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此话一出,妾室突然大叫一声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看向时老爷,喊道,“老爷,我心口疼,快疼死了!”

  “你……”时老爷脸上立刻显出担忧之色,正准备上前关心,却被时夫人的话打断。

  “来人!”时夫人厉声吩咐,“扶姨太太出去,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病!”

  妾室猛的瞪大双眼,发疯似的扑向楚宁,幸好傅霄眼疾手快,将楚宁拽到一边,那妾室便直直的撞到软榻上。

  “姨娘!”时沃连忙跑过去扶起妾室,让她躺在软榻上,转头看向时老爷,“爹,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莫名其妙让一个外人进我们的院子找东西,姨娘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怎能受得了啊爹!”

  时夫人看着妾室浮夸做作的样子,更加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藏了自己儿子失踪的线索,冷声道,“装模作样。”

  但时老爷听了时沃的话,却有些犹豫,妾室自进入时家的门便一直十分受他宠爱,这样的委屈的确是前所未有过的。

  “老爷……”

  时夫人刚要出声,便被妾室打断,“老爷啊!我们娘俩究竟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对我们?”

  说着,不等时老爷出声,转而看向时夫人,“夫人,我一辈子不争不抢,为什么您还是容不下我?容不下我的沃儿,我的沃儿是不优秀,但他也是老爷的儿子,怎能让一个外人如此羞辱?”

  时夫人让妾室气的说不出话来。

  妾室就躺在软榻上可怜巴巴的抽泣着,就好像她真的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时沃贴心的蹲在妾室身边低声安慰着她,“姨娘别难过,父亲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事,父亲绝对不会让我们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

  时沃说的动容,时老爷听在耳里,突然感觉,如果坚持搜查,就好像真的是对不起他们,一时陷入了左右为难的状况。

  “时老爷,”楚宁适时出声,“晚辈刚刚说了,请把那个软榻挪开,您不想知道,时兄去了哪里吗?”

  “这……”时老爷看着妾室和时沃有些犹豫不决。

  时沃猛然站起身,犀利的目光扫向楚宁,“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我与你无仇无怨,为何要如此辱我?我大哥失踪,与我何干?难不成你怀疑是我害了我哥?”

  “辱你?怀疑?”楚宁回头看向时老爷和时夫人,故作歉意的问道,“老爷、夫人,我有做侮辱他的事吗?只不过是找线索而已,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吧?若说怀疑,时兄既然是家里不见的,其实,时家的每个人都值得怀疑,不过,也只是怀疑罢了,如果真的无关,那么,时沃公子应该谢我,毕竟,是我给了他一个可以自证清白的机会,不是吗?”

  楚宁特意把找线索三个字说的很重,时夫人再次来了气势,为了儿子,就算老爷因此怪罪她也无妨。

  “来人!”时夫人直接吩咐道,“把那个软榻给我挪开!”

  下人们进来了,但却无人敢靠近,他们只要稍一靠近,妾室便歇斯底里的喊道,“谁敢碰我!我要你们狗命。”

  楚宁注意到时沃的表情,眉头已经微微蹙起,恐怕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娘会闹的这么厉害,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用,若时老爷心疼妾室,看她闹的这么凶,兴许就不了了之也未可知。

  然而,楚宁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时木然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别人看不到,但楚宁看的清楚,时木然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悲伤,越来越痛苦,楚宁猜测,时木然一定是想起了什么。

  “时老爷,”楚宁走到时老爷跟前,“我可是把自己的一只手都赌上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再说,我本来就很吃亏,赌赢了,什么都没有,赌输了,还要赔上一只手,如此时沃公子都不敢让我搜查,是不是……有些欺负人了?”

  时老爷听到楚宁的话,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少年,为了找他儿子失踪的线索,宁愿赌上一只手,而他呢?却还在因为一个妇人而犹豫不决。

  “是了,”时老爷对时沃说:“身为男人,要言而有信,扶姨娘让开。”

  “父亲,”时沃双拳紧攥,“我们在书房外说好的,只让他进书房,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底线了,你们也看到,我的书房就这么大,一眼便可看尽,真的什么都没有,若是要言而有信,他现在就应该剁下一只手给我。”

  楚宁冷笑一声,“时公子,一眼瞧过去的确什么都没有,可不代表真的什么都没有,为了我的一只手,你得让我好好找找,除非,你自己心虚。”

  时沃不去理会楚宁,只看向时老爷,“父亲,您就真的愿意让一个外人如此羞辱我吗?我到底藏了什么东西?您只要问,我一定告诉您,我自己拿出来给您还不行吗?大哥失踪之后,我多努力的寻找,您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找到了什么线索,怎么可能不给您?”

  时老爷眉头紧蹙,因为他也不知道楚宁究竟想找什么。

  “你让他找,”时老爷叹了口气,“若真什么也找不到,为父自会补偿你。”

  “可是……”

  “别说了,”时老爷终于坚持道,“把姨娘扶走,让人把软榻移开。”

  妾室还想继续闹,时沃已经过去按住她,同时给了她一个眼神,他们闹成这样,对方还不肯放弃,只能最后赌一把了。

  “娘,”时沃看着妾室的双眼,微微摇头,“我扶您到那边坐下。”

  时沃说着扶妾室走到一旁的书桌前坐下,阴邪的眼神扫过楚宁,他不知道楚宁为什么会把目标锁定在软榻下面,但他相信,就算将软榻移开,楚宁也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那个地方已经封死,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移开软榻已经是他的底线,他就不信,时老爷会让楚宁砸他书房的地!

  软榻被时家的下人移开,软榻下面,除了光滑的地面,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