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浑身抖得厉害，她努力回忆着，可却还是记不起来，“在……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们都是被集中关在一间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可是每次李有道来抓人，都会给她们蒙上头套，她太害怕了，根本就记不起来，她从地牢里被带到这，走了有多远。
她只知道脚上的镣铐随着她每一次抬脚行走，都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就像是在宣判她的死刑。
不等叶抒继续问话，女孩便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诶……”叶抒欲言又止。
不过他也能理解，这么稚嫩的小姑娘，遭受了这种非人的磋磨，好不容易获救了，悬着的心也总算能放下来了。
赵缚站在放满了刑具的桌前，认真地挑选着。
叶抒一抬头就看到这样的画面：赵缚手里拿着一个形如漏斗的小铁锥子，细细把玩着，嘴角还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赵景行！你在看什么啊！”叶抒有些不自在地喊了一声。
赵缚应声回头，“挑件好的给他也用用啊。”
他的语气平常到宛如在和叶抒商量着晚饭吃什么。
“你去找找其他被关的女孩吧。”
“好，那你注意点，他醒了记得喊我。”叶抒话音落下后，便转身离开了。
赵缚望着他跑走的背影，缓缓低下头，露出一抹松懈，他从身旁的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直直泼向趴在地上的李有道。
寒冬被凉水从头浇到脚，李有道再怎么昏迷此刻也被刺激醒了。
他见到手中拿着刑具的赵缚又想晕，可他哪里会给李有道这个机会，当即就拿起了钳子，蹲在他的身旁，牢牢扣住他的手腕。
“啊——”
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李有道的指尖顿时鲜血淋漓。
赵缚居然生生地将他的指甲盖给拔了下来。
“别再晕过去了，晕了就不好玩了。”赵缚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李有道现在才知道自己究竟惹了个多么可怕的人。
他匍匐在地上，额头一下一下地抬起，又一下一下地砸在地上，小幅度地给他磕头赔罪：“求你了，我有很多很多钱，我全都给你，你放了我吧……”
说着说着，他便声泪俱下地哭出了声。
他在收集这些刑具时，从没想过有一日这些给别人准备的玩意会有用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也是在此刻才真正的体会到，那些被他虐杀的人，临死前究竟有多么恐惧。
“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不如你开个价吧，我买了你这条贱命。”赵缚微凉的指尖在他的手指上轻轻点了点，用着最无辜的语气和他商量：“你说，接下来拔这个好不好？”
不等李有道回答，赵缚又拔去了他一个指甲盖。
这下李有道是真的知道了赵缚的决心。
他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变态的疯子！
甚至连钱也诱惑不到他。
他从赵缚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对鲜血的渴望和疯欲。
落到这种人手中，便是想死也不可能了，他只会用尽各种非人的手段来折磨你，让你求死不能。
清楚了这一点后，李有道缓缓阖上了双眸，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赵缚正在擦拭着方才溅到手上的血渍，疯批又病态。
赵缚觉察到了他的视线，仍旧维持着擦拭的动作，半晌，他薄唇轻启：“想活吗？”
此刻的赵缚宛如尊贵的神邸，李有道疯狂地点头，并伸手去扯他的衣摆，声音里充斥着对生的渴望和哀求：“想活！我想活！我银子都给你，你留我一条狗命吧。”
李有道以为赵缚终于想开了，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立即来了精神，艰难地爬起来。
可下一秒，一柄锋利的刀子便再次朝着他的手刺过来，这一回，不偏不倚，正正好好将他整个手腕切断。
鲜血汩汩涌出，李有道疼得在地上打滚，额角冒出豆大的汗珠，就连唇色也苍白了。他甚至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死死捂住伤口。
“原本还想放你一条生路，可惜，”赵缚眸光落到衣摆处那几道被李有道蹭脏的血渍，“你没把握住。”
他将匕首上的血擦在李有道的衣裳上，但这柄匕首名为“封喉”，削铁如泥，他就这么随意地擦拭着血迹，李有道的背上又被划破好几道口子。
但这些伤于他而言，如今也只是不足挂齿的小伤口了。
赵缚用帕子裹着手，钳住李有道的下颚，稍稍用了几分力道，强迫他看向自己：“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
“让我高兴了，我就放你走。”
“……”
李有道几乎都快昏死过去了。
他憋着一腔怒火在心中，若不是现下受制于他，他真想拿那条从西域高价定制回来的，用羊皮制成的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抽得他鲜血淋漓、皮开肉绽、跪地求饶。
真他妈的，玩人也得有个尺度！还搞一擒一放这套。想弄死他就直说，没这么磨磨蹭蹭的。
他这回也懒得说什么了，只躺在地上，左手死死捂着被斩断右手的伤口，一双眼睛空洞地睁着，却因为疼痛而忍不住用嘴呼吸。
赵缚看着他这狼狈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了濒死的鱼，也是这般。
“真正的李有道在哪？”他问。
闻言，李有道身形一僵，他的瞳孔也有了几分光彩，不似刚才那般万念俱灰。
他扭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却什么话也没说。
踢到了赵缚这块硬石头，害自己落得这般下场是他倒霉，他认栽。
“我就是李有道。”他声音仍是尖细的。
“李有道可不是太监。”赵缚抬脚走到了李有道腿部，踢了踢他空荡荡的裆部，笑道：“那李琛就不是你的儿子了。”
“早上去义庄收尸的不是你吧。”
李有道脸色惨白，不敢直视赵缚那双能穿透人心的眼睛，低着头辩驳道：“你胡说什么！”
赵缚无视他的反驳，继续开口说道：“我没说错的话，你们是双生子吧，平日里顶着李有道的身份，去满春院里虐待妓子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