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筠,我要杀了你!”

  在高强度的刺激下,嘴里手绢被拿开的一瞬间,余怀茗便喘息着喊出了这一句。

  云意早就一口气抱着她蹿到了楼上,将她放在床面垫子上,打开风扇。

  风扇小小的风解不了夏季的燥热,余怀茗呜咽着,侧躺在床上双腿双脚蹭动挣扎着,一张脸哭得惨兮兮,泪水洗刷过白净泛红的脸颊,迷离的双眼昭示着她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浓重的呼吸声弥漫在房间内,只一张小嘴呜咽着不停骂她,“你个混蛋!”

  “禽兽!”

  “不要脸的!”

  阳台外知了在叫着,月光美好,笼罩在屋内。

  云意没开灯,坐在她身旁,脸上满是纵容,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最终,她看着她红着眼哭泣的样子,还是决定替她解药。

  等她明天醒来她再赔罪不迟,她很会哄人的,这方面随了她母亲,让她哄心爱的人,她可以连尊严都不要。

  追了尧华五百年,甚至还有鬼嘲笑她是舔狗。

  她们哪里明白,对一个人的感情浓郁到就算身死也不愿意放弃的执拗感,那是刻入神魂的痛苦。

  她轻轻笼罩在余怀茗身上,低头吻住她的唇,思绪却有些发散。

  她喜欢余怀茗,不仅仅因为她是尧华的转世,她们本就是一个人,更因为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她身上那股吸引她的韧性,仿佛神魂天生地彼此吸引着。

  她在温热的软唇上逡巡,终于忍不住探出舌尖。

  她想解开她手脚上的绳索,可余怀茗却摇摇头,不愿。

  余怀茗抵抗不了一波波汹涌而上的信息素,控制不了血液奔涌的身体,她怕绳子一解开,她就会忍不住想杀了她,可是杀了她就没人给她解药了,她一个人根本无法解开药性,除非将腺体割了。

  腺体她会割的,但不是现在,现在贺筠还有用,等她没用了,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也割了这个喜欢她的腺体。

  她是个矛盾体,身魂分裂,心底是厌恶,身体是喜欢。

  流着眼泪,信息素甚至淌到了垫子下,后颈胀痛不已。

  “我恨你,贺筠。”她呢喃着,话语淹没在唇舌厮磨中。

  云意还是解开了她脚上的绳索,摸了摸她被挣扎着绑红的脚踝,她喘了几口气,将她的双手举到头顶,径直绕到她颈后,露出发痒的虎牙,咬破了桃子皮。

  余怀茗一直在回忆着前世贺筠的冷漠,她给她带来的痛苦,企图减缓身体的反应,她想起贺筠死的时候还在嘲笑她的嘴脸。

  可那一幕幕却又不知为何被近日的画面所覆盖。

  贺筠朝她笑的时候,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带着浓厚的爱意,她给她挡太阳的时候,盯着她舔冰淇淋,眼底是明晃晃的欲.望,她奋力踩自行车的背影,汗水浸透了衣衫,她温柔的吻...

  “不!”

  她攥紧了女人的衣衫,哭着颤抖,逃避占据了满脑子的一幕幕画面,强迫自己记起恨意。

  上辈子贺筠对她的冷漠,对她的无视,对其他女人的维护……

  她把刀捅进她的身体,一刀又一刀,结束了这一切。

  可是,Alpha注入腺体的清凉信息素一波波流入腺囊,和Omega滚烫的信息素融合,将她拉回现实,信息素的交集冲击着神经。

  余怀茗伸手勾着女人的脖颈,眯着双眼,已经完全再想不起任何其他的东西。

  云意分神看着她,余怀茗双眼像猫瞳,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波光粼粼地闪着光,这时候的她是最诱人的,像六月里熟透的山桃般甜蜜多汁。

