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舞动,灯光闪耀之下,龙霆垂顺的金发泛着明艳的光泽。
许深深手里还拿着要给郎胭的纸巾,望着龙霆微微发怔,周围的人都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
许深深忽闪睫毛,心里自有思量,生意是生意,私事是私事,女朋友就在身边,她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共舞?
如果龙霆因为她驳了面子就取消她的竞标资格,许深深就要重新审视这位海龙国际的“帝王”了。
龙霆姿态优雅地等待着回应,许深深在万众瞩目中微笑着回绝龙霆。
“谢谢霆董,但是我有舞伴了。”
许深深拉起郎胭的手,甜蜜地放在心口。
“她是我的女朋友。说起来,还得多谢您的第六感点醒我。”
龙霆放下邀舞的手,改拿起桌上的酒杯,朝许深深举一下,从容地微笑:“不客气,祝福你们。”
宾客骚动,唏嘘声不绝于耳,许深深云淡风轻地饮下一杯红酒。
“明天早晨陪我去槐烟古镇走一走好吗?”
许深深抬起眼,龙霆笑容依旧,金色的光芒犹如天神降临,带着震慑的威仪。
“许总刚才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龙霆意有所指地看向郎胭,道:“我的秘书长临时有事,所以让许总陪我看看古镇。我只借用你的女朋友一个小时聊聊工作上的事,这点小醋你不会吃吧。”
龙霆对许深深的称呼从许姑娘变成许总,是把私事抬成公事。
话也说明白了,项目的橄榄枝也抛了,接不接,就看许深深和郎胭的想法了。
这点小醋郎胭怎么不会吃?许深深正要说让郎胭一起去,郎胭忽然道:“当然了,我不会影响女朋友的工作。”
许深深诧异,握着郎胭手轻轻拉一拉,用眼神告诉她:不用为我考虑,不要委屈自己。
郎胭给她一个没事的眼神,又对龙霆道:“生意的事我不懂,深深告诉我你是大老板,既然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肯定是光明磊落的,如果我女朋友受欺负了,我一定会保护她。”
龙霆弯弯唇角,满声应道:“请放心,没有人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虽然没有硝烟,但这浓厚的火药味每个人都闻到了,沉默着散开,假装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过什么。
回茶房后,许深深褪下一身酒气的外衣,倒进沙发里休息。
郎胭哼着小曲,看着心情挺美。
“哎。”许深深把郎胭召唤过来,郎胭伏在沙发旁,用额头蹭蹭许深深。许深深问她:“你怎么答应让我跟龙霆去古镇?你放心我呀?”
揪揪狼耳朵。
郎胭转着眼珠子摆尾巴,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我鼻子多灵啊,我在后边跟着,给你保驾护航。”
许深深笑出声,不愧是狼。
第二早许深深跟龙霆的车去了槐烟古镇。
还真是处理公事。
龙霆带许深深去了镇委办公室,同行的还有市区文化办和宣传委的领导,共同商议槐烟镇文化开发的具体事宜。
敲定之后,大家友好地握手告别。
送走公务领导,龙霆才对许深深说:“沿着河边走走,你就跟你的女朋友回去吧。”
许深深惊讶:“你知道她在后边跟着?”
龙霆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许总喜欢香道吗?”
“不太了解。说出来不怕霆董笑话,我对风雅之事毫无建树。”
龙霆望着河流和远处的重山,道:“风不风雅的都是文人墨客赋予的,不喜欢不跟风就是了。不过这个镇子是香道传承的文化基地,你不喜欢香道,我如果想把项目给你岂不是强人所难?”
龙霆有意合作,许深深当然很高兴,但是她谨记商界的规则和郎胭对她的告诫: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喜欢当然可以做,霆董投资的每一个项目不可能都喜欢。但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考虑连香道考试都没参加的我,我有什么值得您为我开后门的优势吗?”
“我不可以喜欢你吗?”
许深深的心像被攫紧,陡然一猝,灵魂深出蔓延出一种心碎的恐惧。
粘腻又潮湿,像是陷落泥沼的束缚,沉溺却无法解脱......
可是许深深清楚地知道,这份怪异的感受不属于她。
她迷惑地抬眼,龙霆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太过耀眼,一簇白光迷了她的眼。
许深深悬着一口气问:“什么?”
龙霆转过身,逆光微笑:“我是说,我欣赏你的为人,我想选择我喜欢的企业代表合作不可以吗?许总,这是我的自由。”
“......是,那是您的自由。”
龙霆略一倾身,凑近看许深深的面庞。
“那许总的回答是?”
“您知道我来这的目的,所以只要是正当的项目我一定会接手。”许氏目前是什么状况龙霆很清楚,她没必要在这里绕弯子。
龙霆提醒她:“好,那我建议你在这里初调时带一个好的风水师,香道很讲风水,我可以给你介绍。”
许深深心心念念都是郎胭,提起风水师当然是她女朋友最好了。
许深深骄傲地回绝:“谢谢您,我有全天下最好的风水师了。”
龙霆静立着目送许深深远去。
被龙霆声称有事离开的云螭从古镇的巷道里走来。
“主上,怒鬼那边已经安排妥当。”
龙霆蹙着眉,神情困惑。
“主上?”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女人的精气纹丝未动,她的灵魂却在低鸣。
许深深究竟藏着什么?
龙霆眼神阴鸷,她非得把她魂魄里藏的东西逼出来不可!
