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软。”

  绿栀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

  荣茵猝不及防的小声惊呼,溢出唇的声线轻软绵甜,下一秒她却像被烫了一样慌张的把绿栀并没有用力的手拍掉了。

  绿栀抬头,嗓音带着一点暗哑,几乎是用气声问:“不能摸吗?”

  荣茵满脸通红,黑色的眼眸惊慌失措的看着绿栀,语无伦次:“你、你、你别、什么、摸……”

  绿栀微微蹙眉,视线又落了下去。

  荣茵看着她素白认真的脸,脑子乱的都要疯掉了,好一会儿才从乱成一锅粥的脑子里扒拉出个乱七八糟的理由,磕磕巴巴的小声说:“剧、剧本里没、没这个……”

  绿栀的目光还落在荣茵宽松领口的睡裙上,雪肤在暗青色的棉麻布料间更加显得白皙,纵然这会儿荣茵反射性的含胸收膝,但依然露了些诱人的曲线。

  她听完荣茵的辩解之后便缓慢的抬起眼睛,终于又把目光重新放在荣茵脸上,好半晌才说出两个字:“好吧。”

  两个人离的很近,绿栀几乎是跪坐在荣茵两腿之间,彼此说话的气息都还能扑在对方脸上。

  荣茵被她语气中明显的失落羞的双颊酡红,眼睛都不敢跟她对视,别扭的把脸微微侧向一旁,嘴巴轻轻张开一条缝,小声的喘息着。

  绿栀看着她优美的侧脸,半晌后伸出手指把荣茵的脸蛋扳回来,说:“刚才少问了一个问题。”

  荣茵:“嗯?”

  绿栀凑近她,故意问:“你……你拍戏会像刚才那样伸舌头吗?”

  她声音放的很低,语字却很清晰,目光盯着荣茵,只把小姑娘盯的耳尖灼烧,红的几乎要滴血,声音压在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好一会儿才能放出来:“当、当然没有……”

  绿栀闻言轻轻哦了一声,然后小鸡啄米一样轻啄荣茵的唇瓣,声音里都是调笑。

  “只有这样的吻戏啊?”

  荣茵被她逗弄的都快喘不过气了,别开脑袋躲她的闹腾,绿栀只好把吻落在她的发上、耳边、脖颈……

  绿栀闹了荣茵许久才把人松开,微微退后用手指安抚般的拨拢她凌乱的黑发。

  眼前的女孩儿就像是一束被浸透了春意的芙蓉花,细瓷的皮肤透出绯色,眸子水润,眉梢和眼角带着还没落尽的情.欲,鼻尖细嫩,唇瓣红肿,整个人带着股艶丽的易碎感。

  “你太漂亮了。”绿栀摸了摸她细滑的脸蛋,轻叹。

  荣茵整个人都懵懵的,夜里躺在床上,她却丝毫没有睡意,只牵着绿栀的手一动不动的发呆。

  有几个瞬间她甚至记不起来自己为何会睡在绿栀房里,卧室里所有的灯都关了,窗帘紧闭,只有床头一个发着荧光的电子表的光亮。

  荣茵没有辗转反侧,只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出神,鼻息间萦绕的都是绿栀身上远山霜雪的冷香。

  后半夜则全是半睡半醒的梦,全是两个人的纠缠,全是绿栀的亲吻。

  因为上午要拍戏,早上定的是六点半的闹钟,“滴滴滴”的声音刚一响,荣茵就蹭的睁开了眼睛。

  绿栀平日里早晨起床、晚上睡觉都没有其他人拖沓的通病,所以很快就抽身关了闹钟,顺便打开床头灯,然后回首,看见荣茵一双形状优越的眼睛里带着点血丝。

  “没睡好吗?”

  绿栀伸出手指摸了摸她薄薄的眼皮,声音温吞柔软,带着刚睡醒时慵懒的水汽。

  荣茵忙含含糊糊的唔了一声,但人还是不敢与她对视,翻了个身把头埋在了枕头上。

  绿栀只当她想睡懒觉,也没坚持立马叫她,只撸了下她圆润的后脑勺后便率先下床去洗漱。

  眼下已经快到十一月份,北方的都市开始大面积降温,中午还好些,早上的气温却只在十度上下。《蜜糖与砒/霜》这部戏虽然跨度是春夏秋冬,但因为定位是暑假档播放,所以大多数戏份还是需要穿夏装。

  拍摄地是组装起来的摄影棚,里面没有空调,剧组只好带来几个暖风的空调扇,但场地太大,几乎于事无补。男演员还好,西装革履,里面还可以贴暖宝宝,女演员大多都是短袖和裙子,露出赤/裸的胳膊和腿,一下镜头个个都哆哆嗦嗦的开始穿大衣。

  荣茵倒并没有觉得太冷,甚至觉的心火烧的太旺。

  她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状态,在片场总想着要去看绿栀,惹的导演几次三番把她单独拎过去说戏。

