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路人甲拎走降智女配[快穿]【完结】>第154章 、江湖武侠34

  “他娘杀了我娘,还把我拐到青楼里,他小时候还总欺负我,打我,”言婳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定定的看着绿栀,质问:“那我现在想要他的命,是不是理所当然?”

  绿栀没有迟疑:“是。”

  “你之前答应我,帮我把他们都杀了,还算不算数?”言婳继续问。

  绿栀点头:“当然。”

  言婳漂亮的脸蛋这才放松下来,神情露出一点满意,小声说:“你知道就好,而且这可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愿的。”

  绿栀神色自然的嗯了声,伸手给她斟了一杯清茶。

  言婳接过杯子在手里转了转,又小心的觑她两眼,过了半晌,眼底依旧忍不住染上怀疑,问:“那你刚刚,你刚刚犹豫什么?”

  绿栀微微挑眉,神色带了点清芒的冷冽,说:“我原本想的是晚点杀他。”

  至少等她知道的剧情所谓完结的时刻。

  言婳眨眨眼,片刻后舒了口气,不在意的挥挥手,语气轻松起来:“早点晚点有什么区别,这不是赶上了么。”

  绿栀食指轻扣了下桌面,点了点头,声音淡淡:“对,刚好我也想知道杀了他究竟会发生什么。”

  “那能发生什么,顶多玉剑山庄没后了呗,秋单怀今年都五十九了,糟老头一个,大儿子残了,二儿子再没了。”言婳突然笑了下,眼睛弯弯的,容颜璀璨,声音愉悦,说:“傅如梦,我可真想看看她怎么哭。”

  绿栀随意嗯了下,对她略微残忍的神色并不以为意。

  言婳乐滋滋的抿了口茶,这才把目光重新落在绿栀脸上,或许是因为绿栀神色太过温和,小姑娘看了会儿后,突然趴在桌子上凑过来,说:“你不要再吓我了,你要是再反悔,我,我就不跟你好了……”

  绿栀抬起轻薄的眼皮,淡淡的扫她一眼:“说什么呢。”

  话音一落,言婳瞬间就缩了缩脖子,小性子里那些得寸进尺的气焰肉眼可见的往下低了两个度,粉嫩的唇角抿了又抿,最终还是抬着小胸脯,色厉内荏的朝绿栀小小哼了一声。

  午后太阳渐渐往西,北方的日头来的干燥而爆烈,阳光发出曝白的颜色,几乎灼眼,但在室内却不甚明显,温度正中适宜。

  绿栀依然是上午那身灰色衣衫,窄袖束腰,利落的挽发露出一张干净清俊的脸,全然透着江湖人的爽利和潇洒,径直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言婳这会儿看见绿栀的动作,不知为何又突然紧张起来,一下抓住她的手腕,磕巴了一下问:“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绿栀看着她,说:“玉剑山庄在宛城一定有别院,我去看看秋木泽在哪里落脚,杀人的事情晚上去做。”

  言婳咬了咬嘴唇,说:“那你等会儿会再回来的,是吧?”

  绿栀嗯了声,笑了下:“当然会回来。”

  言婳感受到她的安抚,这才松开她的手腕,巴巴的看着她:“那你去吧,小心点。”

