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Augenstern>第54章 表达

  隋唐和姚星澜的一周年并没有认真过,一方面是因为正好撞到那一年的巡演,另一方面是由于姚星澜还在抑郁症治疗中。所以隋唐飞去了演出的城市陪了男朋友两天,只在周年当天晚上做了一次,就算是过了。即便在一起的那天实在是太混乱了,隋唐这种仪式感很强的男人还是想好好和男朋友过一个正式的周年。

  在一起第二年的周年纪念日,他趁着巡演两场中间的间隙带着姚星澜飞了一趟东京。四月中正值樱花季的末尾,他们住在千代田区的皇居与东京站附近的酒店,不仅白天晚上都能在步行可达的范围能欣赏到最烂漫的樱花,晚上还能在全景套房里享受东京最繁华的夜景。

  周年那天,除了晚上去寿司店吃了一顿晚饭,姚星澜就没踏出过房门,整个下午都被隋唐扣在房间里,拉开全部的窗帘接受男人的调教。要不是这家熟客预约制的寿司店太难约,这样难得的美食机会浪费了太可惜,他累到都不想出去吃了。

  晚饭后回到房间里,他们就在落地窗前的长方形浴缸里边泡温泉边喝香槟。倒不是这个美妙的夜晚就这么过了,隋唐只是不想让姚星澜太累,想和男朋友在浪漫的氛围中温存一会儿,让人休息放松一下,睡觉前再好好做一次。

  两人泡在温泉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姚星澜心情很好,靠在隋唐的肩膀上感叹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过周年纪念日。”

  隋唐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低声问:“你以前和那个男的在一起的时候,他不跟你过周年?”

  “嗯,我跟他不过。”姚星澜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自嘲道:“我们也不和对方一起过生日,他都说要回去和家人过。那时候我还以为他不喜欢刻意的仪式,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他要和别人过吧。”

  他们虽然在一起两年了,其实都没有怎么聊过以前的感情。这天晚上既然开启了这个话头,两人倒都有了了解对方感情史的想法。他们都不认为在周年聊这些过往会破坏心情,反倒觉得是促进互相理解的机会。

  “你当时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男的?因为他长得帅?”隋唐率先发问。

  姚星澜笑了起来,大方承认了:“是的吧。一见钟情除了生理上的互相吸引还能有别的理由吗?你和安允不也是?”

  “这倒确实。”隋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后来看上姓江的也是这个原因?”

  “不太一样。”姚星澜靠在他的肩头上,略略出神地想着,“那时候太孤独了,他对人很好、很体贴,我这样的人很难拒绝那种被呵护一样的感觉。即便他只是出于乐队成员之间的情意帮我,我都不自觉地有点陷进去了。后来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也就没了想法。”他顿了顿,又兀自笑了起来:“不过他长得帅也是个客观原因,如果他不顶着那么张脸,我可能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隋唐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不由多问了一句:“那我呢?你怎么会喜欢上我的?”

  姚星澜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他故作无所谓的表情,忍不住失笑,双手捧着男人的脸,柔声哄他:“你长得这么性感,对我又好,虽然那时候你就只是想睡我,可我还是动心了。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满意。没比别的男人差就行。”隋唐也笑了起来,低头去吻姚星澜,含含糊糊地说,“不过这么一听,我更觉得自己那会儿特别不是个东西,对你一点也不好。”

  姚星澜笑着刻薄他:“你那会儿本来就不是个东西,坏男人。”

  “不坏怎么能把你骗到手?”隋唐丝毫不恼,边调笑边伸手探到温泉里去摸姚星澜的腰。

  两人黏黏糊糊地亲了会儿,他把姚星澜抱进自己的怀里,一手搂着男人的肩膀,一手有下没下地玩弄男人胸前戴着乳链的两颗乳头。

  “那你的第一次是跟那男的?”他又问道。

  “嗯。”姚星澜抱着他的腰,有问必答。

  “该死的狗东西。”他又把姚星澜抱紧了些,用有些气恼的语气骂了一句。

  对于过去那些事,姚星澜早就不在意了,被欺骗、被泼脏水、被网暴,种种伤害曾经令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或许就是这样遍布荆棘、满地狼藉。但隋唐来到了他的身边,拥抱他身上所有的伤痕,接纳他生命里一切不那么光明美好的印记,给了他梦寐以求的梦幻般的爱情。炽烈强大的爱意渐渐地洗去了他灵魂蒙上的晦暗尘土,让他的心在爱情春雨的滋润中跳动。

  姚星澜抬头吻了下隋唐的嘴角,笑着打趣:“你跟他呕什么气,堂堂隋总还会把那种人放在眼里吗?”

