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该去上学了?”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温泽就被奥德里奇叫醒,此时的奥德里奇已经换好了衣服,起床了有一段时间了。

  穿着整齐的城主无奈地看着呼呼大睡的小猫,把书本收起,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手套来戴上。

  小猫听到了这声呼唤,它换了个姿势,把脑袋埋进松软的枕头里,抗拒般发出又细又软的声音,翻滚了一圈又闭上了眼睛。整只猫都把我不想起床几个大字刻在了身上。

  奥德里奇把小猫从床上拎起来,悬在空中的小猫还是一副睡得四仰八叉毫无醒来的迹象。

  奥德里奇低头看了眼表,计算了一下路程和时间,不得不狠狠心想个办法把小猫唤醒。他伸手召唤冰魔法元素,在空中凝结出一块寒冰,散发着冷气的冰块缓缓贴近小猫,最后被放在了小猫毛茸茸的脸上。

  小猫一个激灵被冰醒了,他用爪子糊了糊脸,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喵喵叫声,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于奥德里奇这种行为的强烈谴责。

  “你的衣服我放在床边了,换好衣服后下来吃饭,我会派人送你去学校。”奥德里奇把小猫重新放回床上,顺手驱散了这个冰块,把冰块融化后滴在小猫脸上的几滴水滴也清理了干净。

  小猫目送着奥德里奇关上门,伸出爪子挠了挠放在床边折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那是他的校服,爪下的质感并不坚韧,小猫默默地收回了作乱的爪子。

  今天的城主竟然要求准备两份早饭,这可是一件大事件,难道城主府悄悄来了客人,或者是更为激动人心的可能性,比如城主带来了城主夫人?女仆中对此事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负责早餐的女仆悄悄偷看还打着哈欠的温泽,企图从他的身上找到两人之间不正当关系的端倪。而温泽也没有让女仆失望,全程表现得像在和奥德里奇撒娇一样,什么我不想喝牛奶之类的话也能说出口,而城主看起来对他的行为也非常包容,这种包容绝对有鬼。经验丰富的女仆对此信誓旦旦,在她的印象里,只有小孩和配偶会得到这种程度的包容。

  而坐在桌边的那个男孩,明显看起来不是个处于需要额外疼爱的年龄的孩子,或许他的面庞上还带着些许稚嫩,身形也有些清瘦,但借用女仆的话来说就是“刚刚成熟的水蜜桃”。

  “天哪,带着青涩的诱人,靠近他又似乎能闻见甜香。”

  早餐女仆的夸张叙述引来阵阵惊叹。

  那么答案几乎就可以确定了,这个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城主孩子的男孩就是未来的城主夫人!

  “没想到城主大人喜欢的竟然是男的!”女仆带回来的消息让聚在一块儿讨论八卦的好姐妹们大失所望。

  在奥德里奇的帮助下,温泽没有自己跑去学校,而是坐着城主府的马车到了校门口。印着城主府徽章的装饰着金饰和昂贵的魔法宝石的马车在魔法学院这种偏僻的地方引发了众人的关注,尤其是现在正是上学入校的高峰时间段,不少学生都看到了那个黑头发的漂亮少年从城主府的马车上下来。

  这个年纪的小孩想象力和行动力都很惊人,只要给他们一个开头和一个结尾,中间的过程可以被脑补出一百个版本,并且每一个都得到广泛的传播和激烈的讨论。于是,关于温泽身份特殊的消息立刻传得满校园都是。

  有人说温泽是城主的私生子,有人说温泽其实就是城主,还有人说温泽正在城主府工作,得到了城主的赏识。

  昨天一起逃课买小饼干的几个人都被查尔斯罚抄写魔力原理第一章 十遍。查尔斯是非常严厉的,这点大家都知道,于是大家都拿出了课本乖巧地抄着,一点也不敢耍其他的小心思。

  但这个年纪的男孩是最耐不住寂寞的,一下课几个人就聚在一块开始罚抄,边罚抄还要边闲聊。

  “唉,我最讨厌抄魔力原理了,我的手都写痛了!”罗斯起了个头,他先开始长吁短叹,夸张地甩了甩自己的小胖手,引来了阵阵附和。

  “罗斯,你不是明天就不来上学了吗?其实你不用抄的。”旁边一个瘦长瘦长的小男孩说,“真羡慕你,其实我也不想来上学,但我爸逼着我来,一定要我来上学,说不来就打断我的腿!”

