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是狗吗?◎
寂墨醒过来的时候, 第一反应就是头疼。
脑袋从额头到后脑勺都像被人拿棒球棍揍了个遍的感觉,痛到灵魂出窍。
然后,寂墨抬手,肘臂一弯懒散地搭到额头上,这下,整个人都像被捶过一般,身体酸软得不像话。
尤其下半身,那感觉,顿时刺激得寂墨一激灵,猛地睁开了眼。
耳畔,“哗啦啦”地流水声。
是盛闲期在冲澡。
寂墨整个人的感官都处在一种混沌的钝感里,不甚分明,又整个身体都不像自己的的,酸软无力。
昨晚的一幕幕,恍若放电影一般,在眼前闪过,但又像是一场梦,那样朦胧。
寂墨手臂下滑,抚住脸,简直羞到要脸颊要滴出血,热血沸腾。
她们昨晚做了什么?
她要怎么面对盛闲期?
昨晚是盛闲期主动的!
寂墨找回一点点思路。
但是,她当时也不甘示弱地要了回去......
该死。
可是,好像现在不是纠结谁先谁后的问题。
问题是,她们这样可怎么办?
盛闲期在浴室冲了起码半小时,其实早就冲完澡了,但是就是没有出去。
她关掉水龙头,恍恍惚惚地顺手擦了把镜子上的雾气,然后看见镜子里那女人笑得的跟个傻子似的。
鹿眼弯着快要看不见,梨涡深陷,卧蚕也凸着。
盛闲期:“......”
只见镜子里的女人修长手指在自己唇角往下拉了拉,又双手捧着脸毫不珍惜地揉搓了一番,深呼吸一口气。
又成了一名明艳高冷的御姐。
寂墨已经穿上了衣服,坐在床边发呆,她听着盛闲期的脚步声,抬头。
两人相对无言。
盛闲期那头平日里略糙的半长发此时还湿着,显得顺了很多,凌乱地散在胸前,水珠顺着发梢滑过精致锁骨,然后隐入浴袍下的玲珑。
寂墨只消一眼,就慌乱地错开了视线。
“咳。”盛闲期抿唇,又弯了点唇角,“起来了啊。”
“嗯。”寂墨低着头。
盛闲期几乎能看见寂墨半隐在发丝间红透的耳朵,她嗓音也跟着温软,“昨晚......”
那女人裹着昨夜被她剥落的衣裳,抬手紧了紧,眼睛无甚感情地瞧着她,“昨晚是意外,和接吻一样,没有什么意义。”
盛闲期脸上的笑容僵住,下一瞬,她很快找回自己的思维,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嗯,当然。”
寂墨将盛闲期的神色尽收眼底,她撇开视线,在盛闲期看不见的角度,无声哂笑了一下。
果然嘛。
那女人不过是酒后断片,才对她那般温存。
寂墨感觉身上套着的这件睡衣都令人不适起来,她起身错过盛闲期,“我去洗漱了。”
等寂墨也洗漱完,换了干净衣服出来,盛闲期坐在餐厅的桌旁滑手机,跟平时一样,仿若昨晚真的什么也没发生,还跟寂墨没心没肺地笑着打招呼,“嗨,我们出去吃吗?还是点外卖?”
寂墨走过去坐下,随意道,“随便。”
盛闲期微皱了下眉,“哦。”
寂墨记起来,盛闲期不大喜欢人家说“随便”,“随便”是最难搞的,通常意味着自己没啥想法,但他人一提出来什么他就这也不想那也不想。
可寂墨的随便是真随便,她现在没什么心情想吃的。
“我刚刚就看了外卖。”盛闲期下一秒又笑着同她说,“那我们吃生煎怎么样?这一家评价很好的样子,还有豆浆,你不是喜欢吗?”
寂墨点头,“可以。”
没一会儿,盛闲期就点好了外卖,寂墨一直低着头玩手机,似乎是陪着她,其实只是摆设。
盛闲期点完外卖,几次想张口找话题聊聊,都被寂墨一两句话略了过去。
直到后来,盛闲期脸上显出几分沮丧,寂墨又有些于心不忍。
正当寂墨犹豫着盛闲期再跟她搭话她就接的时候,盛闲期手机忽然震动,“我接个电话。”
寂墨点头,盛闲期跟电话那头说了不到半分钟,就示意其身去了窗户那边。
是公事电话,寂墨隐约听见那边提什么催单、客户不满意的事。
有些棘手的样子。
但盛闲期今天穿了件白衬衣,一条修身牛仔裤,就那么靠站在窗边的一处柜子上,一只脚撑地,另一只腿膝盖曲着,脚尖点地。
阳光艳丽中透着股子飒和不羁。
这时,门外有敲门声,“外卖!”
“哐哐哐!”不过两秒钟,直接变成了砸门。
寂墨皱着眉小跑过去开门。
“真tm费事!”小哥把袋子往寂墨怀里一怼,“什么破地方,我绕了一圈才找到,还半天不开门。”
寂墨眉头直接拧到紧,欲言又止,不欲与其争辩。
“下回点外卖自觉点好吧?去小区门口等着!”小哥看她皱眉,更加来劲儿,“不懂得体谅我们外卖人员工作有多辛苦啊?”
寂墨冷冷出声,“按规定是要送上门的。”
“哟呵!”小哥下巴一扬,眼睛就瞪起来了,“最讨厌你们这种矫情的女生,以为自己多大小姐呢,点个P外卖还要人送上门,那么娇贵请大厨家里做啊,还不是没钱,没钱还一身穷毛病!”
