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摆摆手,不以为意:

“无妨!过几日你再去趟清风县,多带些银两去,跟那季县令商量一下,让他再多弄些茶叶来。这生意如此红火,咱们可得趁热打铁,不能错过这赚钱的好机会!”

李恪听后连忙点头:

“是!父皇!儿臣这就去办!”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这时,陆公公走了进来,手中拂尘轻摆,用特有的尖细嗓音声音说道:

“陛下,岭南观察使有要事求见,是否即刻传召?”

皇帝轻轻放下手中的奏折:

“嗯,传他进来。”

“传岭南观察使觐见!”

陆公公一声令下,殿门缓缓开启。

岭南观察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肥肥胖胖的人,那人一脸的萎靡不振,感觉连站都站不稳。

“陛下,微臣有要事禀报。”

岭南观察使行礼后,转身指着那个胖子说道,

“此人,便是猖县的苟县令。关于猖县污水横流,民众怨声载道一事,另有隐情。”

皇帝瞥了苟县令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哦?苟县令,你可知罪?”

苟县令一听这话,顿时吓得浑身肥肉一颤,连忙跪倒在地:

“陛下,微臣冤枉啊!猖县污水横流,民众怨声载道一事,并非微臣有意为之,实在是另有隐情啊!”

皇帝挑了挑眉:

“哦?隐情?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隐情?”

苟县令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说道:

“陛下,猖县地势低洼,每逢雨季,雨水便会汇聚成河,冲刷街道。而县城内的排水系统年久失修,早已不堪重负。微臣也曾多次上书请求拨款修缮,但……但……”

说到这里,苟县令突然顿住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皇帝见状,不禁有些好奇:

“但什么?你但说无妨。”

苟县令咽了口唾沫,犹豫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但……但微臣的上书,似乎……似乎被某些人截留了。”

苟县令说到这里,偷偷瞄了皇帝一眼。

见皇帝脸色阴沉,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皇帝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截留?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苟县令见皇帝发怒,心中一紧,连忙低头道:

“陛下息怒,微臣也只是猜测。

但每次上书之后,都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微臣也曾派人暗中调查,发现那笔款项似乎被转移到了别处。”

皇帝闻言,眉头紧锁,片刻后问道:

“观察使大人,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岭南观察使见皇帝问及自己,躬身行礼道:

“陛下,微臣认为此事非同小可。

苟县令所言非虚,猖县的排水系统确实年久失修,急需修缮。

而那笔修缮款被截留,更是让百姓雪上加霜。

微臣建议,陛下应立即派人彻查此事,还猖县百姓一个公道。”

皇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好,就依你所言。朕即刻下旨,命刑部彻查此事。若有发现,严惩不贷!”

苟县令闻言,心中一喜,连忙磕头谢恩:

“谢陛下隆恩!微臣定当全力配合调查!”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一脸威严,他轻轻咳嗽一声,然后开口说:

“你千里迢迢赶来,朕听闻清风县治理得有声有色,你身为同僚,难道没有向那清风县的县令取取经,学学他的治理之道吗?”

跪在地上的苟县令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头埋得更低了,生怕被皇上看出什么破绽。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缓缓开口:

“把头抬起来。”

苟县令哆哆嗦嗦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惊恐万分的脸。

“爱卿,你这脸色怎的如此难看?”

皇上皱了皱眉,问道。

苟县令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

“多谢陛下关心,臣为了尽快赶到长安城,日夜兼程,实在是有些累了。”

“哦?那你可曾去过清风县?”

皇上又问道。

“回陛下,臣……臣确实去过两次。”

苟县令支支吾吾地回答。

“那你觉得清风县如何?”

苟县令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

“陛下,清风县地处岭南,乃是贫瘠之地,民生凋敝......”

“胡说!”

皇上突然怒喝一声,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

“苟县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朕!”

苟县令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地说道:

“臣不敢!臣不敢!臣说的都是实话,如有半句虚言,愿遭天谴,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皇帝看着苟县令的狼狈模样,心中不禁疑惑。

明明从苟县令的反应中,可以看出他知道清风县的真实情况,为何还敢在自己面前隐瞒?

甚至不惜发下如此毒誓?

陆公公也是一头雾水,心想:

这季正洋究竟有何神通广大之处,能让这苟县令如此死心塌地地为他隐瞒真相?

皇上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陆公公,你来说说,这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置?”

陆公公恭敬地回答:

“回陛下,欺君之罪乃是重罪,轻则杀头示众,重则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皇上点了点头,目光如炬地盯着苟县令:

“苟县令,你可知罪?”

苟县令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求饶:

“臣知罪!臣知罪!求陛下饶命啊!”

一听到“砍头”和“株连九族”这两个词,苟县令原本停止运转的大脑瞬间重启。

“苟县令,你还有何话要说?”

皇帝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苟县令抬头,满脸是血,模样恐怖得吓人。

他咬着牙,硬撑着说:

“陛下,您不能就这么杀了臣啊!臣到底犯了什么罪,您总得让臣死个明白吧!”

皇上轻飘飘地甩出一句话:

“朕已经亲自去过清风县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

苟县令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原本心里那个美啊,以为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天衣无缝。

一边收清风县的好处,让他们把粪水排到猖县;

一边向朝廷哭穷,说猖县地势低洼,排水系统不行,骗点修缮款。

简直是两头吃香的买卖。

没想到,皇帝竟然会亲自跑到那个鸟不拉屎的清风县去!

见苟县令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皇上继续追问:

“苟县令,朕现在就想知道,季正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瞒朕!”

苟县令此刻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心想横竖都是一死,干脆就来个“坦白从宽”吧。

他再次狠狠地磕了一个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悲壮:

“陛下,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

但臣要说的是,臣真的冤枉啊!

不是臣要欺瞒您,实在是那季正洋太不是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