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云意想起来大概尧华早上根本没吃什么。
那干农活之前也得吃饱啊, 不然怎么干得动,更何况是这样剧烈的运动。
她十分单纯地想着,于是迅速凑到女人面前, 低头吻了她额头一下, 又飞速跑了, 只余留一句话:“你等我一下!”
那吻一触即逝,只剩下一点点温软的感觉,尧华正想发作呢,就被她来了这么一下, 她还跑了, 让她一腔怒气没处发泄。
只能生闷气。
难道这海马精真这么强?
播的种还能随着魂体穿越时空?这也太逆天了!
但没错,就是要逆天,不然孩子们怎么活着呢。
那该死的天道难道公平吗?
她心里纠结万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渐渐软成了一片,腹中的温热感是那样的清晰,仿佛牵连着她的心跳。
算起来, 也该有一月了, 从结婚时逃到这里已经有一月, 难怪肚子会发烫的。
她想了想,决心还是先不告诉云意, 不然事情就失控了, 她还不知道会怎么缠着她呢, 缠着华亦如。
她大半时间都是在意识里...
如果云意知道华亦如怀孕了, 应该会对她很好吧...
这一刻, 她竟难得地昏了头, 竟将自己和转世分开了, 心里丝丝缕缕的酸意在蔓延。
等到忽然反应过来时,几分惊愕,随即心跳加快的,手扯住了身旁的草,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将这件事说出来,会让剧情走向更不可控的地步...
对的,就是这样,她怎么可能那么自私...
至于告诉两个华亦如?
她想象了一下,她俩知道怀孕后的反应。
一个应该会状似疯魔,大喊:“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不会怀孕吗?”
“我的孩子!!”
“可是,为什么孩子偏偏会是那个女人给我的!那岂不是说我又要和她纠缠在一起!”
“我不要呜呜呜。”
另一个应该会又羞涩又惊讶:“啊~怎么会这样啊?”
“那可怎么办呢?看来云意姐姐要娶我了呢。”
没错,她都猜到华亦如的心思了,这丫头就是喜欢温柔的郑沁野(云意),至于郑沁野,便也有那么点喜欢。
反正她们都是一个人,可不知是不是被华亦如影响了,尧华如今都有些不大对劲了,老喜欢分开来。
这样是不对的啊!
她心一颤,总之,怀孕的事暂时谁都不能告诉。
沉思的这一小会儿,她又忽然反应过来,已经怀了有一月了,腹中滚烫,这岂不是说到了要浇灌的时候了?
她心中又羞又恼,正不知该怎么办时,意识里忽然传来声音:“肚子怎么这么烫啊?难道是太饿了?”
尧华只能轻咳一声,睁着眼睛撒谎:“我腹中有一团能量,会时不时出来找一下存在感,让我腹中滚烫。”
“原来如此。”华亦如便道。
这时候,云意也回来了,她拿着油纸包裹的一堆东西,笑着蹲到她面前,而后满怀期待地在她面前打开油纸包,还配声:“噔噔噔~”
“你饿了吧?先把这个吃了吧。”
先?
尧华耳根又红了,骂她一天到晚不知道心里想的些什么。
她强迫自己将视线投向油纸包,原来里面包裹着一些油酥饼。
这可是国营商店里的金贵点心。
尧华又将视线看向她,她正摆弄着另一只手里的水壶,打开盖子里头竟是冒着热气的温水,塞到她手上又道:“快吃吧。”
“这些你哪来的?”尧华疑惑。
“买的啊。”云意便笑着道:“你别看我,快吃吧,我没你想的那么穷。”
尧华听了她这话,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有多穷我不知道吗?”
但她却也捏起一个饼吃了起来,自己确实是饿了,她吃得腮帮子微微鼓起。
云意便看着她,又推推她手里的水壶:“别噎着了。”
她笑,又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后颈。
她确实是太穷了,家当就只剩几块钱了,明后天干完就去找事赚钱。
她专注地看着尧华吃饼,明明只是一个饼,看她吃的样子,却像美味佳肴,唇角沾了一点碎屑。
云意便伸手用指腹给她轻轻抹掉了。
尧华眨眨眼,耳后根一直是红的,被她看得受不了了,于是推推她:“你吃啊。”
“还有,帮我去买个东西好不好?”她声音刻意放软了,想到为了隐瞒孩子的事,她可能要主动促成灌溉,脸颊便红了,微微垂下头。
“我吃饱了。”云意回着,实则是她们毛球怪吃人类的食物都跟嚼蜡一样,维持生命活动罢了,她最爱的还是血。
她又微微凑前去,问:“想买什么?”
