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江江出没,悟暴风哭泣
夏油杰愣在原地,看着五条悟情绪崩溃握紧了拳头。
五条眼里失去了高光,抱着富江残破得身体发呆,脑子一片空白,只是紧紧地抱着这具已经冰冷的身体。
有水低落在手上,很凉很冰,什么啊,是下雨了吗?
他仰起头,发现天空黑沉沉的,仅有闷热的气候和刺鼻的血腥味,一滴雨水都没有。
但是又水流顺着脸庞划过,又冰又凉,啊,他这是,哭了?
他会哭?
怀中富江地身体越发的轻了,身体一点点的散成了光点飘散。
“啊咧,怎么会这样呢?富江你别吓我,你不是可以复活吗,你活过来啊。”五条的声音开始哽咽,“就象以前那样,活过来好不好,拜托,我……咳咳。”
五条无助的像个孩子,手忙脚乱的想要将逸散的光点收集,但都从手中飞走了。
“悟……”
五条茫然地扭过头,眼神空洞,脸颊上还挂着水痕隐约有亮光划过。
“杰,你回来了,但是富江睡着了怎么办啊?”他呆愣愣地锤头看着最后地光点,从手中滑走,“本来还想介绍给你认识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啊咧?”
在两人没注意到的另一边,太宰治手里捏着白色光球,冷眼看着五条跪坐在地上崩溃。
“不告诉他们没关系吗?”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扫了一眼前面凝固的气氛,再看了一眼太宰治。
确切地说,是看太宰治手里面地光球。
太宰冷哼一声,“之前做的那些事,总得付出一些代价不是么,富江的死亡还有她的痛苦可是实打实的。”
“怎么你想去告诉他?”太宰斜了他一眼,眼底带了些许的警告。
宗像礼司垂下眼,探手微微抚摸了一下光球,“哼,我可没兴趣去给情敌报信。”
光球闪烁着白色微光,里面有阵阵呼吸声传来,他不禁柔和了眉眼,轻声道,“她的状态很不错,应该很快就能醒来吧。”
太宰治揉了揉,光球手感软乎乎的,瞥了一眼五条悟和夏油杰,转身离开,“把他的学生都送回去,就算是这次行动中的谢礼了。”
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看着满目苍夷的城市叹息一声也离开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更大的利益,这是个冷血的选择,却也是个无法避免的选择……
牺牲小部分,保全大部分,这永远都是一道跨不过的伪命题。
但是好在,石板会给它们更好的归宿。
第二天一早,太宰治就将光球揣兜里,脚步轻快的向着目的地——御柱塔去了。
御柱塔内,太宰治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顶层,里面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早已等候在此。
他的身后,除了一个没见过的银白色男人,还有很多熟人。
宗像礼司和周防尊一行人,绕着德累斯顿石板围成一圈,甚至比水流和灰王也在。
“啊啦,人可真多啊,大家这是都在欢迎我的到来吗,还真是受宠若惊啊。”太宰治出声调侃,但没人搭理,甚至嫌弃有人嫌弃地翻了白眼。
“别废话了,赶紧的。”周防尊站在角落里,懒懒地靠在墙边催促,嘴角还叼着一根烟。
安娜看了一眼他,松开捏着他衣角的手跑到太宰面前,摊开双手。
“富江。”
太宰挑眉,看着面前的冷面小萝莉,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从兜里把光球掏了出来递给她。
并揉了揉她柔软的银发,“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哦,安娜。”
“嗯!”安娜用力点头,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看向光球,透过微光看见了里面蜷缩着的富江,柔和了神情。
真好,富江还在。
银发的小萝莉抱着光球,哒哒哒地穿过众人,站到了德累斯顿石板的正中央。
摊开双手,赤红灼热的雾气从脚底迸发,将石板围绕,最后全部注入白色的光球,瞬间让白球变成了剔透的红色玻璃球。
微光散去,富江的身影也露了出来,安安静静地在里面睡着。
安娜停手,眼睛望向了四周的人,轻轻出声,“力量不够,把力量还给石板。”
众人面面相觑,周防尊率灭调烟率先走出,发现有人居然比他还快一步。
