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宴抱着林砚坐进柔软的沙发里, 青年下巴抵在他的手臂上,一转头看见对面墙上那条熟悉的斗鱼。

  林砚说:“你把它带过来啦?”

  青年的头发落在谢无宴的脖颈间,带来酥麻的触感。

  他抬手捧住林砚的侧脸,看着怀里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的青年, 放低了声音, 几乎是兴奋地说:“别看那边, 宝贝,你男朋友想知道你有多想他。”

  这是谢无宴第一次这么叫他。

  林砚一怔, 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谢无宴的不对劲。

  他转过头, 从对方肩膀上直起身体, 望进男人的眼眸。

  谢无宴眸色黑沉的吓人,跳跃着显而易见的炙热火焰,压住青年骨骼分明的手腕,朝着他靠近。

  就好像是有点高兴的过头。

  林砚的雷达嘀嘀作响,他本能地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机,试图转移话题:“我给你的歌已经写好了, 我唱给你听?”

  “等会唱,”谢无宴将一个吻印在他的唇角, 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呼吸不再平稳,温柔地说,“先告诉我, 你怎么想你男朋友的?”

  林砚意识到自己不回答这个问题, 谢无宴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忍住害羞, 抿了抿唇角, 采用了废话文学,小声说:“就是想见你。”

  “你不想见我吗?”林砚顿了顿, 又理直气壮地反问。

  谢无宴用另一只手揽住他的后腰。

  由于林砚趴在他怀里的姿势,毛衣的衣角往上蜷缩起来,露出一小片细腻柔嫩的肌肤。

  男人刚将手放上去,只觉得怀里人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令人想狠狠蹂躏,将他榨出甜蜜的花汁。

  谢无宴抱着他翻了一个身,让青年仰面躺在沙发上,自己则居高临下地压着他,他低下头含住他的嘴唇:“或许我可以换个方式告诉你,我有多想你。”

  林砚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指腹带着薄薄的茧,炙热滚烫。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就连来的时候刚写好的乐谱都想不起来了,脸上一片红晕,艳丽惊人。

  谢无宴咬住他的耳垂:“宝贝,我想亲别的地方,可以吗?”

  别的地方?

  “什、什么?”林砚被他弄的难受,迷迷糊糊地问。

  谢无宴笑了笑,将手指慢条斯理地插进对方修长的指缝间,防止青年临阵脱逃,随即他俯下身,在青年耳边吐出了一个单词。

  林砚浑身一震,他想翻身把谢无宴掀开,但手指被牢牢地按着,他挣脱不得,只得任由谢无宴动作。

  最终青年的睫毛被生理性的泪水沾湿,就像刚淋了一场雨似的,在结束前,他感到深刻地后悔。

  早知道还是不要提前回来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谢无宴就轻咬了下他的舌尖,不疼,反而更痒:“在想什么?”

  林砚勉强睁开眼睛,发觉谢无宴的神色是显而易见的轻松愉悦。

  他男朋友在他面前平时虽然也很温柔,但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将情绪展露的如此明显。

  ……算了。

  林砚想,他用手勾住男人的肩膀,尽量不让自己滑下去:“在想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洗澡。”

  谢无宴哑着嗓子说:“再来一次。”

  露天看台上的窗帘被江边的风吹起,盖住了深色的夜空,也掩盖了室内的动静。

  *

  当林砚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雨后初晴,难得明艳的晚霞从大开的露台上照耀进来,也照亮了一地狼藉。

  谢无宴揽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他一动,男人也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显然是早就醒了。

  谢无宴吻了吻他的脖颈,语气轻松而餍足:“要不要再睡会?”

  男人清晨的声线沙哑低沉,响在青年耳侧,比大提琴还要动听,苏的林砚本想推开他脑袋的手指轻颤。

  但他再也经不起“再来一次”了。

  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惨状。

  青年露在被子外面的脖颈和手臂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痕,艳丽至极,恨不得叫人圈在床上让他永远下不了床。

  林砚顿了一会儿,才说:“睡够了。”

  都睡到下午了。

  谢无宴把他的肩膀往怀里圈了圈,给他按了按不适的腰部,才像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地松开手,从床上起来:“饿不饿?”

  林砚躺在床上:“有点。”

  “想吃什么?”

  谢无宴从地毯上随意地找了件昨晚乱扔的衣服套上,男人肌理结实的胸膛上残留着不少抓痕,衣服半遮着线条流畅的人鱼线。

  林砚想了想:“麻辣烫。”

  谢无宴整理的动作顿了顿,他转头看向床上的青年,斟酌着说:“今天最好吃清淡一点,明天吃这个好不好?”