*
市里和槐烟镇的需求是发扬香道文化,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并开发古镇保护和旅游项目。
茶庄里古镇只有几里的路程,人已经在这了,许深深干脆一劳永逸,直接住进古镇做初调。
“这里香味好重,影响我的嗅觉。”
刚下车郎胭就这么说。
许深深问:“前天你不是尾随我来过?”
“那天是在河边上,没有走进镇子里。这里街道上到处都飘着浓香味,太熏了。”
许深深心疼地摸摸郎胭好看的鼻子,抱歉道:“这里就是以香道出名的,没有办法嘛,我去药店给你买通鼻灵?”
一想到那直冲天灵盖的薄荷猛劲就害怕,郎胭忙不迭摇头,不了不了。
郎胭望望远山,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嘟哝道:“我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发展出香道。”
“怎么了?”
“你知道国内最盛行香道的地方在哪吗?”
许深深摇头。
郎胭说:“是藏区。香这种东西,说白了和两个要素有关,一是宗教,二是祛除异味。”
她指一指周边的地形,接着道:“你看这,那,连起来跟个盆一样在这个丘陵里反扣着,香的味道是散不出去的,都淤积在这里面打转,有什么用呢?”
许深深不懂这些,按照她的理解说:“这样不是更好吗,香的味道就留下来了啊。”
郎胭摇头:“不好,香和水和气流一样,要扩散才是活的,淤积了就是死气了。”
逛过了大半个镇子,看到了十几家卖香的铺子,不愧是香道传承之地。
许深深望着前面的飞檐仿古建筑,戳郎胭肩膀:“那是这里最好的宾馆,清益客栈,我定的大床房,没意见吧?”
“嗷。”没意见。
郎胭眯眯眼,拍了拍清益客栈门前的大树。
这树长得好,枝繁叶茂,郎胭说:“哪有在屋子大门口栽老槐树的,深深,要想把这开发好了,先把这棵树砍掉。”
“好,我记下了。”
客栈的前台姑娘很木讷。
前台面无表情地为她们办完入住手续,特意嘱咐:“晚上虫蚁多,一定要点客房准备的盘香。”这里冬季的气温适中,草木茂盛,虫蚁确实有些猖獗。
房间在二楼,室内装潢都是红木风格。
郎胭担心虫蚁骚扰,特别是许深深娇嫩的皮肤经不起折腾,一进门便点燃小炉子里的盘香。
盘香的烟雾袅袅的升起,扩散,郎胭顿时有了困意,打了一个哈欠。
晚上八点过一点郎胭就睡着了,趴在枕头上呼呼噜噜,许深深附在她耳边唤了几声都没醒,抚摸她的长发喃喃:“在我面前越来越放松警惕了。”
嘟~大尾巴弹了出来,许深深笑着抓住它撸了两把,又去揉郎胭的发顶:“还没个睡相。”
许深深还一点睡意都没有,二楼的走廊尽头有一个露天小花园,给游客喝茶打牌用的,许深深在那点了一杯洛神花茶。
服务员提着水壶把热水倒进直筒玻璃杯,洛神花紫红色的颜色在水里漂散。
旁边有一对小情侣在吵架。
“自己没出息就是没出息,哪来那么多借口!我最看不惯你这点,分就分吧!”
“蒋欢你听我解释,不要闹了好不好!”
许深深默默地嘬了一口吸管,蒋欢拉着行李箱气冲冲地走开,上台阶时绊了一跤,许深深把她扶起来。
二十岁上下的姑娘,感觉还是个大学生,红着眼眶和许深深说:“谢谢姐姐。”
蒋欢走了,剩下男生一个人在花园抽烟,许深深厌恶地皱了皱眉,大半杯花茶没有喝完,先行回了房间。
回到房里,郎胭的衣服皱巴巴地推到床尾,郎胭变成红狼,肚皮大开地躺着酣睡。
许深深从没见郎胭睡得这么香过,坐在她身旁揉她的肚子,然后把被子拉上来给她盖好。
在茶庄里看槐烟镇的宣传册,介绍槐烟产的香有多种功效,其中最受欢迎的是凝神、安眠,只是对有的人效果好,有的人效果弱,看来郎胭属于效果好的。
许深深洗浴过后躺进被窝,郎胭呼噜噜地贴上来,咂嘴在她心口舔了舔,许深深摸着她的狼头发笑,是不是做梦把她当成五花肉了?
贪吃狼~
许深深捏捏郎胭的大耳朵,抱着狼入眠。
......
半夜,许深深睡得很难受,胸上有重重的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
感觉有东西在啃脚趾。
许深深撑起身子往床尾看,一团白花花的身子拱在那里,嘴巴含着她的脚趾。
“咔吧!”又是一口。
牙齿咬碎趾甲盖。
许深深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用脚使劲蹬,趴在她脚边的人抬起头来,是每日睡在她身侧的面孔。
郎胭空洞洞地望着她,嘴角裂到耳根:“呵,呵,呵!”
“啊!!!”许尖叫着惊醒,惊坐而起。
原来刚才的是噩梦。
小红狼正蜷着身子睡在许深深脚边,她跳下床,揪着狼尾巴把她拎起来,拍了几下小狼都没反应,呼噜呼噜地打鼾。
“咚咚咚!”
突然有人敲门,许深深立起一身鸡皮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城区喜提封管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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