偶像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张云驰。

  换句话说,是儿时就觉得了不起的大导演,当初迷得死去活来的女神、男神角色全出自张森*晚*整*理云驰之手。

  偏偏张云驰的平身爱好就是请人吃饭。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裴彦自然挪不动脚。

  待余丞回过神来,裴彦已经替自己把饭局应下了,一边拉着他一边道:“你说下次我还有没有机会回请张导吃顿饭?”

  余丞不想理人。

  他就应该在家里,而不应该在这里。

  可到底是除夕夜。

  热闹起来后,那点怨念也不知不觉抛到脑后,余丞看着桌上的好酒好菜以及窗外楼下的喧嚣和烟火,忽地有些恍惚。

  思绪仿佛随着在夜空中绽开的绚丽礼花,不经意间飘到那个晚上。

  余征祥因为失恋,酒喝了一杯又一杯,闷闷不乐的也不爱说话。

  而他捏着手机反复看那个毫无动静的聊天框,琢磨着褚寒峰会不会回自己一句“新年快乐”。

  那天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

  早些年,偶尔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心里总是觉得有股气不上不下的,谈不上难受,但又憋得慌。

  而如今余丞却无缘无故又想起褚寒峰的话,想起网上跟病毒一样无限传播的视频来。

  那一天的褚寒峰,其实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或者说是,处境比他还糟糕。

  伴着褚寒峰毫不留情地狠狠掐上褚世华的脖子,那些争议与谩骂便也蜂拥而至,甚至在褚寒峰久不发声的情况下越演越烈,事态完全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就连本不应受重视的私生子都自然而然获得大众支持和赞誉,褚忱被推到所有人眼前,突然成了褚世华最有希望的接班人。

  褚寒峰到底想做什么?

  连挣扎一下都不愿?因为笃定自己斗不过褚世华?

  余丞知道自己不应该想这些。

  就连事后他联系宋非晚,告知褚寒峰没事的时候,宋非晚也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声“好”。

  褚寒峰究竟怎样,还轮不到他来操心。

  神不守舍间,胳膊肘忽地被人轻轻一碰。

  裴彦悄悄提醒:“张导喊你呢。”

  余丞闻言一愣,仓促抬头。

  张云驰举着酒杯,冲他乐呵道:“这都见底了,再帮小余倒点果汁吧。”

  饭桌上来来回回的,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点酒,余丞之前因为杯子里都是白水也没好意思敬酒,只能埋头吃菜。

  这会儿被张云驰点名,连忙应道:“该是我敬您的。”

  “没那么多破规矩,”张云驰说,“不过薛济可为你找过我好几回了,说是星河的剧组里缺人,想看看你合不合适。”

  余丞看了眼喝得微醺的薛济,那人本来还勾肩搭背与褚寒峰说着什么,褚寒峰满脸嫌弃也不在乎。

  看来是爱惨了。

  余丞心里直泛嘀咕,这是打算把他塞进组,省得他在褚寒峰面前乱晃,看得人心烦气躁?

  也是在这时,余丞才想起另一茬。

  不是说去谢星河的剧组里探班?

  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云驰转口:“但是星河既然开了口让我帮他把关,我就得说实话,思来想去那个角色你确实不太合适。”

  余丞点头,觉得张云驰可能是误会了,觉得他是专门跑来试镜的。

  还没解释,薛济先不乐意了。

  薛济也顾不得劝褚寒峰爱情、事业两手抓,毕竟褚寒峰手下的不少项目他都是投了钱的,朋友可以落魄,但钱不能打水漂。

  但眼下的突发情况在他预料之外,薛济提议道:“反正暂时也没有其它合适的人选,就不能先试试?”

  张云驰说:“怎么没有,我都把人喊来了。”

  几人后知后觉,压力给到梁宥杰。

  梁宥杰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说实话这机会确实不错,不然他也不能在除夕当天,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找张云驰。

  只是如果涉及余丞的话……

  张云驰会考虑他,纯粹是之前他试镜过男主的缘故,因此对这个故事有所了解和接触。

  只是这本子一开始就是余丞牵得线,把他引荐给谢星河的。

  更别提自己之前跑龙套时,全靠余丞的鼓励才坚持走到今天。

  顶着在场人神色不一的眼光,梁宥杰语气诚恳:“也许余丞比我更合适也说不定,那男二的角色本就是少年意气,论形象的话余丞比我更贴合人设。”