宗像礼司身体站的笔直,挂在腰间的“天狼星”发出轻微的嗡鸣,浑身力量丝毫不停留倾泻到石板上面,那颗红色的玻璃珠里面。
周防尊轻笑一声,站到旁边,磅礴的赤色渲涌而出,和青色交织一起,为新生命的诞生进行灌注。
其余人也开始动作,漂亮的颜色将整个楼层照亮,升起了一道彩虹,最终汇聚在一起,成为一个彩色的光茧。
光茧破裂,一只脚从里面踏了出来,众人脸上的表情先是一喜后又变得很微妙。
“这……”
只有安娜眼睛一瞬间就亮了,直接扑向了前面半裂的光茧,紧紧抱住里面的人,贴着脸蹭。
“好喜欢,安娜喜欢这样的富江。”
“还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啊。”宗像礼司推了推快要掉下的眼镜,干巴巴说了一声。
“哼,我看倒是惊吓更多点。”
周防尊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娇小的白发萝莉,抱着一个软乎的黑发小姑娘,看着比她还要小上不少。
他走进蹲下身,安娜亮晶晶的眼镜立刻就看了过来,“尊,安娜喜欢现在的富江,很喜欢很喜欢。”
她扯住周防尊,红色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带小富江回家,尊。”
周防尊拍拍她的头,无情拒绝,“不行。”顺手还捏了捏小富江软乎乎的脸蛋,“噗,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啊。”
“哼!”
安娜鼓起了腮帮子,挤开了周防尊,紧紧抱住小富江,任谁也拉不开。
小富江则是茫然的望向周围,用着稚嫩的声音问,“你们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众人:!!!
经过一众检查,并且由绿王最终下了结论,“富江她不仅身体缩小了,智商也跟着没了!现在就是一张白纸!”
当这一定论出来的时候,某些老狐狸摩拳擦掌的想要接过富江的监管权,被黄金之王一票否决了。
看着这些神色各异的年轻王权者,再看看满脸茫然的小孩,护崽的心情占了上风。
“富江的监管权将交由白银之王——威兹曼,他将负责之后富江的所有事宜。”
“欸,我?”黄金之王身边的白发青年震惊,感受着身上灼热的视线,白发青年讪笑着,“中尉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真的不会带小孩啊,而且还是……欸,这个到底不算是孩子吧?”
“就这么决定了维兹曼,我相信你可以的。”黄金之王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就下了定论。
白发青年无奈叹息一声,余光扫过周边,见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和那个叫富江的小孩身上,就觉得眼前一黑。
总觉得他的悠哉生活将会在今天,一去不复返。
太宰治看着这群人的神情冷哼一声,扯了扯嘴角想要嘲讽,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富江的眼镜敛了敛,遮住里面隐隐的怅意。
等富江长大的时候,或许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以前的相处了,毕竟这件事的出现到经过以及结果,都是他一手策划,甚至连富江的死亡都算计在内了……
他可真是一个冷心冷血的人啊,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旁边织田看见了太宰的不对劲,但是无法,只能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也只是干巴巴吐出来一句,“富江她是个好孩子。”
所以,别担心了,她会理解的,只是……你们却是永远不可能的了,哪怕是一丝微弱的机会也没有了。
太宰阴郁的神情让织田无奈,他向来是看不惯太宰这副样子的,想了想决定随机选一个倒霉鬼转移太宰的注意力。
他凑近到太宰耳边,轻声,“五条悟出事了。”
“哈?”太宰的注意力如织田所想被转移,他顿了顿继续补充,“昨天把学生送回去的时候,他似乎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之后就开始发疯。”
“咒高彻底毁了,高层基本被血洗,,夏油杰和五条悟动手,现今都重伤卧床……”
太宰治掏了掏耳朵,有点不敢置信,这怎么和他预判的结果差这么多?
