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白微微垂着头,这个姿势让他毫无保留地把他的弱点给暴露出来,透明的、发散着流光的翅膀绽放在贺听枝的面前。
当然不可以。
他这个念头刚刚出来很快有被淹没下去,他垂着眸,有一瞬间迟钝了起来,突然开始迷茫,好像真的坠入下去,开始无法自拔起来。
刚刚对方一舔让他瞬间说寓析不出话来,原本的抗拒在一瞬间烟消云散,而伴随而来的前所未有的精神的刺激。
贺听枝低头看着他,谢予白露出来柔软姿态的时候很少,对方大多数是一种紧绷着的姿态,贺听枝每次都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对对方做什么不轨之事。
他摸了下耳朵,清了下嗓子,说实话就是有时候他感觉自己说话也挺腻味的,有时候感觉自己没什么羞耻心。
校园时代搞不明白同龄人立下的海誓山盟,情话听多了只觉得匪夷所思,让他深深地不理解这一切。
现在看来,贺听枝有些心虚地摸了下鼻梁,说实话,他抿嘴不笑的时候,从侧脸看上去很冷情,但是冲着谢予白的时候总是满面柔情。
有时候会想要写诗,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写给对方。
腻味的话永远都说不完,想要把一切暧昧都和对方说尽,用余生来慢慢酝酿。
谢予白这个姿势维持了很长时间,对方捏着他的翅膀发了一会呆,说真的,他也搞不懂自己的翅膀有什么好看的,贺听枝盯了很久。
将目光放到了这个残次品上。
谢予白抿了抿唇,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脑海之中细细思索着些什么,他不喜欢这种被可以打量着缺陷处的感觉。
那处本来不完美的地方理应被他深深藏在黑暗之中,自己独自舔舐着伤口,努力尝试着让着永不可能愈合的伤口慢慢变小。
贺听枝慢慢地摸着他的翅膀,这和斯内尔有关系的,《颠倒黑白之日》模棱两可地记述着这一切,虽然谢予白总是对这件事一笔带过,让他感觉很窒息。
因为对方总是以一种很平淡的姿态告诉他,哪怕是曾经血淋淋的伤口,就算是现在也还没有愈合的伤疤,但是谢予白总是用黑色的眼眸,以一种漫然的态度:“没什么事情。”
贺听枝忍不住想要告诉对方,其实这一切都是可以告诉我的,但是他又不敢戳及对方的伤口,这样反复的纠缠无疑是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
虫翼被对方捏在手里,就像是软肋,被贺听枝把玩着。
谢予白低低喘着气,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地拿捏把持住实在是让他有一点受不了,他话到了嘴边,最后都换做了一句闷哼声,他低垂着眸,眼瞳被盈盈的泪水浸润着。
贺听枝看向他,他终究是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谢予白的脸颊,对方这副无可奈何却绝不讨绕的模样让他的心里痒痒。
他忍不住地摸了摸对方虫翼上的伤口,透明的翅面上,有很轻微地凹陷下去一块,看起来像是玻璃上的划痕。
真的好漂亮。
贺听枝盯着看,眼都要看直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翅膀,他感觉这道疤痕真的是很完美,很漂亮,看起来孤独而又可爱。
谢予白的肩胛骨忍不住颤动起来,这种感觉更像是直接触及到了灵魂,一点点地靠近他内心不愿意被发现的最深处,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栗,甚至连精神海都微微颤抖起来。
贺听枝看着对方这副模样,说实话,或许是因为自己精神力在对方精神海的原因,他能够很鲜明地感受到这种奇妙的感觉。
对方那种小心谨慎而又充满着新奇愉悦的感觉,顺着精神力之间奇妙的磁场波动,一点点地传入到贺听枝的心底,让贺听枝心底腾起来那种难以用语言描述清楚的爽感。
谢予白压着嗓子:“我要起来。”
贺听枝闻言,把对方顺势抱进自己的怀里,地上虽然有地暖,但是还有寒气,他揉了揉谢予白的膝盖。
贺听枝侧头吻了吻谢予白的鬓角,他摸了摸对方的脖颈,对方瑟缩了一下,体表温度还是很高,热度并没有消下去。
“这里疼不疼?”贺听枝还是没忍住,摸着对方虫翼上的裂痕,一点一点地拂过去,感受着对方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发出轻轻的颤栗。
谢予白垂下眸,这种对待在贺听枝身上显现的理所当然,但是却也又有所不一样,对方按着他的软肋,一点点地问他这里究竟疼不疼?
