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旧爱．
左乐到底也没有从程欢嘴里套出来那天她和赵鹤到底聊了什么, 但从赵鹤对她的态度转变可以看出，程欢一定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一早，左乐晃晃悠悠的骑车上学, 她知道程欢今天不来学校去参加竞赛了, 如今一到班级看到旁边的座位空荡荡, 心里突然还不是个滋味了。
陈洋洋咬着包子走进来，见程欢不在，纳闷道：“程欢请假了？”
左乐昏昏欲睡：“数学竞赛。”
陈洋洋“哦”了一声，把手里的包子递过去：“鱼香肉丝馅儿的, 吃不？”
“不要, 你自己吃吧。”左乐有些蔫，懒洋洋的趴在桌上睡觉。
陈洋洋坐在凳子上一脸纳闷嘟囔：“平常挺活泼开朗的一个人，怎么今天看起来这么萎靡不振？跟没充满电似的。”
白鸽听到，笑了笑。
“你笑什么？”陈洋洋闻声看过去。
白鸽看了眼趴在桌上的左乐：“她的充电器在竞赛，所以她没电了。”
“充电器竞赛？”陈洋洋挠挠头，“是最近有什么新科技面世了吗？”
“……”白鸽叹了口气，“包子好吃吗？”
陈洋洋笑呵呵：“好吃。”
他递过去一个, “尝尝, 鱼香肉丝馅儿的, 贼香。”
白鸽拿过，咬了一口：“确实不错, 你这脑子也就挑包子上厉害些。”
陈洋洋：“……”
是不是骂他呢？！
——
数学竞赛的难度很高, 程欢在考场上看到很多学生都面露难色, 更甚者已经在考场抹泪呜咽。
程欢把卷子检查了一遍, 看了眼时间, 还剩下五分钟就打铃交卷了, 程欢不想影响其他考生的心理状态, 所以就把卷子多检查几遍，等到铃声响起才起身交卷。
一出考场，很多人都在怨声载道，批判这次卷子难度太大了，根本没做出几道题，想的脑子都要炸了。
程欢往校门口走，这次竞赛的考场设立在曲阳市第十五高中，离她的学校有点距离，她得先乘坐地铁，在转公交车才能回到学校。
地铁口人很多，程欢随着人流往下走，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程欢回头一看，讶异道：“袁向彤？”
“没想到咱们程大学神还记得我呢？”袁向彤一手搭在程欢肩上，调侃道。
程欢笑笑：“好歹同桌一场，我要是不记得你，你岂不是又要哭鼻子？”
袁向彤撇嘴：“我在你面前哭一次，你这是打算记我一辈子？”
程欢耸肩：“记忆犹新啊。”
“啧，调皮。”袁向彤跟着程欢并排走，“你是过来参加数学竞赛的吧？考的怎么样？我听其他考生说这次竞赛难死了。”
程欢：“还好。”
袁向彤看她这平静又轻松的表情，感慨道：“我就是多余问，以咱们程大学神的本事，这区区竞赛根本不在话下。”
“屁话。”程欢怼她一下，“别捧杀，我可不想在这里被人群殴。”
“谁敢群殴你？”袁向彤把地铁卡放在机器上一扫，“我就帮你打她，我看谁敢动我的同桌。”
程欢跟着扫卡走进去：“你呀，能稳重些吗？天天喊打喊杀的，哪像个小姑娘样子？”
袁向彤白眼一翻：“也就是你，这要是别人对我这么说话，我高低给他揍一顿。”
“那我还得感谢袁大女侠的大恩大德喽。”
程欢找了空位坐下，见袁向彤坐过来，纳闷道：“你不回学校吗？”
她记得袁向彤是十五中的，怎么还跟她一起上车了？
“回去看看，跟老同学叙叙旧。”
“好。”程欢眸光一闪。
袁向彤看了眼手机时间：“快中午了，咱们一会先去吃饭吧？”
程欢想了想：“我得先回趟班级放东西。”
“好，我陪你。”
程欢笑笑，没拒绝。
两人转了公交车到达学校门口，还剩下十几分钟就要下课吃午饭了。
程欢和袁向彤走进教学楼，袁向彤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颇有感悟：“还是一点都没变。”
“能变什么？”程欢一边上楼一边说道。
“比如重新刷刷墙，我一开始就说过这墙的颜色太丑了，松柏绿太沉重了，还不如改成芭比粉。”
程欢失笑：“邢主任要是能听你的提议他就直接辞职不干了。”
袁向彤：“切，迂腐。”
程欢走到班级后门，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摇了摇头。
又在偷懒。
袁向彤听到班级里的交谈声，猜测道：“你们这节课是自习吧？”
“应该是。”
两人走进班级的瞬间，所有人都惊讶于袁向彤的到来，她们凑上去和袁向彤叙旧，问她最近怎么样？
在十五中过的好吗？
袁向彤被同学围了一圈，一边应付着同学的问题一边看向程欢的位置，发现原本她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个女生。
袁向彤垂眸，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和遗憾。
