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磨磨蹭蹭出门的时候,鹤秋已经打车走了。

  它对着楼上封越的方向抬抬小下巴,慢悠悠的在附近溜达,它才不听封越的。

  鹤秋憋了一路,正在跟路迢大吐苦水。

  路迢撑着下巴看他容光焕发的脸,“你真的喜欢封越?这也不像啊?”

  他还往前凑了下仔细看。

  眼底没有红血丝,黑眼圈也没有,连鹤秋说气昏头,哭了好久也很存疑,完全看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啊。

  鹤秋一哭,隔天起床眼睛就会很明显的肿起来,这也是他现在越来越能忍住不哭的原因之一。

  毕竟这种情况下,即便是躲起来哭,隔天全世界还是一样知道。

  鹤秋埋怨的话停下,脸上浮出几丝困惑,“我记得好像是……”

  路迢给他指路,“你们家不是装了监控么?看看?”

  鹤秋无力道,“我卧室又没装。”

  他说着还是打开了记录,滑了下昨晚的进度条。

  高清的摄像头将封越咬着冰袋进门的样子拍的清清楚楚。

  鹤秋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才欣喜的跟路迢分享,“可能是封越昨晚帮我敷过眼睛。”

  他忍不住心怀期待,“封越说我配不上他,没说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他有什么苦衷啊?”

  路迢无语看他,“要不我把我前男友介绍给你吧,治治你脑子。”

  “你可别自讨苦吃。”路迢清醒的帮他分析,“你不是说他是个天才么?学什么都快。脑子好身手也好,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如果他真的有什么苦衷,是连他都解决不了问题,你能帮的了什么?”

  “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也可能他根本没什么苦衷,就是瞧不上你,毕竟在天才眼里,众生都是蝼蚁。”

  路迢十分有经验的侃侃而谈。

  他喜欢追求那些光环耀眼的人,不乏少负盛名的天才,陈声已经算是里面的最底层了。

  鹤秋垂死挣扎,“他还帮我敷眼睛呢。”

  路迢摊手,“他可能也帮别人敷过眼睛。”

  鹤秋怒,“他怎么能这样!”

  “正常啦。”路迢习以为常的挥挥手,“我前男友里有一半都做过差不过的事儿。”

  鹤秋跨起了脸。

  路迢滑了一下柜姐给他发的手表图片,等鹤秋冷静了一会儿,才认真开口,“秋秋,我还是觉得不要跟太麻烦的人谈恋爱比较好,尤其是第一段恋爱,会让你失去对爱情的信心。”

  “如果你真的想再跟封越试试,那我建议你先谈几段快乐一点儿的。”

  鹤秋一脸为难,“不太行吧?”

  路迢振振有词,“有什么不行的?是封越先拒绝你的,你现在又是单身,谈几次恋爱怎么了!”

  “不是封越的问题。”鹤秋眨了下眼,乖巧的小声开口,“你之前谈的几个,也没多快乐啊……”

  “鹤、秋!”路迢怒气冲冲的扑过来想锤他,“你找打是不是?”

  “诶!等等、我家猫来找我了。”鹤秋正跟他闹着,听见了十一的声音。

  路迢勒着他脖子,冷笑连连,“别指着路边的猫瞎认亲,你看人家猫理你么?”

  鹤秋艰难转头,“十一。”

  十一跳到了桌子上,转着蓝色的眼睛看看他俩。

  路迢看愣了,“真是你猫啊?”

  他收回箍着鹤秋的手,目光看向十一脖子上挂着的项链,“你给你家猫带这么大的蓝宝石逛街?”

  “不是我啊。”鹤秋这才注意到,连忙问十一,“你从哪儿来的?”

  十一骄傲的抬起下巴,“有个漂亮的姐姐看我好看送给我的。”

  “你是真敢收啊。”鹤秋头疼起来,顾不上封越的事情了,“我先带十一去把项链还回去。”

  “你怎么出来了?”鹤秋抱着十一往回走,又想起来另一个问题。

  十一如实告诉他,“封越让我来找你。”

  鹤秋皱眉,四下看看,\"封越又想来威胁我?\"

  十一摇头,“我不知道,他没来。”

  鹤秋哼了声。

  没来?那他也生气。

  他带着十一找回去,送给十一宝石项链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鹤秋只好拜托店员帮忙留意一下,又让保镖在附近找了一圈。

  最后头大的拎着十一回了家。

  “你要是喜欢自己赚一个,实在不行我给你买,别随便接别人东西。”

  封越目光锐利的扫向十一,“什么东西?”

  十一往鹤秋身后躲了躲。

  鹤秋看它发怂的模样无奈,把宝石项链藏在了口袋里,“没什么,一个小东西而已,我已经还回去了。”

  等封越转身离开,鹤秋才警告十一,“下次我就不帮你了。”

  封越回书房拿了最新版的计划,摆在了鹤秋面前。

  鹤秋翻开看了眼,“亚新湾?这是什么?”

  里面不是书单,也不是文件,看起来像是一个项目简述。

  封越在一旁解释,“是最近政府牵头的一个新区计划。我查过你家名下的公司,你可以拿游龙科技去参与投标。”

  “如果你以能游龙科技公司代表的身份拿下这个项目,我以后就不逼你学习了。”

  鹤秋压根不记得游龙科技是什么情况了。

  但他知道这种程度的项目,小公司是吃不下的。

  封越无疑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说要教我么?还没开始教就让我去考试了?”

  鹤秋试探的问封越,“不会是因为我昨天的告白,所以打算跟我拉开距离了吧?”

  他故意露出一个调侃的笑,“怕我缠上你啊?”

  封越无视了他的问题,“你只需要照着做就行了。”

  “你知道的,让你做事的方法有很多,我不止会打十一。不要走到那一步。”

  鹤秋把手里的项目书丢在桌子上,敛起笑看向封越。

  “我可以做。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给我解惑。”

  封越静静的看着他,似是默认。

  鹤秋问了个跟商谈的内容毫不相干的话题。

  他问,“你之前也给别人敷过眼睛么?”

  鹤秋紧紧的盯着封越,补充道,“像昨天晚上对我做的那样。”

  他面上一片沉静,心跳却紧张的快了起来。

  封越很快想起来家里的摄像头,他有些懊恼,好在猫脸并不会泄露这点儿微小的情绪。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鹤秋,“当然。”没有。

  除了像鹤秋这么脆弱的人类,没人会需要哄睡,需要在哭了之后敷眼睛吧?

  副官:有没有可能,我们也是脆弱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