  “他才不配,我就是心疼你。”隋唐伸手摸了摸姚星澜的脸颊,心里头还是酸酸的。

  “你都问我了,我也要问你。”姚星澜把话题移到了隋唐身上,“你第一次是和安允吗?”

  隋唐笑了笑:“还真不是。我第一次是大一刚入学那会儿和一个同专业的女的,她叫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就记得是个金发的德国女生。不过第一次和男的做倒确实是和安允。”

  姚星澜点点头,感叹般接话:“你那个初恋年轻的时候是真的很美,身材也特别好。你和他初遇的那一刻,大概跟江世珏第一次看到书贤一样,觉得惊为天人吧。”

  “是。那天是在一个派对上,他是我朋友的朋友带来的。我跟他一对视,他就朝我走过来,那一瞬间我就觉得自己的心控制不住了。”隋唐很坦诚地描述了那天的感受,“我跟他当天晚上就在附近开房上床,第二天就在一起了。”

  听他这么说,姚星澜倒也没有不高兴,反倒调侃说:“你那会儿就行动力这么强呢?”

  隋唐无奈笑了起来:“我年轻的时候挺冲动的,色欲熏心又见识浅,觉得他那么美就喜欢上了。在一起之后,我跟他其实三天两头就要吵架,我性格强势、脾气差,他也是。甚至是在前几年,我自己都还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会爱他爱那么久。”

  “现在回想,其实那些年里我从来都不知道好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就像一片影子那样,无论我如何为它撒谎欺骗自己、如何苦苦哀求想抓紧,那终究是虚无的、会远去的。那不过就是我的一场梦。”隋唐抱着怀里的人,平静地倾诉,“不过我依然不认为那时候彼此之间的爱是假的,只是我和他不合适,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他也给不了我想要的。后来与其说是我放不下那段感情,不如说是放不下自己执念,以至于一直陷在一种自欺的状态里。”

  “年轻的时候谁不是这样呢。二十左右的年纪,本来就什么都不懂。那些感情没有给对人,也不代表就是完全错的,至少有过的美好瞬间还是真的。”姚星澜靠着他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是啊。所以有一段时间我还在想,如果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后来又觉得年轻的我脾气又臭,又没钱,成天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那会儿如果跟你在一起,也是让你吃苦,大概也不会长久。”隋唐低头吻了下姚星澜的额头,“我们之间或许有一些遗憾,但现在回想起来,大概已经是命运能给出的最优解了。”

  姚星澜闭上了眼,感受着男人的心跳声,轻声应道:“嗯,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爱情了,可我还是遇到了你。”隋唐笑得很幸福。

  “你跟我睡到一起前跟那么多人接触过,十年多的时间里就真的没有动过心吗?”姚星澜忍不住好奇问道。

  隋唐轻叹了一口气,自嘲般说:“我不是还惦记着安允吗?当时一方面放不下他,一方面又觉得难以忍受夜晚的寂寞,除了找人上床发泄,也想不到别的纾解情绪的方式。不是没有遇到过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有几个人在跟我睡了一段时间后就提出来想在一起。我也想过要不要接受了试试看,但我这人挺自私的,上床爽够了就行,谈感情就没必要了。”

  “我觉得谈恋爱很麻烦、很累,不太想再一次投入很多感情去尝试,所以一直刻意强迫自己不能动心。包括跟你睡的那段时间,一开始也还是这样的想法。”他望向姚星澜的眼神里依旧含着一丝歉意,“虽然我知道自己对你的感觉不一样,但还是很自私地一边放任自己跟你越走越近,一边又想要避免自己被那种特殊的感觉左右……”

  “好了。”姚星澜打断了他,伸手轻抚他的脸颊,“不用这么说自己。本来上床这种事情就是你情我愿,而且我们一开始也说好了,所以没有谁欠谁的。”

  他抱紧了怀里的男人,低声叹息着:“幸好没有错过你……”

