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到了吗？”高层问。
柳慕宁宋灵蕊刘盛循三人点点头。
“那你们怎么看？”依旧是不动声色地提问。
“胡说八道！”刘盛循义愤填膺地差点拍桌子，“最近女孩们演唱会在即，估计就是冲着咱们这个巡演专门胡编乱造的！”
高层不搭理刘盛循，锐利的眼光看向柳宋两人：“真的在谈？”
“假的。”柳慕宁迅速而又淡定地回答。
一直低着头的宋灵蕊眼神闪了一下，淡淡地附和道：“嗯，是。”
“假的？”高层再问。
“对。假的不能再假了。”柳慕宁直直地望向对方，坚定回答。
高层点点头：“那咱们要好好揪一下这个嘴里把不住门的‘大嘴巴’了。”
柳慕宁仔细地回忆了下，终于想起了那次在餐厅时和宋灵蕊的对话，唯一的目击者不就是那个服务员么？
高层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示意刘盛循留下，而柳慕宁和宋灵蕊则可以回练习室继续彩排去了。
“怎么样？没事吧？”
“怎么样？怎么样？还好吗？”
......
柳宋两人一走出办公室，上官晴等人纷纷围了上来，满脸担忧地询问她们。
柳慕宁勉强笑了笑，安慰大家：“都问清了，基本上不是什么大事，相信公司能处理好。”
“那你和灵蕊是不是真的——”慕容琪小心翼翼地问，说到一半被其她五人的眼神硬生生吞了回去。
“好了，都回吧。一件小事，别耽误了演唱会。”柳慕宁沉稳而又淡定的声音像是一剂定心剂，让等了好久的上官晴等四人终于镇定下来，一起转身回练习室了。
而整个过程中，宋灵蕊安静得让柳慕宁害怕。
柳慕宁似乎能猜到宋灵蕊沉默的原因，可是她又摸不准，宋灵蕊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说了“假的”这个回答而生自己的气？
难道直接承认吗？
柳慕宁抓抓头发，看着大踏步走在队伍前头的宋灵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很想好好地和宋灵蕊聊一聊，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由于实在太突然太紧急，两人甚至没有任何一丝的交流就直接被刘盛循带到了公司。
可是，如果真的要聊这件事，要聊什么？要怎么聊呢？别说她们不承认恋情，就算她俩认了，难道公司就会大大方方直截了当地向大众宣布“是的，这就是事实”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柳慕宁相信，这个道理宋灵蕊是知道的。
所以，柳慕宁想不通了，宋灵蕊生气的点又在哪里呢？
柳慕宁一路乱七八糟胡想一翻，走到练习室刚想说“开始训练吧”，却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灵蕊呢？去哪儿了？”柳慕宁略显着急地问道。她这一路胡思乱想，竟然没有察觉到恋人的去向。
“半路被小A拦下了啊，说有事儿。队长你刚刚没看见吗？”慕容琪回答。
“什么？？？”柳慕宁吼道，语气之响之凶把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上官晴一看柳慕宁这副样子，迅速把她拉到练习室门口，指了指走廊的其中一边：“就在拐弯处的楼梯口，也就两三分钟前跟着走的，估计还没聊上多少呢。”
柳慕宁一听这话，直冲冲地往楼梯口走去了。
因为担心柳慕宁而跟着过来的慕容琪，望着远去的柳慕宁的身影，忽然转头看向上官晴：“我怎么觉着——”
上官晴拦下慕容琪的话，把食指放在嘴中央，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火急火燎的柳慕宁在楼梯口的台阶处看到了并肩而坐的宋灵蕊和小A两人。这肩并肩坐一起的和谐画面一下子就让柳慕宁气不打一处来，她气急败坏地把宋灵蕊从台阶上拉起来，看都不看一眼小A，拉着宋灵蕊直接就走。
小A也不拦着，只是笑了笑，看着宋灵蕊的背影幽幽地说了一句：“我随传随到。”
明显听到这句话的柳慕宁背部微微一僵，更加快速地牵着宋灵蕊走开了。
小A的笑意更甚，其实她和宋灵蕊压根儿没说上什么话。她是叫住了宋灵蕊，但是宋灵蕊很明显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整个儿状态低迷，小A试图和她讲话却没有任何回应后，就只能呆呆地陪她坐了一会儿，之后柳慕宁就赶来了。
只不过，小A看着远去的柳宋背影，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低声自言自语道：“我好像猜到你拒绝我的理由了哟，灵蕊......那就开战吧，柳慕宁。”