  她眼尾泛红,鬓边是湿发,软唇抿着,像画中人。

  她轻轻吻她的唇,像亲昵的情人间低语。

  云意想起尧华拒绝她的时候,神情冷漠。

  “您是仙君之女,迟早会升仙,而我只是地府的滞留者,以后我们还是少些碰面为好。”

  因执念在地府强行滞留不去的恶鬼需要为地府完成高强度工作方能不魂飞魄散,甚至每走一步脚下都会诞生曼陀罗花,燃烧魂体,忍受魂飞魄散的痛苦。

  尧华是几千年的恶鬼,为了一份看不透摸不着的执念,她就像上岸的美人鱼,不知道哪一天便会化为泡沫烟消云散。

  而她们的初遇,在于母亲怀她的时候出了意外,她只剩一抹妖魂被养在瑶池之中三千年,终日恍恍泡在那池水中。

  那一日,尧华一身旗袍,含笑看着她,猫眼弯成月牙形状,还摸了她的海马头,点亮了她的眼睛。

  是尧华带着她一路得到了实体,然而化形为成人后却连当初小海马时的待遇都不如。

  她一直都嫉妒那个让尧华等待千年的负心人,却原来那人是她,她们的因果是生生世世的。

  她负了她,但这一回,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就算神魂俱灭也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她探入秘境之内,轻轻安抚她心心念念的女人,神魂因魔念而失控。

  “贺筠。”

  余怀茗的咬词带着些气愤的味道,然而经过她此刻软糯的声音晕染,却含有几分勾人意味。

  云意听得耳廓微烫,她轻咬着手里的水蜜桃,向前冲着,另一手轻轻抚过余怀茗温软的脸蛋,回应她。

  “嗯。”

  月色正好,映照得房内重叠的影子晃晃悠悠,如一汪晃荡泉水。

  信息素沁入整个房间,两种香味浸染在一起,纠缠。

  屋内的奶猫轻吟声格外明显,显得孤寂难安。

  第二天一大早,余怀茗被逼无奈清理好东西下楼,黑着一张脸,强撑着一双疲软的腿。

  她将长发披肩遮掩着后颈。

  想到昨晚被某人抱着淋浴时,破皮的腺体疼得她直抽抽,脸色就更黑了。

  心里一腔恨意让她下定决心。

  不管渣渣筠是不是重生,她报仇的难度有多大,只剩最后一口气她都得将她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云意满脸赔笑,扶着她下楼,被她甩开手也不恼。

  反而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应该很想阿姨她们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我昨晚都布好局了!”

  求表扬!

  她温热的气息扑散在耳畔,余怀茗推开她笑得狗腿子的脸。

  “离远点。”

  “哦?说来听听。”

  余怀茗并未完全失去理智,如果贺筠真的重生了,不可能会像昨晚那样,唯一的解释是她可能只是梦到了未来的某些事情,或者其他玄幻的原因。总之她还是先和她虚与委蛇,得到结婚证再转移她的财产为好。

  “如果阿姨知道我们得罪了晨哥,知道了昨晚的事情,为了小柒也得和我们走不是。毕竟小人难防,晨哥那种独霸一方的混混头我们可惹不起啊~”

  云意边细细描述着昨晚余怀茗没有看到的事情,边给她打包票,等会儿她来说服阿姨!

  余怀茗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昨晚她只知道小柒的腿没事了就放心了,没想到还有那么多事情,尤其是,小柒居然帮人送那种酒!

  余怀茗目光一凌,看向楼下,正好看向伸着懒腰出房门的余怀柒,下一秒,极速冲下了楼。

  房内响起了小柒凄惨的叫声。

  “嗷,姐,别拧耳朵!疼疼疼!”

  “筠姐,救命!”