谢予白喉结滚了滚,他阖了阖眼眸,一时之间心情复杂:他一直想要把这件事放下去,可是想着想着,这些就成了心底的执念,阴魂不散,像是一团巨大的阴云时刻地压在自己心上。
他低声:“不疼的。”
他越不愿意承认这是阴影,承认它在自己心底的可怕性就越是因为这个而变得耿耿于怀,被提及的时候不自在、甚至会在谈及虫翼的时候闭口不言。
又怎么能不算是阴霾呢。
贺听枝叹了一口气,他怜悯地看着他的爱人,自己的心似乎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脉搏也跟着痛了起来。
他手指搭在上面,谢予白的声音有点微弱:“你不要碰。”
他似乎是为自己突兀而懊恼,发热期的雌虫情绪很奇怪,时而会粗糙的过分,有时又会敏感的要死,他后知后觉地补上一句:“很丑。”
贺听枝说:“哪里有。”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之前不让我看,就是因为这个吗?”
谢予白敷衍地嗯了一声。
贺听枝一点点地沿着上面的纹路,游走在流光溢彩的翅膀上,怎么会丑,这种绝妙而又精美的设计让谢予白整个都看起来萌生一种不容侵犯的神圣感与疏离感。
贺听枝看着对方懒得回答的模样,他没有进一步地逼问,而是低下了头,一点点地舔过伤口。
谢予白翅膀忍不住地颤了颤,急匆匆地就开始要收敛起来,他感受着这种触感,湿热的、比刚刚更加刺激。
而自己时间经久的伤痕,哪怕是在岁月的流逝之中逝去,开始慢慢地淡化,但是也没能够改变自己对它的印象,丑陋的、象征着耻辱的疤痕。
而现在贺听枝小心翼翼地舔着伤痕的边缘,然后舌尖一点点地跃过伤口。
(To审核:这一章都是在舔翅膀,衣服都没脱。)
谢予白脸颊着了色,比刚刚更加的绯红,像是氤氲了一层薄薄的醉意,不胜酒力醉倒在其中,无法自拔。
贺听枝温柔且小心逾稀翼翼地用唇舌敷住了他的伤口,他手指忍不住攥紧,抓着随手摆放在沙发上的靠背,握住它的一角缓缓地收紧,手指上青色的脉络隐隐欲现。
谢予白面色醉红,仿佛溺死在这其中,虫翼薄薄的边缘被含在嘴里,他身体忍不住地绷紧,伤口处酥酥麻麻的感觉,混杂着残留在记忆中的疼痛,还有羞耻感。
明明已经结婚,每一次却还是感觉到羞耻,好像是第一次。
哪怕是开了暖气,可是皮肤接触空气之中若有若无的冷气还是忍不住地轻颤了一下,谢予白瑟缩了一下脖子,他被迫伏趴在沙发上,虫翼被狠狠地拿捏着。
精神海感觉波涛滚滚,一点一点地搅弄着他的神经传递到身体的各个中枢。
那种难以用言语描述出来的感觉,一点一点顺着裂隙渗入到他的骨头里,然后不断地蔓延,让他彻彻底底无法自拔。
谢予白忍不住地开始眼眶发热,让他感觉到一瞬间极不可解,他却无法克制。
曾经被暴力弄伤的虫翼现在被心爱的伴侣如此温柔地安抚到,他不是想笑,反而是更加地想要哭。
谢予白身体颤了颤。
贺听枝舌尖弹起来,在伤口处顶了顶,他肩胛骨忍不住地收紧,手臂都绷紧了很多,像是被扯住的两根带子。
谢予白的大脑忍不住地又开始混沌起来,他就像是漂浮在暧昧气息之中的气球,起起伏伏,依靠在贺听枝身上,对方的风吹草动,都能在自己身上留下深深的动静。
他眼眶忍不住开始蓄满泪水,迟钝的思考着他为什么这样,自己的软肋被狠狠地扼住,偏偏与此相反的是在这冬日里却如同暖阳的亲吻。
湿热的口腔包裹住虫翼,背后的虫纹似乎在悄无声息地变化着,大片的藤蔓开始蔓延,一点点地缠绕着枝叶,蔓蔓日茂。
贺听枝感受着自己精神海传来的属于谢予白的情绪,他慢慢地松开对方的翅膀,小心翼翼地抱住对方。
却发现谢予白泪眼连连的,眼眶处不知为何湿润一片,他怔然,以为是自己把对方欺负狠了。