程欢看着左乐趴在桌子上，枕着她的校服。
她可能是觉得吵闹，眉头紧皱，一脸的不耐烦，小脸睡的通红，奶膘都被挤变形了，很是可爱。
程欢坐在旁边，伸出手指戳戳左乐的奶膘。
她轻轻一戳，左乐闭眼拧眉。
她又轻轻一戳，左乐眉头皱的更深，像是即将爆炸的火药桶。
程欢忍俊不禁，继续戳弄她的奶膘。
左乐本来被吵的烦闷，结果还有人不知死活的过来弄她，一下又一下的烦死了。
她抬手抓住那个始作俑者，眯着眼，语气低沉：“你特么想……”
左乐看清面前之人是谁，猛地顿住。
程欢歪头笑道：“你呀，我不在你身边看着你，你就给我偷懒睡觉，我留得卷子你做完了吗？还是说你自己……”
程欢瞳孔放大，惊讶的看着左乐握着她的手放在脸上蹭蹭。
左乐目光深邃有迷离，藏着能让程欢看透的怀念和亲昵，嗓音低沉，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好想你啊。”
明明是柔软的撒娇，却犹如暮鼓晨钟，狠狠地敲动程欢的心。
程欢手指摩挲着左乐的脸，轻柔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乖。”
左乐眨眨眼，目光渐渐清明，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和刚才说的诨话，猛地瞪大眼睛，松开手，往后一仰，整个人伴随着下课铃声直接摔了过去。
“哎呦，这是怎么了？”
左乐看着上方突然出现的生面孔，微微皱眉。
程欢立马把左乐拉起来，查看她的身体：“怎么还摔了？你摔到哪里了没？”
左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没摔到。”
她看向袁向彤，“新转来的？”
程欢刚要解释袁向彤的身份，袁向彤先开口道：“我是从这里转走的，我叫袁向彤，程欢的前同桌。”
左乐眼底夹杂一丝打量的意味。
袁向彤则是笑了笑，招手：“嗨，你好。”
左乐抬了下手，点头示意。
袁向彤抬手搭在程欢肩膀，呵呵一笑：“哇哦，你的现同桌好高冷哦。”
左乐眯了眯眼。
程欢把她的手臂拿下来：“她认生而已，走吧，先去食堂吃饭吧。”
“好，”袁向彤跟过去，蹭了程欢手臂一下，“我没有饭卡了，你得请我吃哈。”
程欢点头：“好。”
左乐抵了抵腮，冷冷的哼笑一声。
程欢见左乐没跟上来，走过去拉上她：“赶紧过去吃饭，去晚就没饭了。”
左乐看着被程欢拉住的手腕，嘴角微勾，目光得意的看向袁向彤。
袁向彤没说什么，只是眯眼笑了笑，看起来单纯又无害。
她们来的晚，等了好久才有位置，程欢把饭卡给袁向彤，让两人先去打饭，她在这里占座。
袁向彤看着饭卡上的照片，非常正规的蓝底一寸照，照片上的程欢虽然青涩，但很好看，笑起来像冬日里的阳光，明媚又灵动。
“你知道吗？当初拍这个照片的时候，学校要求同学穿白色衬衫拍照，程欢没有，就盯上了我身上的衬衫，拉着我去厕所，让我脱给她穿。”袁向彤提起往事，目光清亮，笑容灿烂。
左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追忆往事。
袁向彤掏出手机，找到一张照片，递给左乐看，“你看，这张照片就是当时我们拍照的时候，别人拍我和程欢的，好看吗？”
左乐看着前面的队伍：“你也吃拌面？”
袁向彤没注意到自己的排队，被左乐一说，看了眼前排“可以啊，我吃饭不挑。”
“这张照片拍的不错吧，很多人觉得我和程欢很配呢。”
左乐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配？”
袁向彤点头：“嗯，那时候我头发短，从远一看，跟一对正在亲热的小情侣似的。”
“哦。”左乐懒洋洋的应了一句，“三两拌面，少辣，谢谢。”
袁向彤：“我也要一份三两拌面，多加花生和辣椒油，谢谢。”
食堂阿姨把号码牌递给两人。
“那你在这里等等，我先回去把饭卡还给程欢。”袁向彤拍了拍左乐的手臂，快步跑向程欢所在的位置。
左乐垂眸，看着袁向彤拍过的地方，嫌弃的掸了掸。
程欢看向左乐，看起来非常烦躁，“好，我先去打饭。”
袁向彤：“我陪你。”
“不用，你的拌面快好了，去拿吧。”
袁向彤看了眼窗口：“行。”
程欢只要了一份三菜一荤，回来就看见两人都不动，看起来像是在等她一起吃饭。
袁向彤看到程欢回来，立马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快过来坐。”
左乐抬眸看她，抿抿唇，刚要张嘴说话，就看见程欢端着饭盘坐在她旁边。
袁向彤眸光一闪，呵呵一笑，故作调侃道：“你还真是喜新厌旧啊。”
程欢挑眉：“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不这么做岂不是打你的脸？”