  “姐,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云意收到自家小姨子求助的目光,莫名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讪笑着表示爱莫能助。

  厨房里的方兰探出头来,看到这样一幕,好笑地勾起唇,眼眶有些发热,是久违的幸福。

  余怀茗对上妈妈的笑,收了手乖巧地笑起来,等方兰收回头,再次伸出了邪恶的手。

  余怀柒满屋逃跑,可怜弱小又无助。

  云意只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叮!女主幸福值已达35%,请宿主再接再厉!】

  小柒趁机躲到了她身后,她则长臂一拦将像个小炮弹一样的余怀茗揽到怀里,对上她的眼睛,勾着唇笑得甜蜜。

  余怀茗一愣,她发现贺筠好像真的变了很多,她试探性地伸出手捏住了贺筠的耳朵,刚想用力,结果后者竟也伸手捏住了她的耳朵。

  从耳廓轻轻往下一滑,揉了揉她的耳垂笑得荡漾,她神色一凛,狠狠一跺脚踩到她脚上,一双猫眼却乖乖巧巧,弯起来,甜蜜蜜地唤:“阿筠,谢谢你~”

  云意忍痛,汗从额角落下来,匆忙点头笑:“嗯嗯!”

  小柒在后面偷笑。

  她一转头,笑容威胁。

  小柒一僵,得嘞,两个人都给得罪了!

  正值上午盐城客车发车时间段,离开盐城的车辆上,方兰依依不舍地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

  余怀柒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妈,我们以后还会回来的。”

  “都怪我,得罪了晨哥!”她话锋一转,又自责地低下头。

  方兰回过神来,拍拍她的手:“不怪你,怪妈不能护住你,你姐姐要是走了,我根本护不住你,不然我们也不能背井离乡了。”

  她叹息一声,前座的余怀茗便转过身来,一双猫眼可怜巴巴地盯着她瞧:

  “妈,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就都是家,你知道我这些年都是怎么过得吗?你们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整天工作好几次差点得了抑郁症。”

  她戴着口罩帽子,长袖将身上欢爱过的痕迹遮掩,娇小的身躯趴在椅背上,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可怜。

  方兰顿时红了眼:“好好好,妈听你的,以后我们都不分开了。”

  “你回去以后跟我讲讲余家那边的事。”

  她想,这些年怀茗一定被余家欺负得很惨,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又摸了摸女儿的脸。

  余怀茗笑起来,眼睛里也含了泪。

  在这样感伤又感动的氛围里,旁边渣渣筠忽然也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满脸严肃地想安慰她,害得她好险没翻个白眼。

  渣女,破坏气氛。

  等她们都调整好情绪,车子正好发动,盐城的风景慢慢远去,云意拿了颗棒棒糖给她,苹果味的。

  余怀茗收了,拆开慢慢舔着吃,看得她含笑目不转睛,只是头顶忽然探出个头。

  小姨子扬着讨好的笑:“姐,我也想吃。”

  “妈也想吃。”她又补充。

  “别扯上我。”方兰笑。

  唉,也不知道带上个调皮的小姨子以后的新婚生活能不能快乐了。

  云意叹息,摸了半天,实在找不到糖果,刚刚那好像是最后一颗。

  于是在小姨子期待的目光下拿出了根小小的麻醉针。

  “一针见效,梦里什么都有。”

  余怀柒:...