  “我还羡慕你呢!能学魔法多酷啊,我爸就是觉得学魔法没用,不如回家和他学手艺。可我一点也不想学手艺,我想放火球,不行的话水球也行,但我就是不想对着木头雕刻,那也太没趣了!”罗斯的脸皱巴成一团。

  “温泽,你是城主府的人,应该是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吧!”罗斯转头问温泽。

  温泽顺利地抄完第一遍,开始抄第二遍,他说:“我不是城主府的人。”

  “可是今天看到了你从城主府的马车下来!”罗斯大声说,这一点班上的大部分人都知道。

  “就是就是!”旁边的人也赞同地说,“你肯定是城主府的人!”

  “我只是偶尔会睡在城主府。”温泽说,“我家的房子坏了。”

  “那你是和城主一起睡吗?”小孩子们很好奇,此时对于他们来说,城主并不代表着多么高不可攀的人物,在他们日常的聊天里,都能轻描淡写地提起这个词。

  “是的,我就睡在他的枕头边上。”温泽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仔仔细细地说,“我睡觉不会乱动,而且我缩成一小团也不占位置,所以我可以就睡在他的旁边。”

  “那你们一定很亲近吧!”周围的一圈小孩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是的!我超级爱他!”温泽骄傲地说,昨天学习到的新知识今天忍不住要说给全世界听。

  “那你会和他结婚吗?”一个从旁边凑过来的小女孩问他,“我妈妈说要和爱的人结婚。”

  “什么是结婚?”温泽歪了歪脑袋。

  小朋友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解释,就这样,温泽在一群平均年龄不超过14岁的小孩子那里学到了许多关于“爱”的新知识。

  希尔是被清晨的阳光照醒的,他神清气爽地伸了一个懒腰,刚想下床,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幽幽的呼唤。

  “你醒啦。”

  希尔转头,那个恬不知耻的宝石商人就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微妙,希尔能明显地看到他眼睛下的黑眼圈,他心里一惊,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已经全都消失不见。

  一些不好的事情立刻涌上他的头脑。

  “你做了什么!你这个变态!”希尔怒骂出口。

  “我完成了一个能震惊世界的作品,这些都少不了你的帮忙。”撒拉弗现在的语气很奇怪,有一些幽怨又有一些兴奋,听得希尔毛骨悚然,立刻有了逃跑的心思。后来他转念一想,跑什么,应该先把这个家伙打一顿。

  “既然你也是这副作品的创作者之一,那么你也有权力来看看这副作品。”撒拉弗将面前的板子转了一个方向,希尔看到了颇有冲击感的几个扭曲色块。

  “这是新型的黑魔法?”希尔闭上眼睛抬起手臂挡在身前防御。

  “不,这是爱的结晶,是我对□□之爱、绘画之爱和宝石之爱的终极结合。”撒拉弗语气很奇怪,“虽然我很讨厌骑士,但我不得不承认的是你有一副好的身体,那些刀剑和魔法伤害留下的痕迹都很美丽。”

  “难道你没有感受到这副作品的完美吗!”撒拉弗把画板转回来,痴迷地欣赏着这副画。

  “先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希尔光裸地站在地面上,肌肉线条流畅,其实他觉得眼前这个苍白瘦弱的男人他能一脚踹翻。

  “你的衣服?它也是这个完美艺术品的一部分。”撒拉弗再次把画转过来,“你可以摸一摸这一副画。”

  希尔从旁边抄起一张椅子,椅子上本来放着几块宝石都滑落到了地面上。

  “额,你知道的,我不是善于争斗的!好吧我向你道歉!”撒拉弗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但这显然没有什么用。

  过了一会儿,希尔在鼻青脸肿的撒拉弗的指导下用手指触碰了那一幅画。

  他的衣服和剑回到了他的身上。

  “很神奇对吗?这是我第一次成功尝试用画来存储实物。”撒拉弗擦了擦鼻血,从地上爬了起来,“如果给我足够多的绘制空间,那么我可以将很多衣服都封藏入画中,只需要带上这幅画就能实现随时随地的换装!”

  “你这一幅画比一套衣服难携带多了。”希尔显得很无语,但很快他想起来他要说的不是这种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如果只是这种事的话,你完全可以和别人进行商量。在酒里下药可是犯罪的行为。”希尔拍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表情有些犹豫,“你画出来的这衣服是真的吗?”

  “你可以质疑任何东西!但唯独不可以质疑画的真实性!”撒拉弗抹了抹脸上的血,说:“虽然我是个信誉不太好的商人,但在这件事上绝对不会作假!”

  “而且我也没有下药,那是一种特别的植物,对温泽应该挺有好处,说不定他还挺喜欢的会主动来找我要呢!这可是我给新朋友的见面礼,被你这样一通污蔑可真伤心。”撒拉弗学做伤心的表情学得很像。

  “有什么话到城主面前去说吧,不管怎么样你的犯罪已经成了事实。”希尔说。

  “你可真是个正义的人。”撒拉弗冷笑出声,他的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褒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