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掌着这副滤镜硬是完成之后一个周的时间安排，知识充斥着的大脑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的思想愈发敏捷，有种独属于十八岁的智力复原，学习效率也随之更高。
商千睿也从刚开始的监督进度的作用，演变为每天晚上的阻碍。
原本的假性发情理由一过，程行撤得洒脱，睡觉只会裹紧小被子，背对商千睿睡觉，至于睡醒睁眼后是什么样，他再也不再考虑。甚至，还会因为早起无聊，努力为自己争取福利。
该看的都看了，就剩下上手摸索了。
手跟眼睛的体验完全不同，用眼睛去描摹是假象体验，而手上的触觉可不一样，是真真实实的情况反馈。
他爱了！爱惨了这种感觉！
还没爱几次，就被逮捕！
自作自受，他也认，但白日宣淫不可取。
可不可取的决定权不在程行手上，他讨到苦头只会越戳揉越痛，身上的疼痛都是自己凭本事换来的。
至于为什么？程行在白天清洗干净后有问过自己，大概只有做爱的时候，他才能从那副滤镜中抽离，真正将商千睿当做是解决需要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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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所剩余的最后一个周末，距离结课考试还有两天的时间。
程行捧到那张真实的准考证，突觉虚幻。他呆呆地坐在客厅椅子上，慢慢地反应过，这里本就是虚幻，不是现实。
桌上摆着的书本资料进入他脑子，随时间堆积着，越堆越多。
他也曾有疑惑，但是都被自己打消。
而现在，不同。
他学完了全部，也可以说是学完了一个进程。
学越得越多，越会认为自己的无知，保有的学习热情会将他拖入无知的深渊。
无知毫无意外带来的恐惧；有知的无知是加倍的连锁反应。
不然……他还是……
程行握紧了准考证，下一步是全部塞在左手里握成拳头，拧成一团去纾解他乱麻的心。
准考证不大，加大力气握住，反倒会在巴掌上留下浅浅的凹印。
“程行！”
“嗯？”程行回神，看见商千睿从卧室出来，门砸得磅磅很大，吓得他下意识握紧手里的东西。
“手没事吧？”商千睿弯着腰，隔着一个小桌子的距离都能够到程行的双手。
程行疑惑地摊开双手，目光也随同商千睿的目光下移，“没事啊——我靠！”
满手‘血’……？
‘血’有点鲜艳啊？？？
左手上握成团的准考证已经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到白纸黑色，只剩下一团鲜艳的红。
“疼吗？”商千睿不敢轻易上手探查情况，虽然这颜色不对。
“不疼啊。”程行反复试探了几下，确定没有痛感传来，“应该是红墨水。”
“嗯。”商千睿扣住他的手腕，余光瞟到一旁散着的笔，上面有红色痕迹，鲜艳的样子跟程行手上一样，“洗手。”
“好。”程行起身，又想起某事坐回去，“准考证弄脏了，还能救吗？”
这可不是一般的准考证，可是拥有唯一编码的准考证。
“你先去洗干净。”商千睿冷静地下达指令，默默将满是红色墨水的准考证收好。
程行的手跟准考证都已经浸染红色，只不过红色所附在的物体不同，形成的背景也就不同，二者一比较起来，他更愿意拿走沾得面目全非的准考证。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欲言又止，抿紧嘴唇防止假设说出口，“我去洗手！”
商千睿对于他结课考试的上心程度，他看在眼里的。刚才的举动是有些冲动，他本是想捏在手里宣泄情绪就好，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弄了一手红墨水。
程行洗干净手掌的红墨水，有些固着的红印只能慢慢在冲洗次数的增加里冲淡。
“伸手。”
他一出来，商千睿像是等待已久，直接到他眼前，摊开他湿漉漉的双手，细细翻找确认手掌上有无伤口。
程行乖乖配合，手都要翻出花来了，才被放过。
“我……我去解决准考证。”商千睿原本干润的手也染上了水珠，“你待着好好复习。”
“真的！很对不起！”程行就差深深鞠一躬来表达抱歉，他的腰还没弯下去，商千睿就火急火燎地走掉。
随着“嘭”的关门声发出，震得程行灵魂都静了。
他脚步悬浮地回到原位的客厅小桌前，默默无声，连书都不舍得翻看，怕稀碎的翻书声会打扰这个世界的宁静。
他只敢抬起头，看着无亮光的屋顶，心情复杂地舒了一口气。
程行将课本资料全部叠成一堆，手指压住卷边的书页，心情复杂。如果商千睿解决不了，是不是他就不用考试了……
原本的现实里，他就是没有参加过结课考试，在伪现实中参不参加更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以他现在的复习深度以及个人能力的肯定，优秀等级洒洒水就能得到，但又会将他既定的轨迹引向何处？
他迫于无奈地拿出最上面的一本书，抠着书边翻了几次才掀开。
我靠！见鬼了！？
这里面没有他装进脑子的知识，歪歪斜斜的每页都画下了无数线条。程行睁大眼睛，仔细看了半个小时，才从线条缝隙间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未知”。
没看清的恐惧多数来自意识的自我想象，而看得更清晰的已知，是透着阴森般确定的恐怖。
从红墨水弄到手上是他未曾亲眼所见的发生，而发生后他依旧不知道这件事是何如发生，脑子里关于红墨水的这一小段时间的记忆仿佛被提取删除。
现在，深深想来，惊觉恐惧。
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把他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原本他已经经历过所有的事情，就算重新回到十八岁，也没事，就当是他已经手握答案之书，拿着了通关剧本。
而现在了？
准确说来，应该是之前就开始转变，从遇见商千睿开始，就逐渐偏离既定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