另一半，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个情敌下了战书的柳慕宁拉着宋灵蕊来到练习室，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开，想和恋人讲讲话却愣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训练吧。”宋灵蕊看了柳慕宁一眼，转身和队员一起投入到练习当中去了。
哦！哈利路亚！灵蕊终于和我说话了！
尽管宋灵蕊态度冷淡，但是这简短的三个字终究让提心吊胆半天的柳慕宁放心下来——至少宋灵蕊不是完全对她不理不睬拒绝沟通啊。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训练一停，一到休息时间，柳慕宁就往宋灵蕊身边各种蹭啊蹭，蹭得慕容琪不禁疑惑：“你皮痒啊，队长？”
柳慕宁眼睛一瞪：“慕容琪！我看你才是皮痒了！”
慕容琪吐吐舌，连忙逃开了。柳慕宁转身继续去蹭宋灵蕊，结果宋灵蕊无声无息地也已经走开了。
柳慕宁，泪。但是柳大队长不放弃，终于给她等到了吃饭时间，她“磁溜”一下窜到宋灵蕊身边，讨好地笑道：“吃什么？我帮你带。”
宋灵蕊眉毛一挑：“我爱吃什么你不知道？”
瞬间，求生欲爆棚的柳慕宁连忙后退两步：“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就去买！”
就这样一天下来，夜幕降临，柳慕宁终于捱到了心心念念的晚上，这意味着一回到宿舍她就有单独的时间和宋灵蕊相处聊天了。
柳慕宁心不在焉地洗漱着，算准了时间，觉得宋灵蕊差不多也该洗漱完毕了，敲门进入对方的房间。
柳慕宁推门而入，看到在窗边低着头坐着的宋灵蕊，心一下子揪了一下。宋灵蕊没有洗漱，她依旧穿着那件今天一整天在公司练习时的训练服，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手上摊着一个平板。
柳慕宁轻轻地走到宋灵蕊身旁，蹲下身，刚想讲话，却一眼瞥到了平板上的内容：正是今天一早发布在网上的那个八卦帖子，虽说公司已经立刻做了澄清且尽全力去降低这件事情的热度，但毕竟是事发第一天，吃瓜群众的热情一丁点儿都没有减少下去。
“别看了。”柳慕宁关掉平板，把它放在桌子上，自己起身坐在了宋灵蕊身边，握住恋人的手宽慰她，“也别多想，很快就会过去的。”
宋灵蕊不回应，依旧维持着发呆的姿势，柳慕宁握着她的手，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半晌过后，宋灵蕊轻轻地仿佛在自言自语道：“百分之六十......”
“什么？”柳慕宁一时半会儿不明白宋灵蕊是什么意思。
“所有关于这条新闻的评论中，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评论，赞成我们在一起。”宋灵蕊抬起头看向柳慕宁，眼神里带着一丝悲哀，“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公开呢？”
“灵蕊——”柳慕宁一时间被宋灵蕊这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宋灵蕊继续说：“难道是因为我们是艺人，我们都是女孩，所以一旦承认，就会让粉丝失望，让粉丝难过吗？可是这百分之六十的人里面，大多数甚至都是粉丝啊。”
“自从在一起后，我每天都会偷偷去逛我们的超话，我们的贴吧，粉丝都说希望我们在一起啊。”
“所以，为什么要否认呢？为什么就不能直接承认呢？我们不配得到幸福吗？”
说到最后，宋灵蕊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抽泣。
柳慕宁嘴唇发干地听完宋灵蕊的话语，她从未想过，她们两人之中更加理性的宋灵蕊，会做那么感性那么“傻”的事情。良久过后，她温柔地看着恋人道：“灵蕊你要知道，那只是部分甚至很小一部分粉丝的话啊。”
“我知道。”努力压抑着自己情绪的宋灵蕊终于流出了眼泪，一滴一滴砸进柳慕宁的心窝里。
“如果我说，我可以不顾一切、放弃所有，向全世界宣告我对你的爱，你信吗，灵蕊？”柳慕宁轻轻握住宋灵蕊的下巴，深情而又认真地看着对方问道。
“我信。”宋灵蕊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柳慕宁靠近宋灵蕊，蜻蜓点水般在唇上轻轻一吻：“所以，如果你想飞，我愿意陪你翱翔；如果你想停下来，我也愿意和你一起找一个栖息地，平平淡淡过一生。”
宋灵蕊的眼泪像断了树枝的落叶般“漱漱漱”往下掉。
“可是——”柳慕宁边帮恋人擦眼泪边继续说，“你也清楚，无论哪种选择，都有不同的困境等待着我们挑战。”
“逃不掉的。”
“对，逃不掉的。”柳慕宁点点头，她就知道，她的灵蕊，她的宝贝，向来聪明，一点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