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if-黑苏16
他现在反而对加奈的身份有些疑惑。
波本是警方的人的话，加奈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波本很明显是利用加奈向他递话，等他过去找他谈判。
这里降谷零是故意的。
他在赌，赌苏格兰在意自己的哥哥，赌苏格兰会找他谈话，到时候他要是赌输了，苏格兰就是个没人性的混蛋，那警视厅的同僚也可以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总不能一暴露，暴露一串，他死了的话，相信警视厅的同僚会继承他的意志，彻底认清苏格兰的真面目。
“既然哥哥不会有危险，我该回去了。”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说。
诸伏高明“嗯”了一声，“景光。”
“嗯。”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和警方合作。”
“哥，那个组织很庞大，又深不可测。”
“那你……保护好自己。”
“嗯。”
从高明哥哥家出来，诸伏景光敏锐的察觉周围不太对，那是他数次从警方包围圈逃跑锻炼出来的敏锐嗅觉。
有人包围了这里。
既然有人提醒哥哥他最近可能会来找他，那顺便监视这里也正常。
诸伏景光目光在空荡荡的道路上移动，几秒后，他锁定了一处墙角。
这里是住宅区，此时却安静的过分。
没有行人，没有车辆，甚至连狗叫声都没有。
两秒后，波本从墙角的另一侧走了出来。
金色的头发柔顺地垂下，和平时又潮又贵的休闲打扮不一样，这时候的波本穿着灰色西装正装，便衣警察的味儿感觉都要扑到诸伏景光脸上了。
当然，并不是说穿西装的一定是便衣警察，而是在欧洲、美国、甚至霓虹警方便衣的时候都喜欢穿西装，这似乎已经成为全世界公安刑警之类外出办案的默认打扮。
诸伏景光这些年和警方打交道，已经练就了凭借一身西装就能区别这人到底是普通上班族还是警方便衣。
“波本。”
诸伏景光面色很冷地叫了一声。
降谷零看了一眼诸伏高明现在的住宅，声音玩味儿：“苏格兰，不，或者我应该称呼你诸伏景光，你的哥哥是名警察呢。”
“所以呢？”
诸伏景光冷淡地反问。
降谷零：“这个消息要是被组织知道——”
“波本，你是警方的人吧。”
诸伏景光直接打断了降谷零的话。
降谷零：“……”
降谷零皱眉，不明白苏格兰怎么得到的这个结论。
他把脸上轻浮的表情收起，面色严肃。
这个表情在诸伏景光看起来更“一身正气”或者说，更公安了。
这里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其实是有信息差的。
在降谷零看来，苏格兰回来找诸伏高明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灭口（在组织其他人尤其是琴酒知道他哥哥是警察这件事之前），要么是提醒亲哥注意安全。
警方提前提醒诸伏高明，他弟弟这几天可能过来找他也是这两个原因。
一是为了防止苏格兰真的没人性，亲自把自己哥哥解决了以绝后患（这种事组织成员干的出来），让诸伏高明注意自身安全，二就是，如果苏格兰还在意他这个哥哥，那就尽量用亲情把苏格兰争取过来。
诸伏高明从得到消息起就一直很平静，这人是东都大学法学院的高材生，本身就非常聪明，相信对方一定知道到底该怎么面对找过来的苏格兰。
降谷零说实话，虽然他已经在组织卧底了一年多，但他还是太年轻了。22岁以前只是普通大学生，警校培训了半年，正常实习轮岗三个月，回来后进入警察厅警备企划课又是三个月学习。之后就被派到了组织。
到现在为止，不到两年的时间，他连25岁都不到。
他冷静地计算了一切可能的情况（包括最坏的情况，苏格兰直接灭口自己的亲哥），唯独漏算了人心。
漏算了诸伏高明在做饭的时候，期待来人真的是自己弟弟，一念之间多下了一人份的面条。
就是这两人份的面条让诸伏景光意识到了，他哥哥知道他会来。
他哥哥本来不应该知道的。
既然知道，就说明有人提前告诉了他，除了警方还能是什么人把消息递给哥哥呢。倒推一下，加奈对他哥哥是警察的事一无所知，那只有波本知道，波本必然是警察。
这就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之间的信息差。
降谷零不愧是警察厅的精英，不过思考的几秒间就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周围包围的人是为了防止苏格兰真没人性来灭口的，既然没听见打斗声，那说明苏格兰是真的在意自己的哥哥。
“找个地方聊聊？”