  累觉不爱。

  余怀茗一回市里就贴心地表示让她去忙不想再麻烦她了,自己也要赶通告,先带妈妈和妹妹去自己的地方。

  正巧助理一通电话过来,云意意识到有麻烦了,这才依依不舍与几人作别。

  她走后,余怀茗一身轻松,给方兰两人安排了个隐蔽的地儿住,又租下了一个小吃街的咖啡馆店面。

  方兰以前就很喜欢咖啡方面,被她说服去学了制作技术,很喜欢这样充实的感觉,两个女儿都在身边,她渐渐安定下来。

  余怀柒被逼着继续读书,但也是学自己感兴趣的方面,一时之间,一家三口无人打扰格外幸福。

  云意这边则被缠住了,好不容易可以支配的三天有两天都泡汤了,她被徐晚荣拖住。

  徐家和她继承的外公家秘密产业属于死对头的产业,当初两家都是并肩作战的黑色产业。但外公家渐渐洗白,徐家则至今为止属于半黑半白。

  最近两天徐家动静很大,云意不得不秘密办公,她深知想改变余怀茗的命运便必须打倒徐家,更甚者还有贺家。

  前有狼后有虎,便宜姐姐贺嫣更是三番两次打电话要她带对象回家。

  呸,以为她不知道她想挖墙脚,没门。

  三天后,云意与余怀茗在民政局碰头,成功领到了结婚证,她盯着结婚证,唇角一直没落下去过,将余怀茗带到了两人的新房。

  盯着这个新房,余怀茗眼里闪过一丝讽刺,熟悉的地点熟悉的格局,这是她悲惨十年的开始。

  可是,为什么房间里摆满了家具和各种各样的装饰,看起来和上辈子的装潢完全不一样。

  上辈子这里充满了冷色调,因为贺筠说她不喜欢乱七八糟的颜色和小玩意。

  于是她只能偷偷喜欢,可这辈子,看着客厅里暖色调的布置,沙发上毛茸茸的抱枕及玩偶,餐桌上盛开的百合,余怀茗有一丝愣住。

  女人的怔忡成功让云意翘起了嘴角。

  真是不枉费她昨晚熬夜布置啊。

  她昨晚布置的,又不在剧情里,当然不算ooc。

  云意心中得意,但忽然想到今晚,今晚,也就是她们结婚的当晚,贺老爷子大寿,余怀茗是作为贺筠的女伴过去的,因为她们是秘密结婚。

  贺筠成功气到了贺嫣,徐晚荣在一旁看戏,并且成功勾引到了贺筠,两人在贺家二楼秘密接吻。虽然还没彻底出轨,但是也差不离了。

  云意有些心梗,看着这满屋温馨的布置,心里难受得紧,拼命想着解决对策。

  余怀茗也想到了今晚,她包里放了窃听器和录像机,她很期待今晚,她将拿到一个重要筹码。

  想着想着,腹中又滚烫起来。

  这两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肚子老是发烫,她很快将这点小问题丢到脑后,想起今晚,微微勾起唇。

  站在客厅的两人名为看新房实则各怀鬼胎。

  终于,云意率先动了,她决定不想了,想那么多不如临场发挥,只要她拖时间,熬过那段剧情时间自然就不会有差错。

  最重要的是,要坚决打击情敌贺嫣,不能让任何阶级敌人有可乘之机!

  想通了,云意高兴起来,不想浪费这难得不在剧情中的时间,她慢慢向旁边挪,牵住了女人的手,轻轻一瞟,发现余怀茗那天被绑,手腕上的红痕还未消。

  想起后来两人太过激烈,余怀茗挣扎着将手腕磨破了皮。

  “我给你的药你没用吗?”她皱眉,小心举起她的手,仔细观看。

  “用了。”余怀茗扬着温柔的笑,心里却翻了个白眼。

  那也要有用啊,磨得那么狠,禽兽。

  那天晚上历历在目,贺筠的冲劲太强,关键是还跟她们第一晚一样,愣头青一样,谁受的住?

  “没事。”

  余怀茗收回手,又主动提出:“我们看看卧室吧??”

  “好。”云意不再纠结了,牵着她往卧室走,又顺路拿了医药箱,帮她重新上了药。

  可站在卧房后,看着自己昨晚精心布置的房间,整个色调浅蓝色,床单紫色是余怀茗喜欢的颜色,她心中激荡,将女人拉到怀里,忽然吻了下去,轻轻吮吸。

  余怀茗被激得心里一跳,拼命骂禽兽,恨不得咬破她的血管,生吃她的肉。

  这么想的她也做了,唇角厮磨,云意忽然感觉到唇上一痛,余怀茗抱歉地笑笑,一双猫瞳乖巧可爱。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