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综韩] 非正常人类整活中心【完结】>第168章 魔鬼柳的升华,新的魔

  认识柳(克罗塞尔)二十几年了,它在我心中是强大且自傲的,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脆弱。

  虽然它是魔神,但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甚至还好意给过我丘比特的金箭,想让我获得传说中永恒的爱情。也是通过它,我才认识了其他魔神,并在被玉皇的身外化身、这个世界的规则和谐之后,还能去往火湖,有一个容身之处。

  朴锡民的父亲丹塔利安(但他林)也在玩异次元穿越游戏的过程中在卓秀浩的相机里留下了我存在过的证据。它和嘉波还把徐文祖从过去带回,并且扭曲了他的思想,让他符合大众对道德的追求——即便在这种状态下徐文祖还是走上了杀人的老路,但我相信它们的出发点是好的。

  我和柳它们几个算是朋友吗?大概吧。因为感情是相对的,而我不清楚它们把我当什么。

  所以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去安慰它,而且,有资格也没能力。

  也许是我看它看得有点儿久,它注意到了我,挥手招我过去。

  我抱着意犹未尽的金流芳上了岸,接过保镖递来的浴巾,包住金流芳全身,轻轻揉搓。

  “有事吗?”我问。

  西装革履、一米九的健硕男子外形的柳的眼角眉梢全往下撇:“我爸爸死了。”

  “……节哀。”我轻声说。我是很想问怎么死的,但没说出口。

  柳自顾自地讲述:“很久以前,我以为祂根本就不在乎我,才会在得知我为了救一个小男孩儿而杀死一个杀人犯之后亲手斩断我一只翅膀,将我打入地狱火湖。”它垂眼看我,向我确认,“当时情况紧急,我为了救人而杀人,有什么不对?”

  这种时候我当然向着他说话:“构成正当防卫的相关情形就可以不算作犯罪。”

  “可是祂就只会说天使不能杀人!祂不爱我!”我以为时至今日,柳依然愤愤不平。然而说完这句,它就流下了眼泪,“这么多年,祂都和其他天使守护在第一等级的灵魂周围,却从不来看我一眼!这样绝情的一个爸爸,你说,祂有什么理由为了隐瞒我的行踪而连杀几个天使,最后自裁谢罪?嗯?一定不是为了我才死的,一定不是!”

  听到这里,我就不能附和它了,我说:“祂爱你。”柳的父亲附身Bauer(霸凌毛泰久等新入兄弟会的成员的人),本来是应Bauer的要求去驱魔的,得知要驱的魔是柳,也不过是打了柳一顿。

  无法承受天使降临的Bauer可是当场就死了的。

  失职、徇私,都是说轻了。

  说了我不会安慰人。一句“祂爱你”得给柳添了多大堵,堵得它嘴唇、牙齿、腮帮子、肩膀、拳头都在颤抖,呼吸粗重。

  金流芳怕它一个激动打我,两只小手一伸,站在了我大腿上挡住了我。

  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在他头顶的发旋上亲了一口,从储物格子拿了个鱼饼塞他手里。

  看着金流芳手中那个还冒着热气的鱼饼,柳愣住了:“鱼饼……”

  我又让系统现抽一个,递给它。

  柳伸手接过,却没有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说:“这么多年,我爸爸就在首尔的大学路经营咖啡厅,顺便在门外摆个推车卖鱼饼。你见过祂的,就是金怡景原来现场弹唱的那家咖啡厅的老板,长了口龅牙。”说完才啃了一口,品味了一下,“我从来没吃过。原来是这个味道。”

  它一口一口地吃,默默流泪。

  我想了想,说:“有印象了,头发花白,神态挺慈祥的。”

  第一等级的灵魂,据柳的判断标准,我是。我为什么会抽到鱼饼,也就有了解释。

  柳的父亲,曾一直存在于我们周围。而我不知道祂是天使,对此毫无察觉。即便是祂应Bauer的要求附身Bauer的那一天,我也因为祂光芒太盛而难见真颜。

  在吃鱼饼的过程中,柳沉湎于对它父亲的怀念,而这让将听力点数加到60点的我捕捉到了它的记忆。

  天使与天使的争斗在外太空的某个荒芜的星系进行,毁灭了途经的直径按光年计算的好几颗巨大的行星。

  对于行星的毁灭过程,那些残忍而又绚丽的崩坏,我竟然觉得有点儿熟悉。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神经细胞突触发生了某些变化,系统在我脑海中问我:【你想起来了?】

  它语气兴奋。

  【想起什么?】我问。

  它瞬间低落:【没什么。】

  “李俊秀。”柳唤回我的注意。

  “嗯?”