  林砚抬起眼皮,恹恹地看他:“那你问我干什么?”

  谢无宴沉默了一会儿,妥协道:“好。”

  当林砚洗漱完毕,去找谢无宴的时候,发觉他正在煮粥,青年凑过去:“不是吃麻辣烫吗?”

  谢无宴说:“那个让人送了,你稍微尝尝味道,再喝点粥。”

  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林砚,动作忽然就那么停了下来。

  林砚原本穿过来的衣服都弄脏了,就随便在谢无宴的衣柜里翻了一件,是件白色外套,穿在他身上有点长,松垮地遮住大腿,换句话说,特别诱人。

  谢无宴亲了亲他的眉目:“先吃饭,等会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林砚整理着袖口,随口问。

  谢无宴竖起一根手指抵在青年柔软的唇瓣上:“到时候就知道了。”

  林砚侧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在谢无宴快要抵挡不住他的眼神,想直接告诉他的时候,青年移开了视线:“好吧。”

  因为谢无宴这句话,林砚感觉送过来的麻辣烫都不香了。

  麻辣烫没加辣,清汤寡水的,林砚都不知道这为什么能叫麻辣烫,这应该叫白水煮蔬菜。

  他只吃了几片绿色菜叶子,就放弃了那份蔬菜烫,就着谢无宴递过来的勺子喝了小半碗粥。

  温温热热的,吃下去挺舒服。

  谢无宴干着伺候人的活,神色却没什么不耐,反而乐在其中,等到林砚说自己吃不下了,他才将粥一饮而尽。

  *

  林砚本以为他说的东西是一样“物体”,但谁知道谢无宴将他带到了一扇门前。

  昨夜谢无宴抱他抱的太快,林砚都没好好看过这儿,只被迫熟悉了这座公寓的沙发和主卧,对其他房间的情况一概不知。

  然而实际上,这处公寓很大,一整层只有这一户,位于顶楼,楼下就是市中心的江景。

  林砚抬手推开那扇门,一看之下便怔了怔。

  房间内部很大,被特意改造成了一个音乐间,各式各样的乐器摆放在琴房里。

  漆黑的三角钢琴安静地正对着落地窗,美丽的琴身刻有限量款的编号,独特的光彩设计令它看起来十分高贵。

  低调的大提琴斜靠在角落边,昏暗的光线照出经过岁月沉淀后的木质纹理,像位优雅的女士。

  除此之外,还有小提琴,吉他等等,就连那把林老爷子从拍卖会上拍到的贝斯也被拿了过来,摆放在琴房里。

  林砚知道这里的任何一把乐器搜集起来都特别不容易,不仅需要大量的金钱,更需要时间和精力。

  青年仰起头:“你什么时候买的?”

  谢无宴温柔地扣住他的腰,垂眸看他的眼神温情:“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

  男人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却带着令人背脊一凉的莫名诡异。

  “看到这些东西就会想到你,就买下来了。”谢无宴说,他的神色逐渐柔和下来,原本的阴郁气质完全消散了开,完全地沉浸在爱情里,“本来是想当做礼物一个个送给你的,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这是男朋友应该做的。”

  他本来想低头再亲一下林砚的额头,但林砚却主动张开唇,和他接了一个漫长的吻。

  谢无宴让他感觉到了很多爱。

  这种爱和友情、亲情完全不一样,犹如潮水般将他吞没。

  一个吻结束,谢无宴还不肯松手,但青年笑了起来,他眼睛里还残留着情欲的水汽,但唇角弯起来的弧度却是褪去了欲望,他推开谢无宴的手,随手拿过一旁的吉他。

  房间里铺了很厚的地毯,哪怕不穿鞋也不会觉得冷。

  林砚没去坐房间里的椅子,只席地而坐,随意地拨弄了几下琴弦。

  “我是你的第一个听众吗?”谢无宴在他旁边坐下,伸手去够青年裸露出来的脚踝,那处昨夜也被他来回摩挲过。

  林砚说:“这首歌是的。”

  他没有去管男人作乱的手,垂着浅色的睫毛,肩膀处的红润印记让他看起来像是某种色欲诱惑的化身,但青年的眼神却很纯澈,淡化了他过于精致的五官。

  天边的晚霞落在林砚身上,仿佛描摹着他的一举一动。

  动听的旋律从他指尖流淌出来,和着青年清亮悦耳的声线,交织成最动人的旋律。

  他唯一的听众神色专注地听。

  谢无宴俯下身,在旋律即将结束的时候,他神色虔诚地吻了吻青年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