寂墨冷冷瞥了他一眼,直接要关门。
“哎!别说,长得还有几分小姐样子,挺漂亮啊。”小哥一手把门撑住,阻止了寂墨关门。
“你不用跑下一单吗?”寂墨面无表情。
“呵,爷今儿懒得跑,不就几个单子?再说了外卖福利期早过了,现在跑单根本没前两年赚钱。”小哥看着寂墨,“你瞪什么?再等我把外卖给你收了!”
对于这种不讲理还因为性别占据体力优势的人,寂墨是真的很烦,但也是真的很懒得费口舌跟人吵架。
“小矮人还爷什么爷?”背后女人清透的笑音,是那种真心的笑,嘲讽的味不能再足,“漂亮关你什么事?她就是大小姐,我们爱请厨子请厨子,不爱请就想要你送过来。”
小哥一瞪眼,张嘴就要回骂。
盛闲期一把抓住门把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门猛地一拉给关上了。
那一瞬,寂墨分明看见那小哥气到整张脸通红。
“哐哐哐!”不出所料,小哥又开始大力砸门,但没砸两下,盛闲期叫道,“再敲投诉,我录音了啊。”
砸门声戛然而止。
“你给我等着!”小哥在门外憋了几秒,大叫,“我记得你住这里了!”
“不好意思啊,民宿。”盛闲期懒散道,“下回你来就不是我了。”
“......”
小哥骂骂咧咧地走了。
“来,吃早饭!”盛闲期拍拍寂墨的胳膊。
寂墨不大好的心情骤然间就烟消云散了,挺搞笑的一个早晨。
“诶!外卖员不怎么样,这早餐看着卖相是真不错!”盛闲期拆了打包盒,给寂墨递筷子。
寂墨“嗯。”了声,夹起一只生煎包咬了口,汁水都溢出来,鲜甜可口,“确实不错。”
“对了。”寂墨逗她,“这么开心,你刚刚电话里的事解决了?”
“嗯......”盛闲期沉吟,咬了口包子,才道,“没呢,不过一会儿就解决了,没事。”
很快,寂墨就懂了这个“一会儿解决”是什么意思。
盛闲期领着她外出采风,比昨天的随意多了几分审慎,好多次都是突然就不走了,沉思,然后就地各种挑角度拍东西。
寂墨是有些好奇的,“你这拍了就能给他们用吗?”
“一般现拍很难碰的上合适的。”盛闲期又按了下,唇畔勾起笑意,“不过,我拍的就能。”
“......”
寂墨翻了个白眼,又觉得这样自傲的盛闲期很亮眼。
她等盛闲期放下相机,才追了过去,笑着道,“臭屁。”
“嗯哼。”盛闲期抿着唇笑,挑眉。
大半天,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下午回民宿,盛闲期去修图,还给寂墨布置了个任务,帮她写篇小软文。
寂墨平日里写的不少,但帮盛闲期写,就怎么都觉得几分别扭,又或者说谨慎。
她几次凑过去问盛闲期一些理念和专业的东西,盛闲期便耐心地跟她讲解,和平日里说笑的样子不同,此时的盛闲期更多了一些专注,但又依然是半笑的模样。
“嗯。”盛闲期好笑,在寂墨又一次让她把关时道,“寂老师写得太走心了,麻烦你了今天。”
寂墨安静地眨了眨眼。
好像是的,她太走心了,平时写东西也就是尽力,可对于盛闲期的事情,她总有种小心翼翼的态度。
寂墨打了个哈欠,“好累。”
“今晚早点休息。”盛闲期点头,“喝点红酒助眠?”
寂墨犹豫了下,点头。
其实这不是个好主意,至少昨晚的事就是因为酒后失控,明明猜到了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事,寂墨仍然选择了点头。
“明天就回去了。”寂墨轻声道。
“嗯。”盛闲期应和,一手拿着酒杯,另一手拿了瓶红酒到餐桌,又道,“回去了就又和从前一样了。”
她的意思是很遗憾,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两人在一起了。
寂墨却听出了另一种意思,在这发生的是意外,回去就该回归正轨。
呵,她也没想回去要纠缠啊。
不过,既然昨晚是意外。
那是说现在还在意外中,所以......
只是在餐桌上,两人就吻到了一起。
红酒的甜香醇厚在无限放大,又逐渐消散,呼吸吞吐间尽是对方的气息。
这一回,是寂墨先主动,剥开了盛闲期的衣领,那女人似乎对她的举动很满意,顺从地随了她的动作。
之后,盛闲期拥着她抵在餐桌边沿,侧身弯腰,竟然要将寂墨打横抱起来,寂墨惊了一跳,显然盛闲期细胳膊细腿的不足以达成这个动作,两人差点儿一起摔倒。
寂墨“哼。”了一声,盛闲期理亏地低头,又忍不住笑,拽着她跑回了卧室。
和昨晚的感觉不大一样。
比之青涩地探索,更多了几分占有式的意味。
寂墨先要的盛闲期,后来被盛闲期按着,她咬唇,最难以自抑的时候,她突然生出渴望。
渴望盛闲期能同她说句情话,假的也好。
可她们之间怎么可能是说情话的关系?
也是在这时,寂墨感觉到盛闲期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牙齿啃噬的微麻和痒,以及清晰的痛。
“嘶。”寂墨撞进盛闲期怀里,忍不住战栗,眼泪涌出。
这女人,是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