  “是我要谢谢你。”姚星澜却抬起头,满怀爱意地凝视着他,“我知道自己性格很不好,因为以前那些事情的影响,总是会闹别扭。你总说我没要求,其实我对你的要求很多,也很苛刻。我很少对你表达感情,但又想要你对我说;我会不高兴、会嫉妒,可总是不愿意自己开口告诉你,却又想要你知道我有情绪了,要你不停来哄我。隋唐,这两年真的辛苦你一直包容我的坏脾气,我很感激你为我付出的一切。”

  听到这样的话,隋唐的眼眶酸涩,不是因为在感情里受了委屈,而是感到姚星澜真的很努力地在为自己改变着。其实他并不觉得辛苦、不觉得有负担,也不觉得姚星澜以前那样有什么不好,他爱这个男人最真实的样子。那些负面的、别扭的小情绪都是残酷的现实生活留给自己爱人的,姚星澜一直背负着那么多阴暗的东西却从来没有丧失爱的能力,也没有放弃过拯救自己,他爱的是一个非常勇敢又坚强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尽管爱人很少开口,但他知道姚星澜深爱着他,也一直在为他们的爱情而努力着。姚星澜的话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意外惊喜,让他为之深深动容,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自己所有的心意和感情都被对方珍惜着。

  “可能现在我还没法做得那么好,但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努力的。”姚星澜继续表达着自己的感情,“隋唐,你特别特别好,我不会再把你让给别人。你是我的男朋友,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的。”

  “嗯,那你要说话算话,要一直把我锁在你的身边。”隋唐笑了起来,眼中闪过很淡的、细碎的波光。

  事实上,人的大多数痛苦都是由于自己的选择才导致的。隋唐曾经选择了安允,姚星澜曾经选择了邵文慈,年轻的他们以为那只是一段恋情,却想不到在当时看起来那么普通的一天里作出的一个简单决定会在他们的生命中留下那么多痛苦的刻痕,甚至影响了他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人生历程。

  可命运也不总是那么的残忍,偶尔也会垂怜,偶尔也会给予恩赐。隋唐和姚星澜又在那么多年后选择了对方。他们之间的爱情成为了自己内心为他们的病躯所开出的良药,良药或许苦口,但他们相信心灵的药剂师终将治愈过去的病痛,重新带给他们健康和幸福。

  姚星澜起身跨坐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面对面和他接吻。两人的唇舌缠绕黏连在一起,传递着彼此心间涌动的热流。此时此刻他们都感到自己无比幸运,他们都因为曾经失败的感情发生了许多变化,可他们都爱上了另一个变化的人,并被那个人爱上。即便是一个满身都是过去烙印的、不再单纯的、疲惫不堪的自己,都被对方全身心地珍爱着。

  隋唐温柔地抚摸着姚星澜的后腰,微微抬起脸,舌头完全探进男人的口中,用舌钉去勾掠湿润温热的软肉。他们接吻过不知道多少次,但亲吻爱人的热情却总是崭新的。

  唇舌分离之时,两人恋恋不舍的舌尖还勾连出了一条透明的丝。姚星澜的舌头一卷,将那条银丝的大部分都纳入自己口中,然后又伸出舌头去舔隋唐的嘴唇,把落在嘴唇上的那点残留也舔干净。他收起自己的舌头后才抬起眼,又长又浓密的睫毛往上掀起,露出了底下藏着的漂亮眼睛,氤氲着情爱的柔波,漾出无限的缠绵,是隋唐为之颠倒神魂的媚。

  “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隋唐喘出一口浊气,销魂似地叹道,“光是看我一眼就能让我硬起来。”

  感觉到自己下体抵着的硬物,姚星澜伸手搂紧了男人的脖子,让两人的下体相贴。他笑着继续发问:“你自己硬一会儿,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明明喜欢安允那种类型的,那时候到底为什么会想睡我?是不是就想尝个鲜?”