贺听枝试着拭去对方眼角的泪珠,他发现对方这样,除了怜惜他还升起来一种迫切地更想要欺负对方的欲望。
贺听枝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待谢予白他是从一开始到现在虽然不都是真心实意但是也是尽心尽力的。
“为什么哭啊?”贺听枝亲吻了一下对方的眼眸,对方眼眸微微湿润起来,现在的谢予白和当初那位高高在上的指挥官一点都不一样,像是被他采折下来放进静心准备的花瓶里面。
谢予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发热期这种机体的设置让他大脑中的神志变得更加杂序无章,好像是腾空而起,踩着棉花,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落地。
他呜咽声忍不住出口,却在贺听枝耳朵里现实的非比寻常起来。
一切声音在此刻都心照不宣地变成缠绵的情谊,交织在他们之间,让他们的心更加地靠近起来。
贺听枝忍不住喉结动了动,他手指下意识地拂过谢予白的脸,看着对方陷入在情绪的海洋之中无法自拔。
贺听枝发现自己对对方越来越着迷,他流连于对方的一切,心中原本空荡荡无所事事,像是一阵风一样随时都可以消失在这个世界那种悬浮着的信念在一瞬间被什么托付起来,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他喜欢谢予白,他这种情绪越来越清晰,一点点地在他的大脑之中放大开来,越来越明确,他发现未来也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至少在现在,他短暂地拥有过。
谢予白小声的啜泣声在贺听枝耳畔回荡,发情期的雌虫本来就情绪敏感,自己曾经最脆弱的地方被对方轻轻地舔舐,极尽温柔,和记忆中的落差相悖。
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那种委屈的情绪在发热期被进一步的放大,但是发热期的模糊感让他也更加不知所措,他这种情绪朦朦胧胧地萦绕在自己的心底,让自己忍不住循环性地更加地想要去哭。
贺听枝看着自己的雌虫在沙发上蜷缩在他的怀里,他抱着谢予白,盯着对方泪眼婆娑的模样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对方往自己的怀里更加抱紧了一点。
试图让自己来掩盖对方的阴影。
有时候无需多言,贺听枝温吞的思想迟钝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如果不想说的话,就不说了。
没必要一直耿耿于怀。
但是他也更加地希望谢予白走出阴影来,不要让自己再沉溺于过去,彻底地看见更加美好的一切。
他一面地抱住谢予白,低着头舔去对方眼角的泪水,试图用自己的一切来安慰谢予白。
对方在他的怀中身体忍不住地开始颤抖,随后逐渐地平静下来,低声而又缓慢:“……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哭。
脸上的泪水被雄虫一点点地舔干净,谢予白的眼睛微微睁大起来,雄虫云淡风轻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来——
“不用知道那么多,知道我喜欢你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喜欢一些H/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