  “我没几个朋友。”它伸出手指,“丹塔利安(但他林)算一个,嘉波算一个,你,勉强算一个。这不仅仅是因为火湖。”

  “……谢谢你把我当朋友。”我说。我认真的。年龄跨越这么大,还是魔神跟普通魔鬼,勉强算朋友都是它看得起我。

  “所以,在我消失之前,我愿意用我最后的力量,给予你祝福。”柳郑重其事地道,“很久没做过了,也不知道顺序对不对,但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我祝愿李俊秀和他的家人幸福安康。”它的右手以额头——胸——左肩——右肩的顺序划了一个大十字,并念道,“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门。”

  随着话语,它的身形越来越淡。

  注意到这一切的、几家的安保都护着自家雇主快速后退。

  它该不会因为它父亲死了,也要追随而去吧?我把金流芳朝金光日怀里一扔,急道:“柳!别做傻事!”

  柳刚要说什么,就闭上了嘴。而我的嘴却越张越大。

  它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少年的手。它又摸向自己的脸,感觉到光滑细嫩后不敢置信。

  我的瞳孔中,它……不,应该称之为祂了,祂被父亲砍掉的那只断翅从断口处重新生长,“呼——”的一声,先是伸出骨架,随后肉芽和筋膜、血管、脂肪、皮肤包裹其上,紧接着就是洁白的、柔软的绒羽和排列整齐的蓑羽。

  祂再度成为了天使,并且在大放光芒的同时不断升向高空,只留给在场众人一句撕心裂肺的“NO————!”

  我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很久很久以后,再也看不到柳了,我才低下头,环视一周,其他人的表情还停留在“我看到了什么”的自我怀疑阶段,但泳池里的毛泰久却在悠哉游哉地划水。

  他的儿子毛东廷看着他的眼神已经不是忌惮和恐惧了,而是知道反抗无望之后的顺从。

  60点的听力还没重新设置,我从孩子的记忆里翻出了他想法改变的根本原因——柳将他们带进了有了地面之后忙于基础建设的火湖,在无尽火焰的高温灼烧下,他们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就化为了飞灰。没了身体,他们并没有得到解脱,还有灵魂可以继续承受煎熬。

  普通人连头疼都觉得痛不欲生,何况是这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伤害。

  毛东廷年纪还小,痛苦到不停咒骂和求饶,询问柳这么做的理由,但毛泰久没有。不仅没有,在其他低等级的魔鬼要来吞噬他们的时候,毛泰久还会狂笑着反咬回去,一开始由于弱小被围攻而夺走的能量,通通都在后期壮大之后被加倍奉还,他甚至还用夺回的能量重新塑造身体,哪怕那身体因火湖的灼烧而碳化得不堪一击。

  他在火湖的那段时间,和无数魔鬼混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直到柳将他收集齐全,还原他的本来面貌。

  柳让他们在火湖里待了半个月,那半个月,毛东廷的理智都快被消磨殆尽,但毛泰久本来就是疯子,疯起来的时候连柳都啃。

  柳说,和我做交易吧。

  毛泰久说,那恐怕不行,我个人认为,我才是神。

  柳感慨,即便你没了那段记忆,回答还是一如既往。所以我才这么欣赏你啊。巴尔也很欣赏你,它也赞同我的做法。

  有兴趣继承我的事业,当真正的神吗?柳是问出了口,但并没有想得到否定的答复,它直接把绝大部分的魔力都给了毛泰久,小部分给了毛东廷,并且恢复了他们与我有关的记忆(由此我分心想了想,魔神们不是不能在一定程度上与这个世界的规则抗争,只是想与不想,系统想,但我不能让它那么做)。