  临近中午,剧组的监制和制片都过来了,休息的时候一大堆人凑在拍摄地的办公桌上吃盒饭,饭后还临时组了个小小的会议局,荣茵听了两耳朵,是在聊宣发和后期的事。

  一群人说的唾沫横飞,绿栀没怎么说话,只中途的时候说了个人名,好像是电视台的一个制片主任,后面大家就开始聊这个制片主任。

  吵得荣茵脑袋嗡嗡的,她晚上睡得不好,白天又被乱七八糟的事搅得头疼,很快脸上就带出几分忍耐。

  下一秒,绿栀身下带着滑轮的椅子往后移动几分,靠近了荣茵的椅子,并抓住她的手,放自己掌心里轻轻揉了两下,放轻声音说:“累的话就去休息,下午一点才开机,这还有小半个小时呢。”

  荣茵拉下的嘴角瞬间就抹平了,小声嘀咕了句:“没、没事。”

  绿栀多看了她两眼,而后便一边跟其他人说话,一边抓着她的手玩。

  荣茵抿了下唇,后半场果然没有心力再想别的,全部的心思都在两个人勾勾搭搭缠绕的手指上。

  绿栀的手指修长白皙,看起来骨感分明,但关节又很柔软,皮肉轻薄细腻,触感温凉,摸起来很舒服。

  剧组最后拍的这几场戏都是办公室戏,室内灯火通明,也不太在乎黑天白夜,荣茵今天戏份便一直捱到晚上十点。

  绿栀下午去参加制片人的饭局,荣茵只好一个人跟着助理们回家,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天耗费了她太多力气,刚坐上车就开始睡,结果一到家就清醒了。

  助理小文把第二天要带现场的东西整理好,还贴心的给荣茵放好洗澡水,临走还把两兜垃圾顺走了。

  荣茵从一下车就开始想,但一直到磨磨唧唧的洗完澡,她都没想好晚上要睡哪个房间,只好披了个毯子在楼下客厅等绿栀回来。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等越焦躁,越等越委屈。

  以至于绿栀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冷若冰霜的荣茵,她一边换鞋,一边跟荣茵打招呼的时候,荣茵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猛地站起来往楼上跑,还很用力的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绿栀微微皱眉,先去洗了洗手,然后才上楼敲门,里面没动静。

  绿栀试了下门把手,一压就推开了,卧室里开着灯,荣茵整个人扑在床上,睡裙服帖的落在她身上,只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怎么了?”绿栀问她。

  荣茵埋着头不理她。

  绿栀先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搭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才坐在床边,拍了拍她的后背,又问了一遍:“荣茵,怎么了?”

  荣茵抖了下肩膀,瓮声瓮气的声音从下面传出来:“没怎么……”

  绿栀听出声音有点不对劲,不由得一愣,脑海里先过一遍最近大大小小的事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唯一有异常的大概就是昨晚,但她也就把人亲了,并没有贸然做过分的事情。

  绿栀皱眉,伸手揽了一下她纤细的腰肢,轻轻用力把人翻过来,果然看见荣茵一双红通通的眼。

  荣茵显然慌了一下,没想到绿栀力气这么大,反应过来后赶忙拿手捂脸,不想让绿栀看到她的窘态。

  绿栀却抓住她的手腕压在旁边,目光落在荣茵脸上,问:“为什么哭?”

  荣茵咬着唇,其实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掉眼泪,难道她能说是因为自己纠结晚上不知道睡哪里吗?难道她能说今天一整天她都只想着昨晚的接吻吗?难道她能说她从昨晚结束就开始……期待了吗?

  她一时给不了绿栀答案,也不愿意被绿栀盯着看,只能憋着劲想把胳膊抽出来。

  绿栀微微皱眉,身体压住她的四肢,本想好好问问怎么回事,却没想到荣茵挣扎不动,又羞又恼之下,反而更加委屈和生气,直接呜的一声哭出声来了:“呜……你……”

  绿栀确实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忙松开她的手腕。

  荣茵心中气急,先用手背蹭了下脸蛋,然后才从绿栀身下坐起来,一边恨恨的指控绿栀:“你又、呜、又欺负我……”

  绿栀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荣茵梨花带雨的脸,有些迟疑的问:“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就欺负我!”荣茵带着哭腔,一双含了泪花的眼睛盯着她,看起来倒也不凶,就是挺可怜的,“呜、你一来就欺负我,天天欺负我,呜……”

  绿栀想了想,凑近舔掉她挂在脸颊上的眼泪,问:“这也是欺负你么?”

  荣茵的哭声打了个岔,怔怔的看着绿栀,好半天突然忍住呜咽,非常严肃的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我?”

  “……”

  绿栀看着对面这个傻子,郑重的点了下头,说:“我不仅喜欢你,我还要睡你。”

  说完,绿栀俯身压过去,把人按在床上亲。

  松开的时候,荣茵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神色绯糜,唇瓣上都是水光。

  绿栀用两根手指微微用力掐住她的脸蛋,强迫她看着自己,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