降谷零说。
诸伏景光颔首：“可以。”
两人分别驾驶自己的车，降谷零的白色马自达在前，诸伏景光随便弄的套-牌丰田在后，此时太阳刚刚落山，天边还残留着淡淡橙色，两辆车迎着正在降临的夜色奔跑在马路上。
降谷零在白色马自达路过长野县警察本部办公大楼的时候，特意瞥了眼后视镜。
墨蓝色的丰田套-牌车在后面跟的很紧，丝毫没有怕他真把聊天地点定在长野县警察本部的样子。
降谷零嘴角勾起笑，警察本部大楼虽然安全是谈话的好地方，但他毕竟是组织的波本，将来要是被长野县的警察在组织面前认出他那就糟糕了。
所以，降谷零转动方向盘，最后停在了千曲川河岸边。
两人下了车，这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河风吹的两个人头发都有些乱。
降谷零走到河岸边，捡起一块石头，扔向千曲川，石头在水面连续打了五个水漂。
诸伏景光跟在后面也捡起了一块石头，扔了过去。
嗯，是六个水漂。
降谷零笑了：“苏格兰，很有胜负欲嘛。”
诸伏景光又捡起来一块，抛着石头轻笑：“你就让你的部下都撤了？不怕死在我手里吗？”
降谷零嚣张又锋芒毕露地笑了：“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说着，降谷零还活动活动了手腕关节和脖子：“要打吗？”
诸伏景光摇头，他找了块石头坐下：“没兴趣。你要聊什么，或者说，你想要做什么？”
陆生加奈握着手机在安全屋客厅静静地坐着。
警察厅的同僚一直没回她的消息，警视厅那边老大倒是终于传消息给她了。
【因为涉及到苏格兰身世，警察厅“零”组那边认为，你最好完全不知情。加奈，如果你不能保证自己的演技，那么这条消息你最好不要知道。】
陆生加奈：“……”
淦！就是让她完全懵逼呗。
【这也是为了保证加奈你的安全。我们不能让苏格兰认为你和波本是一伙的。你委托波本调查苏格兰，提供了一定的消息，结果波本只给了你很少的结果，最关键的信息完全没给你。你相当于被波本耍了，被白嫖了情报。】
陆生加奈：“……”
【老大，你的意思就是，我要表演一个小傻瓜呗。——加奈】
【警察厅“零”组那边进行了一场豪赌，如果赌输了，波本也许会死。他希望至少能保下你。】
本来满肚子疑惑和被瞒着的气愤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都烟消云散。
陆生加奈垂眸盯着这条消息许久，长叹了一口气。
【那就别告诉我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真的一无所知才是最好的演技。——加奈】
警察厅的同僚是混血儿，一张娃娃脸，平时喜好昂贵和奢华的东西，整个人就像银座最贵的牛郎，纸醉金迷，一点都不在意他们身为卧底搜查官的任务。
她嫌弃他太轻浮，嫌弃他根本不在调查上用心，一副被腐蚀了的黑警模样。
结果老大只是一句话就让她意识到，警察厅同僚一直都在面对最危险的刀锋。
随时可能会死。
卧底搜查官的残酷在此时赤-裸-裸地显现。
陆生加奈忍不住回了条消息。
【既然都这么危险了，真的不需要我支援吗？——加奈】
这次她的顶头上司，警视厅公安部老大回的的很快。
【不，我们不能一陷落就陷落一串。加奈，别忘记，你现在身上还有组织最新研发的定位信号。】
陆生加奈下意识捏了捏衣领。
好吧，她现在衣领上还粘着组织的新科技产物。
对于这个，苏格兰几天前外出拿回来完全没瞒着她。
“加奈，事先声明，我不是变态。这东西是琴酒要求每天都粘在你身上的。”
陆生加奈：“什么东西？”
“组织的最新科技。24小时会自动降解消失，绝佳的定位装置。一旦加入组织的新人有异心去见什么人，就会被组织发现呢。”
苏格兰说这话的时候相当漫不经心，“加奈，我想你应该不会去见什么人吧？”
苏格兰这是在警告她，警告她老实点别妄动。
陆生加奈有些嫌弃地接过苏格兰递给她的新科技，“我黏在柜子上不行吗？”
诸伏景光微笑：“你说呢，加奈？当然是不行！这东西如果长时间一动不动停留在某一个地方，就说明你一定有问题。正常人都会上厕所，或者去厨房客厅吃饭，去卧室睡觉，哪怕我们活动的范围只是这栋小别墅，在组织的信号接收器那边也能看见这个信号装置一直都在细微的移动。黏在桌子上没有这个效果。”
在陆生加奈开口前，诸伏景光说：“粘在狗身上也不行。除非你想在负责监视的人员眼里像个拆家的哈士奇，一天到晚四处撒野不消停。”
陆生加奈的衣领每天都粘一个这个24小时就会降解消失的定位器，同一时间，她还把这玩意的功效汇报给了警视厅公安部部长老大和警察厅同僚。
希望警察厅同僚别被这玩意坑了，以后警视厅再派其他卧底过来，也别被这种东西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