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板，多谢了。”陈默笑着看向金大牙。
金大牙嘴唇微动，没说话。
很快，彭洪涛和另一名保卫科的人架着一个人往这边走来。一边走，彭主任还一边抽着那人的头:“叫你跑路！这回还跑不跑了？欠我们老板的钱，还敢跑？”
“艹，这不是那个哑巴吗？之前是装的？”金大牙疑惑道。
崔林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此时被架着缓缓接近，不知道为什么，陈默脑海里却在此时浮现出他采访本上那段话……
片刻后，陈默却忽然眉头一皱，他发现老彭他们架着崔林的姿势有点不对，崔林的腿已经悬空了。
“金老板，他腿怎么了？”陈默强忍着怒意，尽量把声音放平静。
“噢，你说那个哑巴。”金大牙看向陈默，“前几天要跑，让我用锤子敲断了，你到底是来要债的还是来探亲的？怎么比他妈都关心他？”
“哈哈！我踏马怕你把他弄死，我跟谁要钱去？”陈默脸上仍然挂着笑，可是语气已经如寒冰一般。
“找到了就赶紧走吧！对了，他是我花5000买来的，你得付钱。”
此时崔林已经被架到了跟前，看了一眼陈默，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没问题，小钱。”陈默说道，“你们先走！先把这小子放我车上，我一会儿得听他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从我眼皮子地下跑路的。”
付过了钱，众人都走向矿区外面，这儿只剩下陈默和佟光两个人。
看着崔林在空中晃晃荡荡的双腿，陈默差点把牙咬碎，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把心中的怒意压了下去。
陈默此时已经暗下决心，这件事必须让廖杰尽快办，而且一定要想办法除恶务尽！
仅仅一个燕京报来报道，恐怕不行。
“金老板，兄弟我先走了，如果去东北，一定告诉一声，兄弟我好好招待招待你！”陈默挤出一个笑脸，朝金大牙说完，转身就走。
佟光跟在陈默的身边，向矿区外走去。
“等等！”金大牙忽然一声大喊，紧接着陈默就觉得一把手枪顶在了后脑勺上。
一旁的佟光瞬间掏出手枪指向了金大牙，一旁的两个民警也掏出了枪，附近金大牙的人也拎着杀猪刀，棍子，快速聚集过来。
金大牙看见对方有三把家伙，心里也有点虚:“那个小子，我见过你，你来我这儿推销手套，装的吧？”金大牙朝一名民警努努嘴，“你们踏马的到底什么人？”
“有话好好说，”陈默缓缓侧过身，金大牙的枪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金老板，你这儿跟土匪窝似的，我的人先摸摸底，不是很正常吗？”陈默笑道，“再说了，我公司真的有劳保用品的生意，回头等我把钱追回来，给你矿上送一批，你看怎么样。”
金大牙有些迟疑，指着陈默的枪却没放下，紧张地看着佟光手里的枪。
“唉？佟哥，把枪放下，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我看金老板是个讲究人，可以深交。”嘴上说着，陈默缓缓伸手，把佟光的枪下了，“你看，金老板，我们把枪放下了，你是不是疑心太重了？”
金大牙见状，也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枪。“快滚吧，象省不欢迎你！”说罢转身就要走。
实际上，他压根也没打算开枪，只是看不惯陈默，又觉得把那个“值钱”的哑巴放走了心里不爽，想给陈默一点颜色看看，吓唬吓唬他。
其实他早就认出那个民警是昨天来推销的人了，在他看来，办事之前“踩点”，再正常不过，他只是借题发挥一下而已。
“等等！”陈默的声音响起，金大牙还没来得及转头，就感觉一把手枪顶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他顿时一动不敢动，双手举起。
金大牙的额头上已经见了汗，手上虽然有枪，但一动也不敢动，嘴上也服了软:“兄弟，刚才哥哥和你开玩笑的，你……你小心点，别走了火。”
只听见陈默冷冷的声音响起:“金老板，你可以骂我，也可以揍我，还可以拿我的钱，这些我都不介意的。”
“只不过，我最恨人家用枪指着我的头！”陈默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兄弟，兄弟，你说怎么办？哥哥我补偿你一笔钱，精神损失费，你看我行不？一万，两万……”
陈默摇了摇头，这煤窑小老板的格局真是不大，就这种货色怎么出来混社会？还一万两万。就算是一百万，能买回崔林的两条腿吗？
金大牙此时后背已经湿透了，正在他不断地提升价码的时候，忽然听见陈默笑了。
“金老板，不用那么麻烦了，什么钱不钱的。”陈默眼中寒光闪烁，“留下你这条命就行了！”
“砰！”的一声，金大牙的脑袋就像被人从身后狠狠抡了一棒子，整个人朝前扑倒在地，血液混合着脑浆，从额头上的洞里缓缓流了出来。
所有人都懵了，谁也没有想到，陈默会开这一枪，包括佟光在内。
陈默用手里的枪指了指目瞪口呆的众人，缓缓说道:“谁动谁死！”
随后带着佟光三人缓缓退出了煤窑大门。
……
“崔林怎么样？”
“陈总，得赶紧送医院，他应该是骨折了，看这情况……不太乐观。”彭洪涛当过兵，懂一点医学知识和急救常识。
“直接奔燕京来得及吗？我信不过这边的医院。”陈默问道。
“可以，不差这一会儿了。”彭洪涛说道，随后问道:“刚才我听见枪响了？”
“走火了！”陈默说道。
“陈总……”崔林装哑巴时间有点长，忽然之间说话，声音嘶哑无比。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陈默趴在崔林耳边说了一句话，崔林先是震惊地看向陈默，随后朝陈默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坐上佟光的车，陈默只觉得浑身脱力。
“陈总，”佟光说道，“可以把枪还给我了吧？”
陈默这才发现枪还在自己手里，赶忙递给佟光:“不好意思佟队。”
“佟队……你说，我这算正当防卫吧？”陈默问道。
佟光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个人觉得算是，毕竟对方手里拿着枪呢。你们俩呢？”佟光问道。
“当然算。”正在开车的年轻民警说道。
“放心吧陈总，对方肯定不敢声张，毕竟他们那龌龊事太多了。”另一名民警说道。
“那就好……”陈默疲惫地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的情景。
自己实在是失去理智了，一想到崔林那两条在空中打晃的双腿……
越不愿意想的事，偏偏越容易想起来，金大牙死时候的惨状，开始慢慢在陈默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停车！我要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