  张云驰一脸“你究竟在胡言论语什么”的表情,一口气提上来,就听自家徒弟谢星河发话道:“要不就让余丞试试呗,试试又不会干嘛。”

  但张云驰似乎心意已决,也懒得再废话,过了少顷才慢悠悠道:“不过我手上有个项目筹备了几年,若是开机,免不得要受些苦头拍个一年半载的,更别提新人的话,还得先在我这里封闭式训练半年。”

  在场人一呆,没想到张云驰忽然会谈起这个。

  张云驰看向愣住的余丞:“我认为男主的人设同我对你的初印象有几分相似,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资料,你稍微准备一下,明天让我看看你对角色的理解。”

  余丞实在没想到,这球抛来抛去好不容易没砸到自己,张云驰忽然来了个更大的。

  若他不接似乎还有些不知趣。

  可是……

  他明明记得张云驰时隔几年出山后,难得没有启用新演员,而是跟梁宥杰合作了一次。

  怎么会落到他头上?

  余丞一瞥喜笑颜开的梁宥杰,当事人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

  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余丞硬着头皮道:“我怕我辜负您的期望,这……”

  张云驰脸色一跨:“我又没说一定是你,你这么急着推托我,是觉得我眼光不行?”

  余丞没想到自己的话还能这样解读:“当然不是。”

  张云驰摆手:“先吃饭,这事明天再说吧。”

  余丞只好应下。

  酒过三巡,等大伙儿吃得差不多了,余丞离桌刚走出包间门,裴彦又问:“等会儿去泡温泉?”

  余丞拢了拢自己的高领毛衣,不解问:“你想去就去,总拉我去做什么?”

  裴彦若是进了娱乐圈,大概是个敬业的好演员:“我现在的人设难道不应该是你的未婚夫?”

  余丞无情吐槽:“夫你个头,充其量也就是个形婚。”

  裴彦大为震撼:“我可都是为了你!”

  余丞刚打算接话,梁宥杰从旁经过,赶紧闭嘴。

  梁宥杰一言难尽地瞅了眼裴彦,对余丞说:“你等会儿要去泡温泉吗,正好我想跟你单独聊点事。”

  “是刚才张导说的那些?”余丞以为梁宥杰怕是觉得他对此有所介意,急忙解释,“其中应该是有一些误会,我等会儿会跟薛济好好谈谈,不会再做无用功去争什么的。”

  梁宥杰皱眉:“我不是说这个,你很优秀,我相信张导不会看错人。”

  “啊?”

  “是其它的事……”

  一句话未毕,忽地被薛济打断。

  薛济蓦地凑过来:“在聊什么,给我也听听?”

  梁宥杰:“……”

  余丞:“……”

  裴彦看看梁宥杰,又瞅瞅薛济,提醒:“先来后到,人家还没讲完,你得排队。”

  薛济:“?”

  薛济摊手:“那讲啊。”

  梁宥杰沉默,忽地有点头疼。

  薛济说:“你不讲,那我讲了?”

  说着薛济转头望向余丞:“咱们出去兜兜风,跟你说点事?”

  余丞:“?”

  余丞:“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薛济有点为难,默了几秒道:“公司机密,不太方便。”

  余丞:“那……”

  余丞本来想让薛济晚点给自己打电话算了。

  一句话没能说出来,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余丞回头就看见满脸不爽的谢星河。

  谢星河的指尖轻轻搭在余丞肩膀上,正待出声,手陡然被薛济给拍开。

  谢星河瞪过去:“你干嘛?”

  薛济啧嘴:“手不要乱放,以为人家跟你很熟吗?”

  谢星河:“关你屁事。”

  薛济:“我家的……”

  谢星河:“什么?”

  薛济:“艺人。”

  余丞:“……”

  谢星河翻了个白眼,两手揣进上衣兜里,懒得再跟薛济多费唇舌,对余丞说:“你现在方便吗,去我房间聊聊?”

  此话一出,其余人震惊睁大眼。

  裴彦也很佩服。

  人家好歹只是泡温泉和兜风,这人直接就开了房。

  导演就是导演,深谙恋爱之精髓。

  谢星河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薛济等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脸上一热,破口大骂:“龌龊,我那是谈正事!”

  薛济“呵呵”一声:“你自己想东想西的,还怪我们龌龊?”