尧华捏了捏拳,最终还是凑到了她耳边,小声道:“辅助器。”
“什么?!”云意不小心唤了出来,意识里的郑沁野也很惊讶。
更别提两个华亦如了。
那吹拂在耳边的热气仿佛还停留在那里,耳畔还酥麻着,云意耳根红了,有些愣怔。
尧华这是要...要主动跟她...
她一瞬间惊喜非常,又害羞,正当这时,尧华便皱着眉,红着脸嗔道:“你买不买?”
“买买买!”云意反应过来,生怕她反悔,连忙跑走了,跑之前还又亲了她额头一下,这下是狠狠的,亲吻的声音很大,尧华的额头都被亲红了。
反应过来想说她的一瞬间,她就跟一阵风似地刮走了,竟让尧华有些失笑。
这一回走了,定要几个时辰才能回来吧,镇上的国营商店可离这里有点距离,而且还要来回的。
但她那态度让尧华心里掺了甜意,看着手里的饼,都微微勾着唇,吃了起来。
意识里的华亦如则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真要跟她,那个啊?”
另一个华亦如冷哼:“我没想到你也会这么快堕落,真是恋爱脑,我把你之前说的这三个字原封不动还给你。
难怪我会落此下场,可不就是随了你的?你就等着吧,迟早还会是那样的悲惨结局。”
“等到时候,就晚了!”
“我真搞不懂,她有什么好的!一个二个重来无数次都是一样的结局!”她快被气死了。
尧华则有些叹息,迫不得已安慰她的情绪:“我只是想要回我们的孩子...”
都说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这句话果然没错。
但这句谎言果然镇住了意识里的华亦如,颤抖着声音道:“孩子?”
她便只能继续道:“对,孩子,我想明白了,脱离了郑沁野又如何,过好了自己的日子又如何。无论弥补了多少个遗憾,但却有一个遗憾不能弥补,那就是孩子。”
“你未曾见过阳光的孩子,这是郑沁野应该还给你的,我们到时候可以带着孩子走,离开这里,一家人快快乐乐地生活着,我们一个人也能养活孩子的。”
意识里的华亦如便愣住了,随即想明白了。是啊,孩子,这辈子就算她过得再好那也是遗憾,她很清楚就算远离了郑沁野,她也不会再找其他人,那么为何不拿个孩子再走呢。
只是这话又怎么听怎么奇怪,难道和郑沁野做了,有了孩子,不会和她纠缠更深吗?
她最终犹豫良久,还是妥协了,孩子就是她的命啊。
而另一个华亦如,想得就很简单了。
两个祖母和父亲都在这里,她也不知何时能和她们一起离开,她还吃不了苦,怕疼,索性嫁给郑沁野是最好的选择,她对自己又好,还有尧华做保证,肯定不会背叛她的,如此甚好。
至于尧华说的带球跑?
得了吧,不可能,别想了,傻瓜才会信呢。
对了,昨晚上她们俩又没告诉她上辈子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华亦如生了闷气,真是的,就知道不靠谱,不告诉就不告诉,反正云意是不可能背叛尧华的。
她躺着享受就行了。
两个华亦如心思各异,互相对视一眼,皆不赞同对方,冷哼出声。
“白莲花。”
“老顽固。”
...
两个转世都同意了,尧华这才松了口气,也不在乎她们是不是在吵架,只是想着,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她最终还是到了这个地步。
但如今来个露水情缘是可以的,结婚绝对不可以。因为结婚就是云意被控制的转折点。
要不就做对方的情人算了。
这厢,云意正蹲守在黑市,还美滋滋地想着。到时候就能和尧华结婚了,她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不,是五个人,五个人幸幸福福地在一起。
郑沁野:“...”
真是美死你算了!
云意是利用吸血鬼的能力迅速赶过来的,一路上就花了几分钟,跟一阵风似的。
但她没钱买最好的辅助器,于是只能蹲守在黑市里,干一波老本行。
老本行就是——算命!
她盯准了一个颇有气质的贵妇人,看那衣服布料,看她光挑好的东西买,就知道有钱。
于是她走上前去,找机会让她以为自己有东西可卖,行到拐角才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道:
“我乃师从太上老君的曾曾曾曾孙子。这位大姐,我看你眉心有黑气,该是家中有痴女,家里这一阵子又霉运缠身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只要二十五块钱,包你解决一切烦心事,不解决不要钱~”
那贵妇人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心中一跳。
随即又谨慎地打量了她,最终竟狠狠呸她一口,啐道:“搞封建是吧,小心我举报你,乱说什么?!老娘家中好得很!快滚!!”