  绿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推门出去。

  过了午时的饭点,客栈来往的人并不是很多,她现在出去,除了门口昏昏沉沉的店小二,并没有惊扰到其他人。

  玉剑山庄在北方算得上小有盛名,它虽声名飘逸,但走的其实是武学刚硬的路子,取名玉剑,不过是因为其开门立派的先祖是一代女侠秋玉。

  但时隔百年五代,玉剑山庄到了秋单怀,历代庄主早已经没有了曾经女性当权的影子。

  当世之中,江湖上聚众以开宗门的人很多,但除了门下弟子拜师提供的束脩以外,大多数收入都以田产租子、周边商户罩门费用为生,还有些会另辟蹊径,开一些镖局航运来获利。

  这是个侠士可以以武犯禁的时代,虽然律法规定,盐铁官营专卖,但江湖上依然有许多武学世家以铸剑炼刀为生。

  玉剑山庄同样如此,除了所谓的剑法傍身之外,它如今还以铸剑之术立足于世。

  宛城的经济一直依附源城和肃阳为生,城里自然也有玉剑山庄用来往南方开通销路和中途驻足的别院铺子。

  只不过在原剧情里,这个时间点的秋木泽为了摆脱父亲的掌控,在家族为他即将定下来的婚约面前只留下一纸书信,便怀抱着一腔少年人的赤诚热血踏上了江湖。

  既然是离家出走,又是才刚到家门口不远的地方,他自然是化了名,也自然不会拿出玉剑山庄的名号。

  绿栀只远远看了下那处挂了玉剑山庄招牌的兵器铺平淡闲散的状态,便清楚秋木泽并没有过来。不过好在小伙子上午沿路招摇的当了一把“英雄”,六名响马强盗在他的驱赶之下押解入府衙之后,很多人都目睹了这位年轻少侠的去处。

  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显然手里攥不住钱,如今已经陷入了赤贫,但内心当真是倔强,绿栀看着那人拿着那把外表华丽的宝剑进了一家当铺,出来后已经两手空空,而后直奔酒楼吃喝饱腹。

  临到傍晚时,绿栀才回了客栈。

  言婳正等的焦急,一见她就围了上来:“怎么样怎么样?找到了吗?”

  绿栀点了下头,同时把在街上顺手买的猫咪形状的糖人给她。

  言婳眼睛一亮,特别容易的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捏在手里舔了两口猫耳朵,一边把目光黏在绿栀身上。

  “找到了。”绿栀去水盆处洗了洗手。

  言婳这才哦了声,嘎嘣脆的咬着糖人。

  绿栀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沉稳的心绪渲染过来,言婳下午略微紧张的心态也瞬间安定下来,便也不在问别的了。

  直到吃过晚饭之后,言婳才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后知后觉道:“你去杀人,那,这里不会来贼吧?”

  绿栀被她一问,才想起来昨晚两人玩闹般的猜测。

  小姑娘想到这一茬后明显十分忧虑,细致的眉心微蹙,鼓着脸蛋,眼睛圆溜溜的,一脸警惕。

  绿栀看她这样,不由得笑了下,道:“放心吧,贼已经来过了。”

  言婳啊了一声,瞪大眼睛,神情微微呆滞。

  绿栀只好拉着人出来,给她看了看走廊处栏杆上的那两个竹筷孔:“三个人,还有一根插在身上被带走了。”

  言婳张开嘴巴,反应过来后哇了声,仰着头问:“你,你怎么不跟我讲?”

  绿栀把她微张的下颌抬上去,说:“担心你害怕。”

  “我才不害怕呢,这有什么好害怕的。”言婳脸上惊奇的神色还没有落下去,抱着绿栀的胳膊,说:“你以后要跟我讲,这多好玩呀。”

  绿栀笑了笑,说:“好。”

  知道贼已经被绿栀吓跑了之后,言婳果然轻松多了,而后便擎等着入夜。

  绿栀让她像平常一样去睡觉她都不愿意。

  “这我哪里睡得着,我要等你回来再睡。”言婳在烛光下翻来覆去的摆弄着之前路上买的玲珑锁,间或时兴致勃勃的问她:“你要再擦擦你的刀吗?”

  “你要换身衣服吗?”

  “你不需要做些别的吗?”

  绿栀只好认真想了想,然后说:“你给我一张银票。”

  言婳一听,懊恼的拍了下脑袋:“忘了,差点坏了你们的规矩。”

  说完后,她便赶快跑到床前拿出来包袱,从小盒子里翻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又哒哒哒跑过来:“给。”

  绿栀接过来,也没觉得这样子左手倒右手是全然无聊的事,随手塞进怀里。

  “还有别的吗?”言婳歪着头,站在她身前。

  绿栀看她一眼,小姑娘双眼亮晶晶的,一脸我好想帮忙的神色,可爱极了。

  绿栀抬了抬下巴,说:“亲我一下。”

  言婳瞬间抿住唇角,但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身体贴过来挤在绿栀双腿之间,目光从上而下,柔软的看着她,而后低下头碰了两下,还伸出舌尖舔了舔。