  余丞:“……”

  余丞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怎么还是个回合制的?

  余丞欲言又止:“我有点困了,想回房间。”

  想了想,余丞补充道:“要不咱们等会儿电话聊?”

  说着环视一圈。

  裴彦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以前只觉得余丞颜控,其它地方没毛病。

  后来知道对方苦追褚寒峰,他甚至还一度劝人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如今看来,不仅没有吊死在一棵树上,居然还有一片大森林。

  怪不得网上人都说小土鱼牛叉。

  确实很牛。

  有机会他也想开个微博小号,向余丞讨教几招。

  另一边,梁宥杰几人也没好意思拒绝余丞的话。

  余丞不想,总不能强行把人拖走吧。

  没人反对,便算是答应了。

  余丞逃似的离开,好不容易回到酒店房间,刚洗漱完,发现吹风机居然是个坏的。

  果然,人一旦不顺,连喝水都塞牙。

  等门铃声响,余丞随意拿毛巾擦了把湿漉漉的头发,赶去开门。

  结果门口不是来救急的客房服务生。

  而是神色间写着“算账”两个字的褚寒峰。

  余丞怔然,条件反射就要关门!

  结果对方比他的动作还快,轻易就掰住了门边,抵开一条缝隙。

  来人幽沉的眼光如刀锋般扫过来,鼻息间还带着轻微的酒气:“聊聊?”

  余丞心里翻江倒海,简直是日了狗。

  怎么一个一个的,都要跟他聊聊?

  都踏马的有什么好聊的?

  余丞像是在较劲,强硬道:“不想聊。”

  褚寒峰却半点没有退让的意思:“不想聊也得聊。”

  余丞一阵哑然:“你半夜三更的跑我房间来,就不怕人家说闲话?”

  褚寒峰嗤道:“被人看见我在你房间门口赖着不走,不是更容易让人说闲话?”

  余丞炸了:“知道你还来?”

  褚寒峰盯着他的脸默了两秒,喉结攒动间,忽地低低笑了一声:“金主都快跑了,难道不该来?”

  余丞:“金你……”

  隔壁房间冷不丁传来动静,似是要开门。

  余丞心一横,揪着眼前人的衣领把人往屋里拽,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在紧张的状态下半点没拖泥带水。

  随着房门被带上,余丞只觉得胸腔里剧烈震动的心跳下一秒就要窜到嗓子眼,随时都要蹦出来。

  “你难道没听见吗,”余丞咬牙切齿说,“我在跟裴彦……相亲。”

  裴彦虽然句句在理。

  但“未婚夫”三个字实在是烫嘴,他说不出来。

  房间里陡然安静了两秒。

  玄关处的廊道落下暖色灯光,映在褚寒峰微敛的薄薄眼皮上,眼睫张阖间,眼底便漫上些许捉摸不透的隐晦色彩。

  “所以呢?”

  牢牢盯着余丞看了良久,褚寒峰才开口:“继续说。”

  余丞没明白。

  还要他说什么?

  面对余丞无法理解的茫然眼光,褚寒峰从始至终都没将视线移开分毫,稍微靠近便把人强势逼退至门后角落。

  见余丞满目迷茫不讲话,褚寒峰决定替对方先说:“在相亲?”

  “……”

  “有男朋友?”

  “……”

  “还是说已经是未婚夫了?”

  “……”

  明明是早早想好的借口,余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

  褚寒峰只觉得裴彦那点拙劣演技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可不管这方法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是裴彦擅作主张,还是余丞蓄意为之……

  褚寒峰的视线拂过余丞起伏的心口和紧绷的脸,随即俯身,削薄的唇几乎就快贴上对方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柔软唇瓣上,额头就快抵上对方的额发。

  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就这样随着他的贴近而相互缠绕。

  就连心跳的声音,好似都能在万籁俱寂时若隐若现地听清,渐渐重叠间难以分清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就这么眨也不眨地观察着对方的每一寸猝不及防的失措神态与表情,褚寒峰的嗓音极低,像是为了能让对方听得更清楚,似笑非笑地一字一顿出声。

  “那不是更刺激?”

  “……”

  余丞懵了。

  刺激?

  刺激是个什么鬼?

  褚寒峰居然还有这种嗜好吗?!

  世界观崩塌,似乎也不过如此。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