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抒被突然闯进来的方家宝吓得整个人都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明明一件衣服也没脱,却还是严严实实地用被子裹紧了自己。
见方家宝看他和赵缚的眼神逐渐变得不清白,他立即出声解释道:“那个……我,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家宝抿着唇,在赵缚淬了毒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往后退,手也十分懂事地为他们将房门拉上了。
他边往外退边念道:“我知道我知道!叶大哥,赵公子,你们好好休息。”
随着“砰”的一声,他将房门关上后,还化身为叶抒和赵缚的爱情门神,站在门口,将刚走上台阶的李蓬莱和林飞拦在了门外。
“小宝你干嘛啊?”
面对李蓬莱的质问,方家宝抬手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还没醒?”李蓬莱视线越过方家宝,投向他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他可是瞧见了赵缚一回来便直奔叶抒的房里。
进去都快要一盏茶的时间了。
莫非……真如他猜想的那般?
李蓬莱微微叹了口气,他原本还想着要同赵缚和叶抒道个别,毕竟山高水长的,往后再相见,便不知将会是何夕了。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似乎也不太方便当面辞别了。
小两口正在调情,他们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
于是李蓬莱从广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又将手中的药瓶放到了信上。
在他们转身离开时,紧闭的房门忽然从里面拉开了。
叶抒面色潮红,站在门口,“李兄……”
“谢谢你。”
因为有了李蓬莱的内力,才能助他突破了第九层内功心法,这份恩情,叶抒铭记于心。
李蓬莱应声转过身来,笑着同赵缚和叶抒道别:“赵公子,叶少侠,我们江湖再会。”
“后会有期啊叶大哥!日后你们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尽管来方圆山庄找我。”方家宝十分仗义地拍了拍胸脯,朝着叶抒挑眉说道:“叶大哥,我也期待收到你们……”
喜帖二字他说得特别轻,几乎是含混地带过的。
可叶抒却实打实地听清楚了。
他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此刻连耳廓都爬满了绯色。
可他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最终也只是任由他去了。
-
和他们三人道别后,叶抒和赵缚也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离开华县。
因着叶抒吐了血,在车夫大叔的心里便是受了重伤,无论如何他也不同意叶抒在外头陪着自己了。
所以……
马车里,赵缚和叶抒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
叶抒觉得气氛过于尴尬,于是将自己手中的烧饼掰了一半递过去给他,“吃吗?”
换做是之前,赵缚大抵还会在心中嫌弃一番,可如今经过了这么些天磨合,他也逐渐习惯了叶抒的贫穷落魄,对这些小吃也没那么多抵触的心理了。
他自然地将那一半饼子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可视线却直勾勾地落在叶抒的脸上。
叶抒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又低下了头,默默啃着自己手中那半块饼子,但他吃得太快了,一不小心噎住了。
喉咙里的异物感让他忍不住地咳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肯罢休。
车夫大叔听着马车里头的动静,不由得更加担心了,他上午才吐完血,被方家宝背回来的时候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现下又被这位赵公子强行催着赶路,咳成这样,还不知道伤得有多重。
他是真心喜欢叶抒这个孩子,也是真的心疼他。
他扭头朝着里边喊了一嗓子,“小叶啊?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他没事。”赵缚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回答道。
得到了赵缚的回答,车夫并没有放心多少,因为叶抒还在咳嗽着。
这饼子不算酥软,因此叶抒也被呛得连脸都红了,脖颈处也因为咳嗽而青筋暴起。
真诱人。
赵缚抿唇,喉结上下艰难地滚动了一番。
他现在就想,想把他弄哭,想握着他的腰,看他喘息求饶。
可是他知道叶抒于此刻的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不敢轻举妄动,惹恼了他。
否则,他能不能平安抵达剑南道还是个未知数。
总之这两日没有见到宫里派出来的尾巴了。
“水……”叶抒双手捂着脖颈,艰难地向赵缚求救。
他一世英名,可不能噎死在一块小小的烧饼上。
闻言,赵缚将视线落到了一旁的水壶上。
他伸手拿起那个用皮革制作而成的水囊,在叶抒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晃了晃,略有些遗憾地开口道:“很不巧,只剩一口水了,我也想喝。”
叶抒脸色早已涨红,这会更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想说,先给他喝,待会他便去寻些水来。
而且他明明记得,临行之前,他特意将水囊都灌满了水,怎么可能会消耗得如此之快?更何况现在还是冬日。
不等他继续深想下去,赵缚便仰头将水一饮而尽,叶抒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然而下一秒,他的下颚便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钳制住了。
他的手有些凉意,肌肤也十分顺滑,捏着他下颚的指尖稍稍用了些力,迫使他的唇瓣微张。
温热的水从赵缚的口中渡到了叶抒的口腔中。
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可是伴随着吞咽的动作,叶抒才彻底地清醒了。
疯子!
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啊……
可赵缚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反抗,而是直接顺着他的力道,将他拽入了自己怀中,叶抒身体僵硬地被裹进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中,未来得及宣之于口的语声淹没在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吻里。
他清晰地感受着赵缚的动作,渡完水后,柔软的舌尖便滑入了他的口中,与他缠绵摩挲,贪婪地攫取着他的气息,用力探索过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