“一个正式工人的工资都只有二十块钱出头,你张嘴就敢要二十五块钱?真是白日做梦!”
贵妇人想着,定是什么知道她家中底细的人特意在这等着呢!
适逢她丈夫升迁时,这档口可不要出什么差错!
云意躲开了她啐的那一口,并不在意,而是在原地继续等着。
果然,没过一会儿,有个比那贵妇人打扮得相对朴素的妇人匆匆忙忙赶到,一看到她,确实是和自己表姐描述的那样,于是双眼一亮,匆匆赶来。
却不料云意在她来到时,却忽然说了句:“想聊什么先出去再说。”
果不其然,等两人走后,黑市便被大量检查的民兵冲入了。
云意算出,原来这两妇人是表姐妹关系,嫁给的对象地位相当。如今都要竞争副市长的位置,娘家在这镇上,这几日是回来小住几天。
而这朴素妇人的女儿十几岁开始就忽然失了智,不是她表姐的孩子,而且两家都在竞争同一个位置,那表姐自然会引她前来,然后想抓到她的错处,让她家失去竞争资格。
正巧这事就让她给赶上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那朴素妇人看到两人一走,民兵就冲入了黑市。当即就给她跪下了,哭诉着求她救救她女儿。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那女儿大概只是被什么给吓着了,三魂七魄挪了位,脑中一片混沌,自然什么也不知道,不记得,就这样被当做傻子过了许多年。
云意当即用妖力给她额间一点,立时就好了,一家人痛哭流涕地抱在了一起,临走前她按照约定只想要二十五。但人家非给她塞了三百块,还有一篮子水果。
这年头苹果可是好东西。
她想着尧华该多高兴啊,正走出门口,就被先前那贵妇人给挡着了,那贵妇人破口大骂,直接骂她搞封建,将整个楼里的人都给引来了。
云意只是淡淡道:“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就是你手里的东西!无缘无故谁会给你那么多好东西?!”
“她是我家远房亲戚不行吗?”朴素妇人顿时冲出来和她吵在了一起。
“呵,我是你表姐,你有什么亲戚我不知道吗?!”
两人正要拉扯起来,却忽然从楼道下冲出一女人,冲到贵妇人面前大喊着:
“姑姑!不好了,表哥被人给抓走了!说是今天城东被举报了一个黑市,抓到一伙倒卖的团伙,给供出来的!”
来人竟是阮清芬,阮清芬也没想到,今天好不容易请到假来到她刻意结交攀上的干姑姑这里,顺便卖点东西,竟会碰到郑沁野,还会是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
她这干表哥可是她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一条卖直播间打赏东西的线啊,怎么会就这么被搅黄了!!
这事万一和她脱不了关系怎么办?!
此时直播间也在刷着屏。
【郑沁野怎么在这里?!看她手上拿的水果篮!】
【她做什么了?不是很穷吗?怎么会来这里?】
【剧情彻底崩了!】
【到底是谁举报的!万一把清芬也给连累进去怎么办?】
...
阮清芬心慌得要死,却不料她姑姑听到她的说辞,差点没晕过去。
她儿子怎么会做什么倒卖的东西?!
怎么会这么巧就因为她的举报给抓走了!
这么说她丈夫的升迁怎么办?!
她差点当即吐出血来,忽然眼角余光扫到一旁的郑沁野,目光顿时一亮,就扑了过去,大喊道:
“活神仙啊活神仙!你救救我们家!!先前都是我的错!我给您磕头赔不是了!”
她抱住了郑沁野的腿,围观群众则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一旁的阮清芬也呆住了,直播间更是热闹至极。
岂料这时云意却冷笑了一声,淡淡道:“抱歉,我可不敢搞封建,我只是赵婶子家的远房亲戚,你要有什么事就求她们吧,我就不奉陪了。”
赵婶子就是那朴素妇人。
云意一用力就将自己的腿给抽了出来,顺便将那贵妇人给掀翻了,撞到墙角。
但能有什么大事,只是那贵妇人开始碰瓷,大声叫喊着,她则迅速转身走下楼梯,一眨眼就没人影了,将身后的闹剧远远甩在身后。
她还赶着去做正事的呢!
这个时候,意识里的郑沁野则满是崇拜地看着她:“你可真是太牛了!我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富过!”
