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剩下的日子,花卷都是在一心净土度过的,每天拿着无锋剑和影切磋,无论是出招还是闪避都比之前厉害了不少,辅以元素招式,常常能和影打成平手。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了每个月最紧张刺激的深境螺旋挑战。

  这次去挑战前,花卷查看了一番背包里的圣遗物,发现还真被她捞出了好东西,然后该升级的升级,升级完了直接给她此次大保底召唤而来的伙伴角色戴上。

  再一次来到那片地图上不存在的小岛时,花卷的心意外的平静。

  圆形拱门上篆刻着古朴的纹路,蓝色的光幕在晴空下逸散出浓郁的能量,莹蓝色的光点飘散在空气中。

  花卷伸出手触碰光幕,一瞬间,整个视野都被黑色占据,传送的不适感褪去之后,她来到了已经算得上熟悉的黑色房间。

  她迈着步子走到那扇门之前,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将伙伴送入挑战房间前,花卷仔细查看了天赋和圣遗物的数值,确保自己尽了该尽的努力之后,这才将他们送进了挑战房间,然后开始了为时不短的等待。

  在等待期间,她是无法离开外面这间房间的,就像是被关在小黑屋里一样,等待着审判的结果。花卷拿出记时的怀表还有妈妈写的小说,一边看书一边等着,偶尔看看怀表的时间。

  这次等待的时间也是半小时左右,而这一次,出现了与以往不同的情况——她召唤的伙伴们从挑战房间里出来了,而她也没有失去知觉。

  所以,这是挑战成功了?

  这个月她终于不用变成猫了?

  她试着拉开现在所在房间的门,但是大门紧闭着,丝毫没有放她出去的意思,也没有传送门将她传送走。

  “是还有什么隐藏机关吗?”花卷不免感到奇怪。

  房间里其实很空旷,只有她抽卡召唤的伙伴们,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但如人偶一样,没有生命气息。

  确认房间里没有机关后,花卷把目光落在了挑战房间的那道门上。

  旅行者向来敢于探索。花卷召唤出无锋剑拿在手里,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挑战房间的门前,然后推开了那扇门。

  原来那道蒙在门口的黑色光幕不见了,房间内是一道楼梯,与她梦里旋转而下的楼梯别无二致。

  花卷迈出脚步,踏进了房间,沿着楼梯一步步往下,下了两道阶梯之后,来到了一道门前,门上雕刻着的纹路于那道圆心拱门上篆刻着的纹路是一致的。

  她再一次推开了房门,迎接她的是与梦里一样的平台,而平台那站着的,赫然是两个深渊使徒,其中一个心口的位置有着明显的凹陷。

  两个深渊使徒在看到她是,不约而同发出了嘶哑又刺耳的笑声。

  平台之外的月亮泛着血红色的光芒,星河流转其间,所有声音清晰又刺耳。

  那个她曾经在遗迹里遇见的深渊使徒举起利爪似的手指着她,用他那刺耳且难听的声音说道:

  “恭喜通关前置游戏,探索真实的世界,亲爱的旅行者。”

  另一个深渊使徒则是她之前在离渡谷遇见过的。深渊使徒除了属性有差异能看出来,其他都差别不大,而这两个都是水属性的,花卷根本分不出来。

  而她知道是曾今遇见过的,是因为他说的话。

  “我上次就说过了,我们会再见面的,旅行者。”

  两个深渊使徒身上亮起了一层水蓝色的华光,他们手心向上,手掌半拢,水刃浮现在他们的掌间。

  ——“来吧,战斗吧,让你看看,最后胜利的,一定会是深渊。”

  ……

  花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视角再度变小变矮时,气得当场想要骂人。

  那两个深渊使徒坑她!不说这是限时三分钟的挑战,害她过分警惕,走的是保守策略,只是接住他们的招式,最后出招时,风龙卷还没召唤出来,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在失去知觉前,她还听见了那两个深渊使徒带着嘲讽的笑声。

  简直是奇耻大辱!!!

  花卷气得跺脚,却又一次感受到了脚下踩着的触感有些奇怪,又是那种说软不软,说硬不硬的感觉。

  所以,这一次又是谁的腹肌?

  花卷抬起头看去,对上了一双青绿色碎发之下鎏金色的眼眸,眼尾有着绮丽的红色,清冷中又透着一丝凛然。

  只是那双眼睛的主人此刻看起来有些茫然。

  他一手捏着小猫后颈上的肉,将她提了起来,自己也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眉头微皱。

  眼神突然凌厉,周身气势渐起,声音里透着几分杀意,“你是何妖物?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身上?”

  很快,他身上的气势又收了回去,只是眉头依然皱着。

  “不对,你身上并无妖邪的气息,你不是妖。”

  魈眼里的警惕并没有因此褪去,反而又多了几分,似乎已经完全把花卷划入了危险分子范畴。

  “不是妖还能凭空出现……莫非是妖物引我放松警惕的手段?”

  花卷听着魈自说自话,心里不由地有些紧张。

  不是怕魈知道她的身份,而是魈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得杀意,她怕魈真的把她当成危险分子,然后当场把她给嘎了。

  她很想解释,但是魈听不懂。

  “喵喵喵!喵!”