知道五条悟崩溃会发疯,但是没想到会疯到这种程度啊?重伤卧床?他没记错的话,五条悟应该会反转术式才对,不应该啊。
“为什么会这么疯?”太宰不理解。
织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
“我想,大概是我送他学生回去的时候,在路上磕磕碰碰了不少,看着比较磕碜吧?虽然人没死吧,但是失血过多肯定是有的……”
“织田作你……”
织田苦笑,“我承认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也有耍五条悟的想法,但是……他这么不冷静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料。”
说到这还有些埋怨,“莫~只要冷静下来,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这群人一点事没有好吧,最多就是看着像死了一样而已。”
沉默是现在的太宰治,他现在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同情一下五条悟了。
本来按照剧本,他应该是目睹挚友出现激动,再看见富江死亡崩溃,小虐一波,结果他没想到织田作还送了份大礼啊!
试问,谁能接受,战争结束了,爱人死于亲友,学生战死面目全非,这一瞬间的冲击力……啧啧。
可怜的五条悟啊~至于被血洗的高层和毁掉的咒高,啊,抱歉,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太宰治脑子迅速转动开始思考,是不是能趁着这次再让咒术那边放点血?
衣摆传来一股轻微的拉力,黑发黑眼的小姑娘仰着头,冲着她甜甜的笑。
太宰心都化了,下一秒,小姑娘不太清晰的说着,“坏,坏坏,坏,唔……坏人。”
小姑娘咕噜一半天,自己说急了眼,抱着太宰的腿就开始哭,“呜呜呜,坏坏……江江痛痛。”
“唔,呜呜呜,坏人/(ㄒoㄒ)/~~”
小姑娘的哭声响亮,哽咽抽泣的样子惹人心疼,锐利的视线瞬间落在了太宰治身上。
就连安娜小萝莉,也谴责地看着他。
“啊咧?”
太宰治无奈扶额,然后一把抱起靠在他脚边的小富江,“小富江你还真是……”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下意识地还是觉得自己受了欺负委屈么,他可真是罪孽深重啊,欸~
还没感慨三秒钟,小富江地哭声更大了,哇哇地哭,那撕心裂肺的,给一群人心疼坏了。
直接从太宰治手里抢娃,“欸欸欸,你把富江给我!”
“别跑,没看见她哭呢吗!”
“不给!”
“不给不给就不给!”
“嘶~太宰治,你完了!”
太宰治抱着富江就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小富江比刚刚沉了点。
“欸欸欸,你们小心点,富江还在他手上呢!”
这边王权者和港口众人欢欢喜喜的,另一边的咒高众人却顶着低气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众人前面,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青年坐在廊榭间,腿悬空挂在栏杆上,一言不发。
下面是碧绿的人造湖泊,上面点缀着几朵粉红的睡莲,睡眠波纹荡漾,却没有引起上面人的一丝情绪波动。
蓝瞳空洞无神,眼下的青黑在苍白的皮肤上面很是显眼。
他的身后,一个手臂打折石膏,一个浑身绷带缠身只露了双眼镜,还有一个坐着轮椅挤在一起,默默观察着前方人。
“五条老师从涩谷回来就一直这样,没关系吗?”这是善良的虎子。
旁白的绷带人翻了哥白眼,声音沙哑,“你觉得像是没事的样子么。”
“不良教师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欸,但是涩谷这事……”
几个伤员一起沉默了,正式经历过,才知道涩谷时间是多么恐怖。诅咒横生,伤亡惨重,要不是支援来的及时,他们都得折在里面。
那个头顶着巨剑的男人,顷刻间将诅咒碾成粉末,绿色的光芒笼罩大地,也把他们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但是,阴影却永远都在……死去的人无法回来,活着的人困于回忆的囚笼……
而且,富江也回不来了……
明明之前说好的一起去牛郎管的,你失约了啊富江,你这个大骗子!
