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时候,果然见到了他。

  黑发绿眼的男孩靠在书房不远处的墙上,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拳头都攥起来了,还凶巴巴地朝着自己走了两步。

  应该是要来揍自己一顿?

  但是在看了一眼书房的门之后,还是犹豫着停在了原地。

  不愧是止咬器呢。弥生酱。

  太宰治脸上的笑意愈发玩味,看着他又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故意在他面前多停留了一会儿,一直到杀气让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才意犹未尽的下了楼梯。

  遛狗果然很有意思呐!

  他就喜欢别人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太宰治悠哉悠哉地下楼,并不打算和对方多说什么,至于说说好话解释一下什么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是觉得看戏很有意思啦,偶尔也有心情帮一帮还没开窍满脑袋糊涂的女主角,那是因为一场戏剧要有波折才会更好看呀,但是另一个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毕竟看到他因为自己气到跳脚的模样,真的超有趣啊~

  ……最起码比这个虚伪肮脏的家族好的多。

  太宰治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得虚假,他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的男仆,哪怕心里恶心到想要吐出来,表面上还是一脸顺从,乖乖的跟在了他后面。

  “小少爷,鉴于您昨天在晚会上浪费了太久的时间,最后解剖完成的程度也不太高,今天家主大人特地吩咐下来,您的课程以后会多加一节。”

  “……我知道了。”

  令人作呕的生活,每天被尸体和血液包围着,梦里仿佛都是一片绯红,这样无趣的活下去,真的很无聊啊。

  为什么躺在手术台上被解剖的不是他呢?

  真是令人火大。

  那么嚣张的表情,左右来回走动着,荡漾的像是一根海草一样,是知道他不会动手,所以故意在挑衅他吗?

  弥生幸叶知道他有这么欠揍吗?

  禅院甚尔咬牙切齿地看着那讨厌小鬼离开的方向,明明就是个坏家伙,结果却在她面前装作一个纯良无辜的贵公子。

  这小鬼的心眼儿坏透了,仗着弥生幸叶是个大笨蛋,所以就故意骗取她的信任……

  他一定要让弥生幸叶知道那小鬼的真面目!

  对,没错,就是这样。

  他只是担心弥生幸叶会被骗而已,绝对没有其他的原因。

  所以就算现在推门进去,也不算丢脸,更不会被认为认输……对,不会的……

  禅院甚尔站在房门前,手放在门上半晌都没有动弹,大脑在疯狂叫嚣着赶快进去,心脏也在“砰砰砰”乱跳着催促。

  他觉得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手指都在发抖了,才把那扇门打开。

  弥生幸叶背对着他,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面,听到门开的声音也没有转身,反而赌气一样向前挪了挪。

  禅院甚尔舔了舔嘴唇,头发都耷拉下来了,慢吞吞地关上门走到她旁边,也学着她盘腿坐在了地毯上。

  结果刚坐下,旁边的人就动作很大的往左边挪了手臂那么长的距离。

  他侧头看过去,弥生幸叶扭着头,只露给他一个后脑勺,长长的白发在空中荡起,有一些不小心搭在了茶几上,半遮半掩的,依稀能看到她手边有本书。

  禅院甚尔手指抓了抓衣服,低着头的动作显得更加失落了,他抿着嘴,手撑在地上也挪了过去。

  就这么来来回回,一直到她抵住了沙发,两个人这幼稚的一追一赶的游戏才彻底停止。

  “谁让你离我那么近的?”弥生幸叶别着头不看他,“不担心我记恨你,又报复你吗?”

  “……如果记恨我能让你一直记住我的话,我可以从今天起变得更加惹人讨厌的。”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还怎么让人生气的起来啊?

  弥生幸叶气鼓鼓地瞪着他:“你犯规!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我刚才真的超生气——”

  禅院甚尔抿着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要揍我吗?只要你不要不理我,怎么发泄都可以的。”

  他低下头,毛茸茸的头发翘起来,软乎乎的一看就很好rua。

  这个时候突然乖巧起来了,一副“随便你怎么办都不反抗”的模样:“要打头吗?这个地方受伤会更加严重,绝对可以让你好好撒火的。”

  搞什么啊。

  突然来这套……

  就把她吃得死死的了是吧?

  “你这家伙……”她怎么可能下得了狠手?

  但是必须要有小小的教训,不然他是真的很能作啊!

  所以曲起手指,用力在他头顶上弹了个脑瓜崩:“下次有话好好说,不许闹脾气,我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坏家伙,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又不会一直逼你……总归还是你最重要呀。”

  他……最重要吗?

  既然这样,可以再稍微贪心一点吗?

