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不要命地冲到他的马前,泪流满面:“殿下!求殿下救救我!殿下不管我,我肯定会被活活打死的!”

  燕陵尘面无表情:“你偷盗私逃,罪责难免,国师要处罚你,孤也不好替你求情。”

  又是一记鞭子落下,楚玉秀美的脸颊上登时浮起一道血痕,他吓得抖如筛糠,死死抓着燕陵尘不放,燕陵尘逐渐失去耐心。

  “再不放手,孤也会让人教训你。”

  楚玉苦苦哀求:“殿下,奴才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实在不想死在这里,您就救救我,奴才将来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

  “啧啧,真是可怜,此人容貌上等,性情也算温顺,落在旁人手里,也算是个珍宝,谁知却遇上七皇子这么个冷心冷情的。”

  燕陵尘轻哂:“他也算珍宝?恕我不能苟同,如果国师说的是摄政王,那我还能赞同一二。”

  楚玉咬住下唇,羞恼、屈辱与不甘几乎占据了整个面颊。

  苏瑾暗衬,他伤了楚玉的脸,楚玉戏也演到了这份儿上,依旧不见燕陵尘出手相助,看样子楚玉这回没办法俘获燕陵尘的芳心了。

  苏瑾难掩失望,怒气倾注到鞭子上,长鞭尽数抽到楚玉全身和脸颊,尽管楚玉左右闪避,也被打得鲜血淋漓。

  “住手!”

  就在楚玉以为自己今日会被打死的时候,一道熟悉的男声骤然叫停,他眼窝一热,没想到会是他来救自己。

  虞慕枝疾步冲到苏瑾面前:“敢问国师,他何错之有,你要如此打他?”

  他的身后跟着一人,正是一身黑衣带着银面具的北朝副使。

  突然的变故,让苏瑾怔愣几秒,虞慕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跟燕长澜离开了吗?莫非燕长澜没有遵照他的指示控制住虞慕枝。

  虞慕枝心情复杂,如果不是答应了北朝副使的条件,他压根逃不出这家伙的手心。

  也幸亏他赶来得及时,撞见了如此凶残的一幕。

  “摄政王不知,这人原本是我府上的小厮,偷了东西后私自出逃,我听到他的消息迅速赶来,本想将他带回府中,没想到……”苏瑾笑了一下,“被摄政王拦了下来。”

  虞慕枝略微惊讶,原文没说过主角受有偷窃的癖好啊。

  他半信半疑地看了楚玉一眼:“国师说得都是真的?”

  苏瑾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楚玉低下头,心念电转间,想出措辞。

  “我没有偷国师府上的东西,是他人偷盗栽赃于我,摄政王明察!”

  苏瑾眸子里掠过一抹阴狠,虞慕枝看回苏瑾:“国师,楚玉偷盗的事有证据吗?”

  苏瑾:“事情发生在数月前,只有人证没有物证。”

  这时,楚玉抽抽噎噎道:“其实,国师待我很好,是我不愿一辈子都蹉跎在国师府中,所以偷偷积攒银子,想着有朝一日能赎身,没想到银子会被当成赃物,我解释不清,挨了一顿重打,那日趁着国师不备,我偷偷跑出了府,国师生气打我是应该的。”

  苏瑾面色稍有缓和,虞慕枝沉吟不语,如果楚玉说的是实话,解开误会以后,楚玉也要回国师府去。

  燕陵尘见不到楚玉,很难和他培养感情。

  “如此看来,一切都是误会。”

  苏瑾收起鞭子,虞慕枝搀扶起楚玉,见他一头一脸的鞭伤,露出不忍的神色。

  “国师,本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国师能否答应我?”

  苏瑾轻笑:“摄政王指的是楚玉的归宿吧,既然这人已经由摄政王买下,那就交给摄政王处置吧。”

  他拱拱手:“下官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苏瑾步履不停,一直走进一间简陋的暗室,里头只点着几支蜡烛,一人坐在桌案旁,眉眼映出别样的冷厉。

  “听国师的脚步声,国师的计策似乎没有奏效啊。”

  “谁知道燕陵尘中了什么邪,我打伤楚玉的脸,他别说劝一劝,还能悠哉悠哉地看好戏。”

  苏瑾重重落座,满面怒容,燕长澜倒了杯热茶,推到他手边:“原来算无遗策的国师,也会有失手的一天啊。”

  “四皇子有嘲讽下官的功夫,还是先想想自己今后的处境吧。燕陵尘有了出头之日,殿下依旧没能当上储君,现在他差了殿下一头,将来可就说不准了。”

  燕长澜骨节收紧,苏瑾启唇嘲讽道:“等燕陵尘当上皇帝,殿下的处境,想必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闭嘴!”

  燕长澜长袖一扫,桌上的茶碗摆设纷纷砸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

  送走苏瑾,虞慕枝看向燕陵尘,他憋了一肚子火:“刚才楚玉挨打,你为什么只在旁边看着?”

  燕陵尘:“他犯了错,和我没关系。”

  “燕陵尘!”

  虞慕枝音量拔高,燕陵尘没想到他会生气,一时间又惊又懵,不自然地扭过头去,低低道:“我知错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楚玉是你的伴读,你要对他友善一点,楚玉没有得罪过你,你何苦跟他过不去?”

  他接近你,吸引你的注意力,就够他死上千遍的了。

  燕陵尘动了动嘴唇,最终只是重复:“我知错了。”

  “他怎么也在这里?”

  燕陵尘指着副使,虞慕枝一噎,副使走上前解释:“我赶巧碰见摄政王,就和摄政王一起回来了。”

  燕陵尘警觉地盯着他。

  上次虞慕枝被绑架的事,北朝人有极大的嫌疑,虞慕枝不会不清楚这点。

  一出现只顾着楚玉就算了,又嘘寒问暖,又为他和苏瑾争执,现在他明知北朝人不安好心,又和他们走得这么近……

  虞慕枝从来不考虑他的感受。

  霎时间,燕陵尘血气翻涌,感到鼻头淡淡的酸涩。他一勒马绳,不愿多待,直接纵马离开现场。

  虞慕枝没想到他会被气跑,楚玉扯扯他的衣袖:“殿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惹怒了七皇子。”

  “没你的事。”虞慕枝安慰道:“他大概是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我替他向你道歉。”

  “摄政王,七皇子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楚玉低下头,“如果让摄政王为难的话,我可以主动离开,不给摄政王添麻烦。”

  “你想太多了,要是我不打算留你,刚才就不会和国师要人了。对了,你的花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