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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年味十足,朝廷这几日也都沉浸在压抑的氛围中,听说,大臣之间都心照不宣地不拜年了。

  只是都写封信互相问候一下。

  眼看着今日过罢,就到了大年初三,这一日,可是多少武林青年期待已久。

  容家圣君和二长老皆被疾缠身,这组织神武榜的人,落在了三长老容叔秋身上。

  风狞崖顶,云烟缭绕,人间仙境。

  一草一木皆被修整过,紫檀木制的桌椅有序摆着,最中央是一个长七丈宽五丈的方台,方台两侧各置了高架。

  高架上,各是一面牛皮大鼓,鼓面上绣着花纹,纹路中嵌着金丝,阳光照射下,甚是庄贵。

  而规则便是,率先击响对方的鼓为胜。

  在方台后,是一高桌,桌上有一鼎,鼎内插三柱粗香,香火不断,供奉的乃一榜,此榜传为天降,生来就刻着“神武榜”三字。

  一众打榜的武林弟子,为了适应水土,早已提前几日跟着各家掌门到了容家歇脚,这年自也在容家过的。

  “今日,我哪儿都不去。亥时前你必须同我回容家!”

  李清姒脸上散着寒气,言语没得商量,明日就是神武榜了,这人还嘻嘻哈哈地要和自己出去玩。

  一点儿都不上心。

  温然坐在她对面,自己可没乐不思蜀,是有打算的,闷闷说:“正月初二得吃开年饭的...还得回娘家。”

  “那你便回徐家吧,我回容家。”李清姒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只当她是要去徐家再闲逛一日。

  温然眉眼里多了狡黠:“不是,是...你得在娘家。”

  听到这话,李清姒面颊泛起红晕来,而后没好气地瞧了她一眼,推门走了。

  就晓得,跟这人是谈不出什么来的,直接去向爹爹告辞更好一些。

  望着她的背影,温然眸中的笑意褪去,日后,怕是再难见丞相了。

  有了李清姒先斩后奏,这下,温然不得不走了,临走前深深地凝丞相。

  李琛自是懂得她眼中的意味,摆了摆手,只是说了一句:“照顾好她。”

  李清姒不明白这两人,只当是大过年的,爹舍不得她而已,于是主动去拥李琛,叮嘱他也要照顾好自己。

  温然和李琛相视一眼,一切不言自会。

  ......

  回到玄玉门时,已过了亥时,一路上,李清姒快马加鞭在前,没有歇息片刻,直奔着容家去了。

  温然跟在后面,这几个时辰,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上。

  “主子。”云苓总算是瞧见了她们,竟有些热泪盈眶。

  幸好,李家小姐安安稳稳地出现了,若不出现,她这小命儿就难保了。

  温然看着案前的信件,已摆满整个案面,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挑挑拣拣了一些,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各大派来的新年贺词。

  直找上了烙有铜钱印记的几个信封,拆开了,迅速看完,就放在炉内烧得干净。

  姬家毫不遮掩,其门下弟子势要拿下这次神武榜的榜首。

  而且,圣君到底能不能参加得了神武榜也是个悬念。

  当然,自是不能参加才最好不过了。

  温然眸中顿了顿,既如此的话,那这大年初二,她定是要过得不平凡,尤其是各门各派的高手都来了。

  这些人定会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来刺杀她,而自己,就算有意要拦,也根本拦不住。

  一切,怨就怨在圣君的位子太诱人,并且如今没有站稳脚。

  因此,今夜的玄玉门,恶战在所难免。

  倒也正好,让她瞧瞧这些人的武功。

  李清姒也自知今夜注定不寻常,容家虽大,但如今武林的形势不明,圣君恶疾难测,也抵挡不住那有心之人来闯。

  心下紧了紧,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当即开始准备,把软鞭缠在腰间,佩剑藏在趁手的位置后,就直去偏房。

  温然坐在那里,正细心地擦拭着玉炳川,锋利的剑刃亮得反光,十年未饮血,不知今夜能饱否?

  肃杀的预警不知什么时候起笼罩着整个玄玉门。

  子时过半,花雕石柱上的灯已亮起,借着这光,门上的红对联越发显得寒气逼人。

  “你来...这张脸可不能叫人瞧去。”看着她被夜行衣勾勒出的曼妙身材,温然微微蹙眉,而后拿出一张半边面具,给她戴好。

  正好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出红唇妖艳,衬得风情万种。

  闻言,李清姒扬起笑来,什么时候她这么爱吃醋了?

  不对,一直就爱吃醋,连她自己的醋都吃了不少,也不嫌酸。

  给她细心地理好,温然不由上前亲了亲那张诱人的唇瓣,摸到她身上的软甲,还是不放心地开口:“切勿莽撞,打不过就跑。”

  “你也是,定要谨慎。”李清姒回吻她,再三叮嘱。

  温然搂着她,盯着她的朱唇,认真问:“嗯,神武榜后,我就娶你,可好?”

