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先将衣裳换了吧。”杜纪阳站在一旁,十分恭敬地提醒道。
赵缚瞥了一眼,发现衣裳的款式和布料倒是不俗,看起来就像是早已预谋好的一般。
他勾唇笑了笑,“杜大人到底有何事找孤,不妨直说了吧。”
等赵缚欢好了衣服,杜纪阳便将他请进了密室里。
一开始赵缚还存了个心眼,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应该不会耍什么花招。
随着一阶阶台阶往下蜿蜒,赵缚也看清楚了这间小密室的全貌。
其实并不算大,里面也没有什么秘密,只是存放了好几个大箱子,甚至还有两个箱子没来得及关上,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和一些看起来便名贵的字画。
所以这是他们用来存放钱财的,而非用于其他用途。
这么一想,赵缚也放心了几分。
以杜纪阳的性格,不像是会贪污的,但他又似乎确实在朝中官员们的口中,落下了一个抠门的风评。
“殿下。”杜纪阳当着赵缚的面跪了下来,动作迅速地连着磕了两个头,“求殿下搭救我女儿允瑶。”
圣上为杜允瑶和万霖赐婚的消息,朝中官员们也大都知晓了。
但摊上这么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傻子,大家也都不敢说些什么。
赵缚并未伸手将他拉起来其实赵文巍看不上杜纪阳,他也有些看不上。
为了区区一个杜允瑶,着实有些不值当。
按照他对女儿的爱护程度,怎么可能会甘愿给别人做妾,赵缚虽然没有设想过自己将来的正妻会是什么样的地位,可也绝不能允许这样官阶的女子嫁给自己,鸠占鹊巢正妻的位置。
否则他日后的姻缘只会越发地坎坷。
毕竟谁也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寄居于一个从四品官员的女儿之下,那么他之后得到的助力也只会越来越小,要比从四品还要低的助力,着实在朝野之中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赵文巍和赵宗彦他们二人,虽然母族不太给力,但却都拉拢到了正二品的官员为自己效力。
见赵缚久久没有做出反应,杜纪阳虽然疑惑,但还是忍着心中的困惑,又给他磕了两个头。
“殿下那日救我儿庆柏,臣感激万分,可臣也只有允瑶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嫁给了万府大公子,只怕很快便会香消玉殒,殿下,求殿下怜惜,若殿下愿意出手相助,臣从此愿意为殿下效力,此生忠于殿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杜纪阳诚恳地向赵缚表着忠心。
可赵缚还是在心中衡量。
虽然今日前来,他便已经有了答案。
可他还没有听到他想要的,思虑一番后,他决定逼他一番
“我记得杜大人,好像之前都是支持七皇子的吧。”
这般见风使舵,反复横跳的人,他可不敢轻易就收下了。
墙头草,若是有了更好的选择,有朝一日,便会为了利益背刺主子。
闻言,杜纪阳脸色瞬间变了。
其实他并未明确地站队,表示自己支持哪位皇子,只是他在朝堂之中,为赵文巍说过几句公道话,而那时的赵文巍根基尚未稳定,见有人愿意为自己发声,后来便主动地来府上邀请他,愿意和他共商大事。
他心中明白,这在别人眼中也算是支持七皇子了。
可是如今七皇子在朝中的势力逐渐大了,对他这样的小官员,也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了。
所以这一次,他面临如此困境,被宫中那位贵人设计至此,他多次书信恳求赵文巍出手相助,可赵文巍却始终都没有给予他答复。
想来是他对赵文巍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便被抛弃了。
“殿下明鉴,臣之前确实是为七皇子说过话,臣也明白,臣此举,会让殿下不敢相信臣,可臣如今陷入如此窘境,多次向七皇子求助,却并未得到任何援助,殿下都已经放弃我了,我也该为自己择良木栖息了。”杜纪阳说得恳切
可赵缚仍旧不满意他的投诚:“孤胸无大志,并不想参与到朝堂风云之中。”
虽然翰林院学士的职位并不算低,可奈何当今圣上疑心病重,根本就不器重杜纪阳。
尤其是这些年病重后,对皇权更加渴求和集中了。
杜纪阳闻言,瞬间如同被抽空了精气一般。
但赵缚又在他失望之际,重新给予他希望,“七皇子久病不愈,钦天监夜观天象,发现天府星异色犯帝冲。”
天府星乃是代表着皇后的星座。
“殿下的意思是……”
“孤什么都没说。”赵缚否认道。
可杜纪阳却是实实在在地听进去了。
若是此时有风言风语,说七皇子乃是被下了诅咒之术,才致缠绵病榻,圣上会如何想?
若是能因此重创皇后,也算是为他这一双儿女报仇了。
杜纪阳又朝着赵缚磕头,“多谢殿下,多谢殿下提点!”
……
赵缚和杜纪阳从书房出来,重新回到前厅时,正好见到叶抒站在赵玄的身旁。
不知在聊些什么,但看起来似乎聊得很开心。
他瞬间便不开心了。
真该死!
这就被别人拐走了吗?
赵缚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疾步朝着赵玄和叶抒的方向走了过去。
叶抒原本还勾起的唇角,在见到赵缚出现的那一瞬间,立即收敛了起来。
他心中无比恐慌,害怕赵缚看到了他方才和赵玄的接触。
下一秒,便听赵缚问道:“兄长怎么笑得这么开心?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叶抒低着头,不敢言语。
而赵玄则是笑眯眯地和赵缚说道:“景行,你这个小侍卫,着实有意思得很。”
赵缚敛眸,狠狠扫了一眼叶抒,“是吗?”
他的声线冰冷。
像是淬了寒冰一般。
让叶抒脊背发凉,不寒而栗。
可赵玄却像是没有觉察到一般,还在继续说着,“是啊!听杜公子说,他的骑术还很精湛呢。”
“景行,你可真是找了一个全能的小侍卫啊,难怪我要给你送几个奴才你不要,原来是身边已经有一个这么贴心又忠诚的小侍卫了。”赵玄末了又补充道:“长得也很好看。”
赵缚:“……”
叶抒:“……”
最后一句话不说还好,一说,赵缚心中仅剩的那一丝理智也不复存在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叶抒,良久后才扭头看向赵玄,“兄长,我先走了,这身衣裳穿着不太舒服。”
赵玄愣了几秒,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便点头道:“确实不太合身,那快些回去换了吧。”
赵缚和赵玄以及杜纪阳他们告别后,便带着叶抒离开了杜府。
一上马车,他就挎着脸等着叶抒来哄他。
可叶抒还未开口,他便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俯身堵上他的唇瓣,狠狠蹂/躏,直至将他的唇咬破,彼此的口腔中都溢出了血腥味,他才肯放过他。
“阿抒,我生气了!”
“我和他没什么的,是我刚才回来,没有找到你,然后三皇子便瞧见了我,过来告诉我,你被弄湿了衣裳,跟着杜大人到后厅去换衣服了。”叶抒解释道。
“那我也吃醋。”赵缚蛮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