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门却被从里面打开,楚承熠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御书房门口,吵嚷什么?”

  他抬眸看向谢南洲,微微勾唇,那笑容却不像往日一样,里面带着嘲讽,“贵君,你来做什么?”

  谢南洲接受良好,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态度一样,笑着开口,“这不是想着陛下在早朝的时候受了气,给您带了糕点。”

  话语说得直白,能直接勾起某人的愤怒。

  楚承熠冷冷地看着他,御书房外时不时地有下人经过,还有许多眼睛一直盯着这里,有后宫,也有前朝。

  他不能在外面给谢南洲脸色,不然是否能护住齐书禾不说,就连那密道都瞒不住。

  那密道,说是他的第二条命都不为过。

  楚承熠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没事,一点小事而已,贵君先进来吧。”

  谢南洲没有动弹,而是身边的宜谦上前一步,把盒子递给周洪才。

  周洪才看了一眼楚承熠,犹豫着接过来,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这时,谢南洲才缓缓开口,“刚才周洪才一直拦着臣,想必陛下是不愿意见到臣才会如此,那臣就不打扰了。”

  楚承熠看着他胡说八道,气得牙痒,“南洲说什么呢,朕对你如何,你还不知晓?只是这毕竟是御书房,周洪才的做法也……”

  虽然两人现在已经撕破了脸,但楚承熠面上还是忍得下去,谢南洲也就有那个闲心陪着他演。

  他照着原主的性子演下去,脸上带着明显的不高兴,轻哼了一声,没等楚承熠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谢南洲刚走出御书房,就撞见那位良君,对方一身粉色衣裳,却不显半分女气,看起来反而矜贵优雅,很是吸引人。

  他脚步一顿,等着对方走过来。

  果然,在看见谢南洲之后,那良君就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态度还算热切。

  “洲洲,今日你怎么来这儿了,以前可是很讨厌这儿的,不怕看到那些大臣了?”

  谢南洲撇了撇嘴,“反正那些大臣弹劾我却拿我没办法,管他们呢,听说今日陛下在早朝受了气,我来看看。”

  那良君对楚承熠的感情似乎不深,对方盛名在外,多多少少有夸张的成分,借刀杀人的时间倒是多。

  而这一切,不过也是对方愿意。

  一品少师,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良君听他这样说,看了看御书房,看见周洪才之后,极明显地给了睨了一眼,不太待见对方。

  即便周洪才算是楚承熠身边的红人,但良君并不需要通过他来侍寝,自然是想什么就表现什么态度。

  那周洪才面对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沉默地受着。

  谢南洲不过是个没背景的,全靠楚承熠的宠爱,他可以厌恶对方,想着对方迟早会死。

  但良君不一样,就连楚承熠都忌惮这人。

  良君开口道,“呵,听说今日是想要做什么事,结果全被那位九千岁给打了回去。那九千岁平日里是很少在早朝说话的,今日也不知怎的,什么都跟他对着干。”

  说这些话的时候,良君脸上带着明显的笑容,似乎很是幸灾乐祸。

  谢南洲有些奇怪,他似乎不喜欢皇帝,但那些传出去的手段狠辣的话是怎么回事?

  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但必定也有良君放任的结果。

  而原主之前能在后宫活下来,也有良君的一点帮助。

  谢南洲知道裴翊这样做的原因,面上却一脸无辜,“这样啊,那那些大臣都听?”

  “听啊,怎么不听?”良君说道,“九千岁虽然是个阉人,但之前那治水患,上战场的事情,可让那些大臣们心服口服。”

  那些大臣自恃清高,对于所有的太监都是一副轻视的模样。

  但裴翊,除了是先皇身边的红人之外,他的手段也是极其震慑人的。

  大臣们一开始自然是不满一个阉人骑在他们头上,但就是良君说的那两件事发生之后,他们就闭上了嘴。

  现在这朝堂,已经不是楚承熠的朝堂,而是裴翊的朝堂了,那些大臣自然是向着他的,才会让楚承熠这么憋屈。

  如果不是裴翊不在乎,出现一个是阉人的摄政王都是有可能的。

  谢南洲微微挑眉,这个世界也没什么难度,好在自己找了些乐子,不然还挺无聊的。

  他看向那位良君,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便微微一笑,“怎么了?”

  良君用审视的眼神看了他几秒,有些奇怪地开口,“洲洲,你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谢南洲脸色未变,“良君今日不也很漂亮,看来是精心打扮了才来见陛下。”

  这话一出,良君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了,他有些意味深长地开口,“我穿成这样,可不是来见陛下的。”

  谢南洲点点头,似乎对于他到底是为了见谁没什么兴趣,不打算问下去。

  毕竟,这位良君,当初在楚承熠为了齐书禾彻底遣散后宫之后,似乎和别的什么人在一起了,过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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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南洲刚回到自己的宫殿,坐在椅子边上,屋子里就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他感受到那人的气息,没有转身,而是慢悠悠地开口,“裴大人,不走正门,从窗户翻进来,想做什么?”

  裴翊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触碰他身后的青丝,撩起来轻轻嗅了嗅,“若是被人知道臣闯入后宫,还进了贵君的宫殿,会传成什么样子可就不知道了。”

  谢南洲轻轻一笑,“怎么,前几次,裴大人善后的很好吗?”

  裴翊从身后抱住他,感受着这人身上的幽香,“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