  只要一点点就好……嗯,一点点,不多的。

  禅院甚尔抬起头,下意识蹭了蹭她还没拿下去的手,目光在她脸上钉着一动不动,一点都不心虚的试探道。

  “我可以只要你吗?我不喜欢别人,我也不想和别人交朋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那就只有我们!”

  弥生幸叶这次没有犹豫,也不再纠结他会不会对自己的依赖感太强了,以至于影响到以后独自生活。

  就像太宰治说的一样,人总是会改变的,她不知道甚尔会不会改变,但就目前来说,他还没有走,还在她身边不是吗?

  那就着眼于当下就好了。

  “其实通过这次我也明白了,既然不理解你的想法,那就不要问不要纠结,随你就好了。”

  “……随我?”

  “是啊,谁让你这家伙那么容易被刺激到,与其被一个个猜测困扰,最后得到的还是错误答案……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反驳你呢,反正你又不会伤害我……”

  弥生幸叶一脸郁闷:“就像这次,明明很好解决的。”

  毕竟甚尔真的很好哄,就像一只需要顺毛rua的大狗狗,凶是真的凶,乖的时候也是真的乖。

  他要待在身边就待在身边就好了,对别的想要靠近的小动物呲牙哈气也没有关系……只要摸摸他的头,揉揉他的下巴,让他知道自己是被重视着的,别的小动物都比不了,就轻轻松松的解决啦。

  不过他好像不太懂的样子,绿色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笨蛋甚尔。”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他被揉得乱糟糟的头顶上又胡乱rua了几把,“不理解也没关系,你以后就知道了。”

  禅院甚尔点点头:“那你现在不生气了吗?”

  “不生气了哦。”

  “那还想留在这儿吗?”他看了看她面前那本摊开的书。

  之前以为她是想和太宰治在一起,才那么生气的想要离开,但现在那个小鬼已经走了,他当然不会再吃醋了,对留在这儿也没了排斥的心理。

  ——因为现在这里只有他和弥生幸叶呀。

  禅院甚尔抿起嘴角,压下微微上扬的弧度。

  “唔,看看书打发时间也不错,甚尔你有什么想看的书吗?”

  他摇摇头,本来打算直接含糊过去的,但想了想又觉得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弥生幸叶,我不怎么识字。”

  禅院甚尔目光落在那本装订精致的书上:“天与咒缚很惹人嫌恶的,去学堂会被赶出来,死赖着不走就会挨打,就算偷偷的去了,书也会被撕碎扔掉……所以一直到9岁,除了努力活着,就什么也不会了。”

  这些话换做以往他绝对说不出口。

  但或许下限就是被一次又一次的拉低的,当有了更想要的东西的时候,那一切都可以当做工具了。

  ——很卑鄙的做法。

  但是禅院甚尔很喜欢,甚至很庆幸自己在这儿觉醒了这方面的天赋。

  他静静看着她:“我不但不会弹钢琴,还不认识字,只有几件破旧的和服,连头发都只能自己学着修剪……很上不得台面是吧?”

  不精致不高贵,和太宰治截然相反的一无是处。

  为什么吃醋呢?

  因为没有什么可比性啊。

  所以害怕她看到更好的人之后,就会选择把他抛弃,于是越胆怯越不安,越不安越想抓得更紧……越是手忙脚乱,一败涂地。

  禅院甚尔笑了一下,内心野兽张牙舞爪,脸上伪装得坦然自若:“会不会觉得和我交朋友很丢人?”

  “没有哦,我从来没有觉得甚尔很差劲。”

  从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

  弥生幸叶捋了捋他的刘海,怪不得那么长呢,之前还以为他是特地留的,还想着审美挺特殊。

  有时候看到他被头发遮住眼睛不耐烦的样子,还担心他以后会变成杀马特,欲言又止的不知道怎么委婉提出这发型真的一般般……

  结果是这几天事情比较多,他没有机会整理一下,才无奈忍受着的。

  好嘛!

  下午的时间也有安排了,等晚上禅院离开,明天就可以出去玩了。

  但现在……还是继续眼前的事情吧。

  弥生幸叶拿起手里的书晃了晃,学着太宰治俏皮地wink了一下:“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昨天我们不会弹钢琴,也很开心啊。”

  “嗯?”他不理解,“我看不懂的,你现在手里的那本书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有我啊,我可以当甚尔的眼睛。”

  换了新封面,是拟动物的幸叶和甚尔,也很可爱!但我还是更喜欢以前带小人的,可惜不能用T^T

  太宰的幼崽时期动漫里没说,就全都是我私设的,有看过别人的同人设定他小时候被虐待,所以自厌自毁情绪很重。

  但是我不想太宰挨打,毕竟他很怕痛,所以就设定成他s别人吧(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变态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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