  隋唐不由失笑,诚实地回答:“算是吧。那会儿我的确更喜欢安允那种类型的,你从外形和性格上和他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可以说完全是两类人。不过……”他顿了顿,伸手箍住姚星澜的腰,让两人的下体贴得更紧,然后望着男人的眼睛沉声说:“你身上有一股劲儿,让我第一眼看到就欲罢不能。我没见过你这样的,说不出是什么独特的气质,就是很酷、很傲、很迷人,一看就是个硬骨头,很能激起我的征服欲。我这人本来就坏得很,在后台你的眼神朝我看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在床上肯定也特别带劲儿,上起来应该很爽。”

  只要一想到姚星澜与他对视的那个冷冷的眼神,他的欲望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唤醒。

  “那上起来够带劲、够爽吗?”姚星澜凑近他的鼻尖,与他四目相对,轻笑着拨撩他。

  男人深邃的眼神一下子就向姚星澜压了过去,不老实的指尖也往他的臀缝里钻进去,指腹按在被男人的性器进过不知多少次的穴口上磨了几下。

  “魂都被你吸走了,你说呢?”隋唐的嘴唇贴着他的嘴唇,微微张合,“澜澜,你是不是给我下春药了?我怎么一看见你就想压着你干几次?”

  姚星澜白了他一眼,故意没好气地刻薄他:“明明是你自己性欲太强,天天发情。没有我,你不也过得挺滋润?以前睡过的人得从公司门口排到园区入口了吧。”

  “小醋精跟我翻旧账呢?”隋唐听着姚星澜不甚愉悦的语调,笑得格外愉悦,不正经地摸着他的屁股哄他,“我以前再不讲究,不也被你睡服了吗?老婆,我现在身心都是你的,没有你就不行……”

  “你少来!谁是你老婆!”姚星澜被他逗笑了,张口就去咬他的嘴唇。

  隋唐直接用手指往姚星澜身下的后穴里捅了进去,把坐在他身上的男人弄得扭动起来。

  “你啊。”他又开始耍无赖,“你天天跟我睡一起,你不是谁是?”

  “那我不要跟你睡了!”姚星澜虽然嘴硬着,胳膊却很诚实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话音刚落,隋唐抓着姚星澜站起身,把他背朝自己摁在了落地窗上,随手在阴茎上抹了两下润滑液就掐着他的腰胯插进他的后穴里。虽然这个后穴已经被调教了几乎一下午,泡温泉前他自己又清理扩张过,但这样没做什么前戏就被直接插入,还是让他吃痛得腿都在抖。

  “啊!疼!疼!你慢点……隋唐!”姚星澜差点落下泪来,语调都扭曲发颤。

  身后的男人倒是没动,只是沉沉呼出一口气,然后用含着恶意的语调凑在他耳边低声说:“跟不跟我睡又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要是不愿意,我就用强的。”

  凶悍的男人垂首吻着他微微抖动的肩膀和脊背,虽然嘴上强硬,实际上却耐心地等他适应了之后才轻缓地动起来。除了阴茎刚插进去那下,他也没有再被弄疼,他知道隋唐不会舍得。他望着窗外繁华的东京夜景,一只手撑在玻璃窗上,另一只手与隋唐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十指相扣,用这样的行为告诉隋唐,他其实从来没有不愿意过。

  隋唐单手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两人的身躯贴得严丝合缝,只有交合的部位在有进有出地动着。他用另一只手把姚星澜的脸向自己掰过来,如饥似渴般低头与被自己干着的男人接吻。

  时至今日,他依旧深深迷恋着姚星澜身上那股很难被驯服的劲儿,即便姚星澜会在床上躺在他的身下、对他张开腿、接纳他进入自己的身体,但那并不是一种软弱的表现,反倒是一种敢于彻底敞开自己一切的足够强硬的姿态。这也是他沉迷于调教姚星澜的原因之一。他以施虐的方式看着姚星澜臣服于他施加的痛苦和高潮,反复击碎姚星澜的体面与尊严,看着硬气的男人一点点被自己撕开,那种征服的快感是任何性体验都无法比拟的。可他发现这个过程更像是姚星澜主动拥抱了他澎湃肆虐的欲望。因为姚星澜爱他、信任他,所以敢完全放开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去承受他骨子里隐藏的狂放和暴虐。

  姚星澜从未被驯服过。姚星澜只是太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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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唐的情书

  姚星澜骑在隋唐身上的时候,坏男人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封信,一边顶着他一边塞到他的手里:【你像驯服猛虎那样驾驭着我,带着天真与淫荡交织的神情尝试各种姿势,让我的灵魂无法平静,只想在你的身体上掀起万丈波澜。】

  作者有话说:

  bgm: Barcelona -《Mid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