  绿栀察觉到她的乖巧,很快就张开嘴唇含住吮吸,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加深了亲吻。

  一吻之后,言婳喘着气歪在她怀里,彼此距离很近,气息缠绵。

  绿栀揽住她的腰肢,言婳伸出手搂住她的肩膀,又用软软的手指抓住绿栀的耳朵。

  “绿栀,”言婳轻轻揉着手中凉凉柔软的骨节,一双氤氲了水雾的眸子透着薄艳,声音几近耳语,问她:“我是不是坏死了?他毕竟是哥。”

  “有点坏。”绿栀没有停顿,非常诚实。

  言婳眨眨眼睛,不满的嗯了声,手指上用了点力,捏住绿栀的耳朵拽了拽,说:“你不准说我坏。”

  绿栀笑了下,特别从善如流的改口:“那就不坏,顶多有点小心眼。”

  言婳看着她停顿了一会儿,最后也勾着唇笑了,好半晌后才点了点小脑袋,说:“坏就坏吧,我还要杀他们全家呢,哼。”

  绿栀嗯了声,又凑过去亲了亲她。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时间倒是过的快。

  月上中天的时候,绿栀背了刀出来,径直往北街上那家客栈而去。

  城市陷入了沉睡,四周静悄悄的,唯有夜风呼啸。

  绿栀师从江寒,如今已然是个猎杀老手,可以悄无声息的摸进紧密四合的酒楼,声息几近静默,远不是那些地痞之辈能比得上的。

  秋木泽白日里典当了自己的宝剑,锦衣玉食供出来的公子哥,想当然的住了间上房。

  绿栀进了屋子,四下窗棂关的严实,连月光都无法透过来,以至于空间里呈现出一种浓重的黑。

  几日奔波劳累的年轻人终于能睡个安稳觉,如今显然已陷入深睡,俊朗的面容在近乎于无的光度中呈现出一种静谧安然的神态,全然不知危险近在眼前。

  绿栀停驻在床前,颀长的身形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化为一道暗影,沉默无息的看着床上的人。

  天命之人。

  绿栀辗转多世,很少会直接对上所谓的主角,其一自然是因为世界很大,其二,便是因为潜意识。

  她灵魂深处,那宛若刀刻一般的烙印:主角身后站着天道,是绝对不被允许杀死的。

  这意识,到底是人为打下的痕迹,还是真的只是灵魂自发而出的反射性保护?

  平常之时她并不在意,如今因为言婳,倒是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绿栀抽刀,并未做多犹豫,对着那处酣然起伏的脖颈处砍下。

  手起刀落,没有任何滞怠。

  沉重的刀刃过于锋利,人类脆弱的骨骼在注入了真气的威压和刀锋之下完全不堪一击,“噗”的一声闷响,秋木泽便在睡梦中身首异处。

  就算是绿栀,也不由得对这太过轻易的场景微微一愣。

  血液并无任何阻拦便溅了出来,夜色很深,纯色的黑带上了迅速扩散开的血腥味,粘稠到浓郁,严丝合缝的糊住人的口鼻。

  绿栀收了刀,清明的视线看着那床,片刻后微微皱眉。

  声音在某一刻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就算片刻之前已经是无声的静夜,但其实细心听着能听见很多声音,人们的呼吸声,动物的轻鸣,呼啸的风,甚至流动的血液……可在这一刻,这些声音却全部消失了,感官宛若停滞。

  方寸之地就像进入了真空。

  眼前的黑色慢慢拉伸,牵扯,折叠,重聚,凝固……纯黑中绚丽的斑点甚至来不及闪烁便已经被打碎,研磨……

  绿栀在一瞬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但又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骨骼节节破裂,又寸寸重塑。

  明明只是一闪而过的恍惚,皮肉骨里沁出来的疼痛却把时间抻到了另一个极限。

  她回神,空间里依然是深沉的夜色。

  疼痛感太过汹涌澎湃,即使已经消失,绿栀唇角依旧不可控制的溢出一声浅淡的呻/吟,她强忍了下,抬起眼皮,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床。

  上面安然睡着一个年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