  神武榜之后,便是清除余孽,也无甚她要操心的了。

  “...那时再论。”李清姒心头悸动,眸中闪过欢喜,但是怎么稳当怎么来吧,哪怕不嫁给她,这一辈子都愿与她红尘作伴。

  何况,娶自己并非易事。

  茯苓面色庄重,握着手中的佩剑行礼:“主子...”

  温然会意,第一波不速之客已经到达,她得出门迎接了,于是,只两个弹指,屋内的所有烛灯顷刻间熄灭。

  玄玉门内,悄无声息,暗藏杀机。

  云苓虽年纪小,却天赋异禀,内力深厚,真气纯粹,毛遂自荐,要为圣君试试这些人的底子。

  “圣君在此修养,尔等敢闯?”

  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宁静,倏地,许是不满这般年纪的小丫头生事,一道冷箭直冲着她门面而来。

  云苓稚嫩的小脸儿一冷,真气运行,握拳一击,冷箭瞬间四分五裂,掉落于地。

  温然含笑悄悄望着这小丫头,果真天生神力啊。

  随即,暗处的人似是被惹怒了,几十道冷箭齐从天而降,皆指向站着的人。

  云苓嘴角一抽,能不能有点儿新鲜花样,随后脚尖轻点,一跃而起,左手为掌,右手为拳,用强大的真气将所有的冷箭引到一处。

  像是在戏耍一般。

  “感谢诸位送来的冷箭,我容家日后百般奉还!”云苓人小,但口气不小。

  几十根冷箭乖巧地落地,齐刷刷地摆着。

  李清姒蹙眉瞧着:“这些人,当真连容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是不放在眼里,而是穿了一条裤子...裤子还挺胖。”温然环抱双臂,满脸轻松。

  有团伙,自是要更有底气和把握一些了,再加上姬家暗渡陈仓的撑腰,容家自是不被放在眼里。

  李清姒回头,借着微弱的光线,担忧不已,但愿最终能平安无事。

  门外,一黑衣人落下,目光犀利地盯着云苓,手中的弯月大刀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就朝着她砍去。

  云苓后退,他紧追,云苓进攻,他后退。

  明显,两人你进我退,是在拉扯。

  与此同时,房梁上的脚步声传来,茯苓和温然对视了一眼,随后便推门而出,几步就到了屋顶。

  “没意思,都不舍得派个长老来...”温然摇头,坐了下来,自顾地倒了杯热茶。

  这几个露面的人,也是对方派来摸底的。

  李清姒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又把注意力集中在门外的对峙上。

  门外,云苓不愿再拉扯,于是奋力给了一击,那黑衣男子当即倒地不起,咽了气。

  可是,黑衣男子死后,不待几秒,四个同样打扮的人再次出现,直冲着云苓,来势汹汹。

  李清姒为云苓捏了一把汗,等着必要时,出去助她一臂之力。

  茯苓在屋顶上打得如火如荼,两人僵持不下。

  温然细细地品味热茶,转着手上的杯子,放在眼前认真瞧着质地,而后,目光一凛,手腕轻抖,茶杯顺势飞向黑暗当中。

  却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竹棍的尖端,登时竹棍朝温然右侧袭来。

  “小心!”李清姒听见动静,焦急地喊了一句。

  温然向后一仰,脚尖抵着竹棍的一端,轻松跃起,这次来的,是个长老级别的人物没错。

  持竹棍的人打法甚是古怪,上下左右,无孔不入,凡是能予以一击的都不会放过,出棍时残影不断,速度极快。

  温然认得这是哪个门派的长老,记在心间,以柔克刚,不持一物。

  李清姒在一旁,眉头紧蹙,心扭成一团,担忧不已。

  “圣君甚是会装。”那人明显没料到圣君的武功不凡,沉声道。

  温然冷着回了一句:“不及你们。”

  几十个回合之后,持竹棍的人已落入下风,温然却一转攻势,用刚打刚,手上的玉炳川并未出鞘,以剑鞘对之。

  那人握着竹棍的手逐渐发麻,已在悄悄渗血。

  “可惜了,张长老...”一招出了破绽,温然趁此用剑柄顶掉了他的竹棍,直指喉间。

  张长老败势尽显,见被认出,随即对上她的双眸,不信她会真的杀了自己,毕竟,他身后竹棍派的实力并不小。

  若他死,武林必将不太平。

  可惜,这如意算盘打错了,温然浅勾唇角,眼中杀气四溢,一字一句地道:“意图刺杀本君,尔等该死。”

  说罢,还不待那人说一句,玉炳川就穿过了他的脖颈,当场血溅毙命。

  “竹棍派的长老...”李清姒眼睛瞪大,自是也没想到温然真的会动手。

  明日的神武榜,要如何交待?

  温然眼神清明,十分清楚她所在的位子,不沾血腥,是永远坐不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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