  ‘魈大侠冷静!我是花卷!’

  花卷用猫语解释,在听到她叫之后,魈更是眯起了眼睛,气势迫人。

  “你承认了?!”

  花卷:“喵喵喵喵喵喵喵!”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她因为着急,叫声听起来有些凄惨,魈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

  “你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

  花卷急得扭着脑袋四下查看着屋内,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魈收起警惕,救下她这条猫名,结果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倒是看到了那张他虽然很抗拒,但依然挂着的锦旗,还有她送的小团雀摆件被摆在了床头的位置。

  在她大脑飞速转动时,眼前的魈突然被放大了好多倍,她猝不及防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咦?”魈有些惊奇地感叹了一声,然后仔细观察了她的眼睛。

  “你这眼睛……和她的一模一样。”

  魈没有说全名,但花卷也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毕竟她也是凭借着眼睛在蒙德掉马过的,而且上次在雪原时,达达利亚也这么说过。

  萦绕在魈身边的杀意突然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花卷被放在了他的床榻上,而魈的手也随之落在了她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地给她顺着毛。

  花卷有些惊讶于魈态度的转变,抬起头看着他,却见他垂着眼睑,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许久未曾见她了,也不知她……是否安好。”

  “她毕业时寄来了信件,但我需守卫荻花洲,守卫璃月,不得远行,未能亲自去给她祝贺,虽托帝君道贺恭喜,但也属实遗憾。”

  向来清冷的仙人低着头,动作轻柔地摸着小猫的脑袋,声音很轻,好似一阵风都能吹散。

  花卷想了想,回忆起上次见到魈还是大半个月前。

  她察觉到了魈情绪的低落,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歪着头,不断蹭着他的手心,夹着嗓子软软地叫了几声。

  魈在人前时,总是清冷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杀敌时又气势凛然,长枪挥舞间,敌人顷刻覆灭。

  而现在,他似乎看起来有些脆弱,就像是易碎的月亮。

  花卷后腿用力,顺着他的手臂跳到了他的肩膀上,探着头,湿润的鼻子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点了一下。

  魈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你这是……同我亲近?”

  他的眉头再度皱起,看着花卷的目光不善:“居然敢不敬仙师,你当真不是妖物?”

  花卷了解魈的性子,嘴上说着嘴硬的话,但有着一副柔软的心肠。

  与此同时,她还有一身反骨。

  不敬仙师?

  那她就偏要不敬!反正得寸进尺的事情她做得多了。

  于是她再次夹着嗓子喵了一声,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魈,然后探着鼻子在他的脸颊上点了几次,还举起爪子勾他耳畔的那一缕头发。

  “你……放肆!”

  魈低声说了一句,但却并没有把花卷从肩上捉下来,只是眼风一扫,扭过头不看她,随她去了。

  花卷在心中得意,甩着尾巴,歪着头蹭他的脖子,然后收获了魈仙人警告的瞪眼。

  他还是没有阻止她的放肆。

  “你这家伙……”他抬手想要捉她下来,抬到胸口位置时,又放了下来。

  “罢了。”

  他轻叹了一声,扭过头,视线落在了床头那只团雀小摆件上,低声自语:“有着和她一样的眼睛,脾性也像她,应该不是妖邪。”

  花卷停下蹭他的动作,转头也看向了那只小团雀摆件。

  她想起自己在机关里录的音,甩了甩尾巴,灵巧地从魈的肩膀上跳了下来,跳到了床榻上。

  说实话,她觉得魈的床实在有些硬了,只有一张床板,然后铺了一张席子,根本没有松软的褥子垫着,踩着都不舒服,更何况睡了。

  她只见过胡桃的爷爷是睡这种硬邦邦的床板的。

  金鹏不该喜欢松软的窝吗?

  花卷忍不住心想。

  她走到了床头,坐在了小摆件的旁边,歪着头看着憨憨的小团雀。

  就在她举起爪子时,两只手指轻轻捏住了她的梅花垫,随之而来的是魈略带警告的声音:“不准动!这不是真的团雀!”

  花卷将爪子从他的手指间抽了出来,瞥了他一眼,然后准确无误地按在了小团雀头顶的机关上。

  霎时,她录制的话语就在房间内响起来了。

  “魈仙人,快睡觉啦~”

  她看向魈,发现他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耳朵却蒙上了一层粉色。

  花卷又按了一下机关,她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魈直接拿过团雀摆件,放进了抽屉中,让她碰不到。

  只是青绿色头发间露出的耳朵更红了几分。

  不让她碰?

  花卷扭过头再次巡视了一遍房间,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魈的枕头上。

  她记得行秋说过,男生总会把一些秘密藏在枕头下,比如他就会把书稿藏在那,不让他大哥发现。

  花卷又来到了枕头边,看了一眼魈,伸出爪子开始往枕头底下扒拉。

  魈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瞳孔一缩,三两步上前,想要阻止她。

  可是已经迟了,花卷已经扒拉出了藏在枕头底下的东西。

  然后当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