  从今往后,你就是统领火湖15个堕天使军团的魔王了。柳指着毛泰久说,而后,指向毛东廷,说,你就像和李俊秀说过的那样,是贵公子了。

  魔王(King)和贵公子(Prince),是火湖中统领魔鬼军团的魔神们的等级。火湖中的其他等级由高到低还有帝王、大公、阁僚、将军、公爵、伯爵、侯爵、统领、恶魔、使魔等。

  毛泰久说的柳送的大礼,原来是指这个。

  我再次下水,游到毛泰久身边,问:“你是魔王了?”

  毛泰久点了点头,还给我表演了一个小把戏——从泳池中兜起一手的水,形成圆球状,往上一抛,散成无数细小的水珠,浇了我一脸。

  “不传教了?”我一抹脸,又问。其实我想问的是,当魔王后,那个操控他人的爱好还重要吗?

  “当魔王和传教有冲突吗?”毛泰久反问。

  我又一想,柳给我祝福的时候还用的TZ教的大十字呢,大概是没有的吧:“你以后会像柳一样升华吗?”

  “它愿意舍己为人,所以升华了。”毛泰久笑道,“我愿意舍己为人吗?我不愿意。或许出于某种目的,我需要讨好某个人,那我会伪装,会使尽浑身解数。但我不会为了那个人放弃属于我的特质——人间无数的金钱、火湖至高的权力、出众的外貌、极致的疯狂等等等等,正是这些组成了我这个人,少了哪一项都不是我。”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到毛东廷抬着双臂反靠在泳池边缘,就朝他游过去,问,“脑子里没Z弹了,有没有轻松一点?”

  他神情疲惫地看了我一眼:“现在,有和没有,有区别吗?”

  我立马换了个话题:“你跟初恋情人发展得怎么样了?”

  他脸上的疲惫一瞬间全没了,变成了羞恼,精神得很:“都说了不是初恋!”

  “嗯,是单恋,单恋确实不能叫初恋。”

  “那是我对强者的向往,和想打败她的Y望!”

  “面对那么可爱的女孩子,你却只想打败她,你个注孤生。”

  他脸一别:“先打败了,再谈其他。”

  “嘿嘿嘿。”我怼他一肘,“她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

  “装的。我后来找过她,跟她说法布尔研究所在H国和A国LA市的势力已经被连根拔起,爸爸也有药物研究所在开发克制脑癌遗传方面的药物,她当时没什么表示,之后却偷偷去药物研究所转了一圈,有几个同伴发现了她,要不是她不想多事,差点被她打死。”

  “这么凶啊……”我叹息。

  “就是啊!”他附和。

  “什么这么凶?”有人在我们头顶出声。

  我一扭头,看到了笑嘻嘻的蹲在池案上的黄敏成。

  这个高度和姿势闪躲不便,我被他抱住头在脸上亲了好几口。

  “黄敏成!”我大叫。

  “你越叫我越兴奋。”他说完,突然咧着一口白牙,松开手去护住头发,“哎呀呀呀呀呀呀……疼!疼!”

  “敏成,你的风度呢?”却原来是徐仁宇在他身后揪住了他的头发,往上一提。

  揪头发这招,还是我小时候对付黄敏成用的呢,因为既足够疼,大人们又发现不了。

  几步外的和尚双手合十,面无表情地对我说:“不要结缘,徒增寂寞。”

  祂是亲眼目睹柳升华的人、魔神中的一个。

  我也确实因为柳而怅然若失。

  问题是已经结缘,结了好几十年,我能怎么办?

  嘉波从桌子上取了根香蕉剥了吃,一边吃,一边问我:“如果我见了徐文祖,传达了格剌西亚拉波斯的意思,而徐文祖拒绝了,那么我要回收徐文祖,你没意见吧?”

  回收。当初是它把徐文祖从过去带来的。

  我看向揪着黄敏成头发的徐仁宇。他已经松开了手,眼神闪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