钉崎的眼里泛起了泪花,祭奠自己死去的友情,和美女贴贴的机会。
脚步摩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个白色人形木乃伊对视一眼,一瘸一拐的离开这里,将空间留给两人。
夏油杰穿着休闲装,半长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完好的移植后拎着两罐饮料。
冰凉的瓶身贴上了五条悟的脸,冻了他一激灵,“杰——”
“你要这么下去到什么时候,悟。”
夏油杰松开手,罐子顺势落下,被五条悟接住。
苍白细瘦的手指紧紧捏住瓶身,上面青紫的血管清晰可见,短短几天的时间,五条悟就消瘦了不少。
夏油杰眼神闪了闪,望着碧色的湖面灌了一口小麦果汁,微涩冰凉的口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或许,你该出去走一走。”夏油杰轻声,微微向旁瞥了瞥,“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也说不定。”
五条悟捏着罐子的手指动了动,空洞无光的眼瞳更加晦涩,突然肩上多了一股力量,“出去看看新世界吧,悟!”
“据说,港口mafia那边又认养了一个孩子,一个很漂亮的孩子,也是黑发黑眼的漂亮孩子。”
夏油杰一手撑在五条悟的肩上,然后起身,一口闷掉最后的小麦果汁,“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悟。”
“放过自己。”
然后无视五条悟震惊以及眼底燃烧的怒火,转身离开。
背对着五条悟,夏油杰勾起了唇角,看来短时间不用担心这个家伙了。
只是,得辛苦那边的人,受着这个幼稚鬼了。
想起自己今早看见的那一幕,夏油杰脸上的笑越发的真挚,只是笑着笑着,就变成了苦笑。
他大概永远也没有资格去接近那个孩子吧,以前做的事情,总得付出代价,哪怕不是他自己做的。
这具身体,将会是他最大的污点。
如果有新生的话,他希望他能更早的遇见,遇见他的神明,他亲爱的富江小姐。
五条悟默默看着离去的夏油杰,捏爆了手里的小麦果汁,黏糊糊的沾了满手。
无神地蓝瞳闪过一丝光亮,起身并抽掉了自己身上的绷带,大步离开。不过一会儿,五条宅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一身黑的人,只有头顶的白发昭示着他的身份。
一个闪身,就到了好几里之外,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完全看不见人影了。
五条宅内,接收着小咒灵传来的消息,夏油杰有些怅然地躺在屋顶,“哈,还真是不甘心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从屋顶起身,利落的跳了下去,“说起来,该接那两个孩子回来了啊。”
横滨神奈川县,小富江在人流里横冲直撞,笑嘻嘻地向着身后做鬼脸,“略略略,追不上追不上,你就是追不上我!”
“江江!”
儒雅的白发青年从人群里挤了出来,面庞深邃,发色浅淡是典型的欧洲相貌。
他一把抓住了小孩的后领,另只手没好气的敲了敲小孩的脑袋,“说了多少次不许乱跑,要是再敢跑,我就把你送去给太宰治!”
小孩瞬时瞪大了双眼,鼓着脸不乐意地反驳,“才不要,江江才不要去哪里,他是坏蛋江江讨厌他,哼!”
“那你就听话!”白发青年地忍耐似乎要到极限了,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小孩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白发青年看着也更气了。
角落里,五条悟也气笑了,眼里闪烁着怒火,直勾勾地顶着小孩。
六眼转动,属于王权者地力量被解析,而她身边白发男人有着同源的力量,身份也呼之欲出。
苍蓝的眼瞳上蒙下的灰雾散去,又变回了以前璀璨的样子。
五条悟皮笑肉不笑地轻轻出声,“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