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蒸舍。”
春敏儿看了两眼,手指在那副新镌的字上停留。
“伍郎写的?”
蒋小白把东西全部放好,拿了块布盖在上面。
看着她那一提到伍炙因就有些羞红的脸颊,嗤笑道:“是啊。表哥给想的名字,写的字。”
“伍郎就是博学,人长的好看,字也写的好。”
“是是。”蒋小白应和她,春敏儿对于伍炙因是好的坏的全都接受,一点也不嫌弃。
“阿野,今天我们换个地,往东边走走。”
他抬眼瞧了下一望无际的天空,苍狗白云的,除非真是老天爷故意捉弄他,否则今天就算是雷公电母来了也不能下雨。
“等等,你这是不是买的太过于低贱了?五文钱,也就是一碗白粥的价格吧?”
阿野跟在旁边解释了一句:“春姑娘,外面民摊上买的白粥是二文一碗,最多不过三文。”
由于新婚那天晚上的乌龙,导致春敏儿看见阿野就不分对错辩驳:
“我让你说话了吗?你舌头这么长,用不完就割了吧,本姑娘听着烦。”
春敏儿依依不饶:“还有,我是伍郎的夫人,你怎么还叫我姑娘?”她脸色突然一变:“你该不会以为我真嫁给你了吧??登徒子!伍郎怎么还没有给你赶出去啊!”
阿野被她一连串的击势逼的不敢抬目,生怕又多说了什么错话。
“好了好了。阿野只是告诉你一声,不要发这么大脾气吗~什么登徒子啊,我们阿野纯的呢,许是连姑娘的手都没有牵过。”
“是吧阿野?”
蒋小白坏坏笑了两下,把头上用来彰显“奋勤”的头巾又系了紧。
额前碎碎的刘海掴起来,露出白的透亮的额头。
春敏儿收起自己的脾气,又往蒋小白身上打量了一眼,又吃趣上来:“那你呢?有中意的姑娘没?没有的话,姐姐这还有许多个没出闺的小姐妹呢。”
“改明儿给你介绍介绍,怎么样?和姐一样,个个赛西施。”
蒋小白呃啊了两声,把布包递给身边的阿野。
神神秘秘凑近她耳边:“姐,真不是我不想。是现在时机不对,其实,哥哥他这‘断袖之癖’喝中药是一时半会调节不过来的,要循序渐进。”
“我要陪着他,不然他一个人干着急,多孤立无援啊!”
春敏儿急了,小脸皱起来:“你不是说伍郎已经调养好了吗?那他…”
她若有所思,顿了一会:“那他这自从回府就没跟我同房过,是因为还对女子不感兴趣啊…怎么办啊,难道我要一辈子活守寡了吗?”
蒋小白看她是真要哭了的感觉,连忙摇摇头:“那不急,你总要给哥哥点时间。”
他慢下嗓音,神神叨叨:“你要是实在腻烦,不行就主动解了这婚约吧。我看表哥这病啊,难治,太耗时。”
“不行啊。反正多久我都等!”
她满脸执拗,大有“他朝若是同淋雪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之势。
蒋小白寻思不了别的话,笑了笑就跟着阿野出府了。
路上的时候,他留意到身边人无精打采的,蔫了吧唧,跟个被采撷的黄花菜一样。
“咋了啊,被春敏儿两句话说的,现在都心里惦念着呢。”
阿野突然侧目看了身边人一眼,有些无措。
“殿下,到时候春儿姑娘发现…这些都是莫须有存在的事情,咱们该怎么应对?她看起来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以后知道真相,想必会是很大的打击…”
这话说的欲言又止,言语道断的,蒋小白看到了地方,挨近红街交售中心,这边的人流量果然大多了,男男女女,成群结对的。
他敛起袖子擦了擦薄汗:“怎么办啊,要不然你想办法让春敏儿移情别恋上你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阿野脸上“唰”地一下红起来。
“殿下你就别捉弄下属了。”
蒋小白看他好像真的不懂男情女爱之事,然后又故意逗他玩道:“你们还是皇后娘娘赐婚呢,多喜庆。”
身旁人支支吾吾的,嘟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话。
“好了,不闹你了。现在第一目标是赶紧赚钱,然后堆金如山,让皇后那个老妖婆好好开开眼!到底谁才是克纪败纲,气煞我也!”
薄雾参天,月上眉梢。
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蒋小白今日是笑意盈盈的进伍炙因书房的,他把自己的那个小布包带了过来,里面细细碎碎的有不少铜钱跟钱票。
“殿下,今天这么开心?许是生意极好吧。”
伍炙因已经习惯了他一进来就钻自己的怀里,每次都敞开双臂的迎接他坐上来。
冬天,两个人靠在一起就暖和了。
“今天我做的东西都卖完了!好巧不巧的是,还遇到了叶殒跟杜卿二人,携手并肩的走在一起,看起来倒真挺像那么回事。”
“我骗他们说十文一个,卖给其他人却是五文。”蒋小白把手掌伸到他面前,啊了一下,有点窃喜:“专宰熟人。”
伍炙因低下头,在他鼻梁上小挂了一下:“小人乍富。”
蒋小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我又没黑他们多少,反正叶殒家财万贯的,我提起捞点彩礼钱。”
身旁人轻生问道:“什么彩礼钱?”
蒋小白存心眼的想看他是什么反应,眼睛亮如小鹿:“娶你的彩礼钱。”
“夫君全包了。”
半抱着他的人微微一笑,像是正经过头后,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
“你再说一遍,谁是夫君?”
伍炙因已经游刃有余的把手贴在他的背脊上,轻擦挠了两下,腿上人敏感的紧,瞬间要弹跳起来。
“哎呀,我不说了,你别闹我了,我都被你闹怕了。”
蒋小白哭哭求饶。
伍炙因仍然手上没停,似有大进之势,“说,谁是夫君?”
“你是夫君,你是夫君行不行啊。夫君,夫君,绕过奴家吧,再也不敢了。”
头上的人满意的笑了一声,刚要把手抽出来,就又听见怀里的人鼓起脸颊,佯装生气道:
“以后不给你生孩子了!”
伍炙因笑意更浓,跟阳春八月的暖光似的,温热鼻息扫在蒋小白脸上。
很认真道:“你如何能生孩子?”
那只要收回来的手临时改变了主意,转而往他平坦的小腹上探去。
点按了两下,笑出声:“这里,好像不能。”
“…你”蒋小白想要推开他穿好鞋子穿上迅速跑出去,但却已经晚了。整个人又被他轻而易举拉回来。
小鼠怎么斗的过大猫咪呢。
“错了,生不了孩子。”
蒋小白撅起嘴,不该逞一时嘴快风头的。
他忘了这人暗里其实挺腹黑的,自己就不该抖那点小机灵。
“娘子?”
伍炙因说完,自己嘴角都忍不住挑起来,他那双深情眼就一直盯着蒋小白看。
仿佛他脸上真跟开了花一样。
“你叫谁娘子呢,我还没同意,耍流氓。”
抗议无效。
蒋小白感觉他把自己刚才那句混账话当真了。
“娘子,夫君要为了我们的孩子再加把力。今晚就再辛苦辛苦娘子了。”
“…辛苦,辛苦是什么意思?”
蒋小白脸蛋红的都能烤番薯了。
千万别明知故问。
辛苦,辛苦。
一夜无眠,还能怎么个辛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