“所以,买完辅助器和给亦如的东西,能给我买个裤衩吗?”
云意:“...”
买买买!谁叫她们是一家人呢,她一个人养四个行了吧?
这厢,尧华吃完东西,又去田里溜达了一圈想找找事干,却又因为脚上的伤太疼了,只能作罢,回到原地方。
这痛觉太敏感真是要命啊!
但等到她坐到草地上后没一会儿,云意竟就回来了。
她惊讶:“你这是飞回来的吗?”
“差不多,我用妖力回来的,”她笑着,又蹲到她面前,将买回来的东西给她看。
“你浪费妖力干什么?又没有什么急事要做...”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不仅仅因为想到了什么,还因为看到了袋子里的东西。
竟然有一篮子水果,辅助器,好多奶糖,饼干,还有几套衣服。
“你哪里来的钱?”尧华问着,却还未来得及惊叹,就因为女人缓缓的接近,灼热气息吹拂到脸上而有些屏息了。
“去算命了。”云意笑着,又屈指刮刮她鼻尖,轻笑道:“做你以前的老本行,搞玄学,我的地狱使者~”
“别这样叫我。”尧华眸光颤动,视线有些飘忽了。
实在是两人离得太近,近到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她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被吻住了。
两人温软的唇贴到了一起。
接着云意便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托住了她的后颈,微微偏头,闭上眼,开始缓缓地吮吸着她的唇。
尧华的心脏也开始狂跳,唇上酥酥麻麻的,望着女人痴迷的样子,长睫垂在眼帘,眼尾的泪痣万分勾人,那清冷的面容此刻浮上绯色。
她心有些颤,却最终,心一横便也搂住了她的脖颈,合着她的亲吻,与她一起互相吮吸着对方的唇瓣,柔软的唇厮磨着,缓缓吮吸。
她这才明白,她也想要她,这一刻,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心跳的频率仿佛一致了。
云意便探出舌尖撬开了她的唇,又迅速地缠上了她的舌尖,在她唇中扫荡。
两道炙热的舌尖一触碰上,尧华便只觉神魂都麻了,不自觉晃动着舌尖,让两道舌尖互相搅动着。
她后颈缓缓沁出了淡淡的白玫瑰信息素,像细细密密的汗珠,唇中也散出玫瑰的香甜,与那沉香木的味道合着舌尖的互相搅动而混合在一起,混合在津液中,被吮吸,吞咽而下。
两人唇舌厮磨着,云意便拿她的衣服一件件铺在草地上。
反正有新衣服,她给她买了她最喜欢的紫色。
又抱着她躺了上去,天空是湛蓝色的,蓝天白云,裹着草木香的清风,小河里的潺潺流水声,这一切再美好不过。
尧华紧紧搂着她的脖颈,被她拥抱在怀里,感受着她怀里的温度,迷迷糊糊间便轻喃:“不要永久标记。”
“但要用到我让你买的东西。”
她声音带着微微哑,软糯的,勾得云意耳朵发麻,心尖发颤,她当然会听她的,她不管不顾地用上了买来的东西,将郑沁野被缝了很多次的破旧裤衩子也给舍弃了。
林间的风轻轻拂过两人,裹挟着缠绕在一起的白玫瑰和沉香木。
尧华被她吻着,舌尖被她迅速搅动着,再也说不出话来,而是泪眼迷蒙,唇角滑下几道丝线,而后又被女人吻去,她尽情地和她唇舌厮磨着。
许久之后,云意跑到了田埂上,没过一会儿,便挖开了崭新的两道田埂。
这过程很艰难,就是云意这个庄家老把式也没办法。因为有道石头屏障挡在那里,她犹豫万分,最终下定了决心。
只能一口气迅速地挖开了石头屏障,那两个顽固石头猛地一裂开,便有丝丝缕缕的深色地下水流下,落到草地上。
周围的风似乎裹挟着热意和腥甜,让人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尧华并未做声。
但意识里的华亦如却惊得忍不住尖叫着:“啊啊啊要命了!!”
另一个华亦如则喘着气嗤笑:“这不就是你要的吗?叫什么?活该!”
“你这人真是老顽固!”
两人又吵了起来,尧华便只能缓和着自己的呼吸边道:“冷静一点。”
怎么才刚开始就这样了。
好在云意一直搂着她,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安慰她。
尧华与她一同互相亲吻着对方的唇,任由浓郁的白玫瑰香味飘散在空中,与丝丝缕缕的沉香木纠缠。
她搂紧了女人的脖颈,女人便要开始劳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