袁向彤哼笑：“你就嘴上功夫厉害，我说不过你。”
她把拌面推过去，“尝尝，我加了辣椒和花生，你的最爱。”
左乐把自己的拌面推过去，目光挑衅意味十足，“想吃吃我的，你最近上火，嘴里有口腔溃疡，少吃辣，不好。”
袁向彤眉头一皱，一脸担心道：“上火了？你怎么会上火？我做你同桌一年多也没见你上火过？难道你最近发生什么事让你烦心了？”
左乐磨了磨牙。
话里话外点谁呢？！
程欢夹了一筷子左乐碗里的面条，吃了一口：“这不是因为数学竞赛嘛，搞得我有点压力就上火了，没什么事。”
她把袁向彤的拌面推回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自己吃吧，我吃左乐的就行。”
袁向彤看了一眼程欢，随即怅然一笑，拿回自己的碗：“好。”
“一会吃完午饭我就先走了，你送送我呗？”
左乐：“我送你吧。”
袁向彤：“我跟你还没熟到可以送别的地步。”
左乐：“所以才要送送你，毕竟十五中离这里挺远的，来一次也挺麻烦的，以后可以少来，高三了，得好好学习。”
袁向彤：“不麻烦，能来见程欢我挺开心的，而且我还可以找程欢给我补习。”
左乐：“她忙，没空。”
袁向彤看向程欢：“忙什么呢？”
左乐移过去，挡住程欢：“忙着给我补习。”
袁向彤气笑了：“……”
程欢把左乐推回去：“吃饭吧，吃完我送你到校门口。”
左乐：“……”
袁向彤冲左乐挑个眉，得意笑道：“好的。”
左乐差点把手里的木筷子掰断。
小人！
吃完饭，程欢让左乐先回去，左乐不答应，跟着程欢一起去送袁向彤。
三人别别扭扭的走到校门口。
程欢：“打算怎么走？坐公交还是？”
“打车回去，”袁向彤眨眨眼，“除了跟你待在一块，我才不会坐公交车呢。”
程欢面对她的打趣没当回事，奈何身边的人已经按耐不住，脸色都低沉了许多。
她无奈道：“行了，我们午休也快结束了，你走吧。”
“行吧，”袁向彤抬手走向程欢，当着左乐面抱住程欢，“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啊。”
左乐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她扯开袁向彤，语气不善：“大庭广众，搂搂抱抱的干什么？”
袁向彤嗤笑：“都是女孩子，抱抱怎么了？”
左乐眯眼，警告道：“就是不行。”
袁向彤：“啧，这么霸道，程欢是你什么人啊？我凭什么不能抱？”
“程欢我同桌。”
“程欢还是我同桌呢。”
“你是过去式。”
“我时间比你长。”
“那有个屁用，她身边现在是我。”
“你没听过新欢抵不过旧爱啊？”
左乐目光危险：“你这人是不是找……”
程欢打断她俩，无奈叹气道：“你俩是幼稚园小朋友吗？这点破事有什么可比较的？”
袁向彤：“她先开始的。”
左乐：“她先撩贱的。”
程欢：“你俩都欠收拾。”
她看向袁向彤，“回去吧，我们也得回班级了。”
袁向彤深深吸一口气，犹豫道：“那我真走了？”
程欢：“不送。”
“好，那…再见。”袁向彤垂眸，转身离开。
左乐见袁向彤拦了个出租车，上车走人后，她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妈的，真烦。
“我其实也想问问你？”
左乐偏头看她：“什么？”
程欢走在她前面，背着走，发丝在阳光下像是发着光，轻盈飘逸，她眨眨眼，挑逗一笑：“我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管着我？”
左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她别的：“竞赛结束明明可以休息，干嘛还来学校？你这么热爱学习吗？”
不知为何，左乐突然就有了问这话的勇气，也许是因为程欢在她和袁向彤之间选择了她，给她了种错觉，一种程欢也许是喜欢她的感觉。
程欢看着左乐，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确实热爱。”
左乐听着模棱两可的回答，急道：“热爱学习还是？”
程欢笑的神秘兮兮：“猜猜，猜对了的话，左乐小朋友就会有糖吃哦。”
左乐：“……”
她索性摆赖，撒泼似的强横道：“热爱我。”
程欢把手递过去：“伸手。”
左乐纳闷：“什么？”
“你要打我手心吗？是我回答…”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落在掌心里的水果硬糖，透明包装包裹着粉/嫩的糖果，左乐好像都闻到了水蜜桃的清香。
程欢调皮的眨了下眼睛，笑道：“bin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