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看向她:“可是我们连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她说:“公主, 你这是关心则乱了。”

  赵平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想元池应当是会送信的,若是没有送, 说不定就是被谁拦下来了。

  她半分玩笑都没有了,眼里全是认真。

  若是京城真的出了事情, 那就是内忧外患。

  陈画屏定了下心神。

  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她说:“表姐, 是我慌乱了。我现在就让人去找人打探京城内发生了什么。”

  陈画屏除出了营帐, 江雨进来, 看见公主出去,好奇的看了一眼,随后又了赵平的帐篷。

  陈画屏去边关, 带了亲兵,除此之外, 还有齐武。

  齐武是元池的人, 武功不错,所以元池让齐武跟在公主身边。

  陈画屏对着齐武说道:“你去各个驿站, 看看有没有京城的脚程,若是有你回来告诉我。”

  陈画屏刚才一时心急,却忽略了许多。

  她还不知道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让人通传,进了帐之后, 半跪在地上道:“公主,京城内确实有人送信, 只是到了棱山镇,人就不见了踪影。”

  棱山镇是他们驻扎的城镇的上一个镇子。

  也就是说,有这里的人拦下了元池的信。

  陈画屏问:“京内只来了一封信吗?”

  元池和陈画屏约定信来两封, 两个人都是谨慎的性子, 边关路远, 恐生差错,所以每次元池都是隔一天来两封,一封走官路,一封走司礼监的路子。

  齐武道:“还有一封,是监察院送来的。”

  监察院有送信的秘法,只有监察院的人知道。

  齐武拿出了信件。

  上面写着公主亲启。

  官路来的信元池都不会这么写,也只有监察院送来的她才能那么放心。

  陈画屏打开了信,看完之后,起身就去见赵平。

  赵平也看了信,随后道:“当真是天上掉馅饼,砸到蠢货了。”

  她指的是三皇子当了皇帝。

  陈画屏没有插嘴,默不出声。

  赵平晃了晃信,说道:“你要怎么帮?”

  陈画屏这才抬头看向赵平。

  她说:“当然是先要找出谁拿走了信件。”

  陈画屏怕是自己的人,也怕是赵平身边的人,或是军中的人,无论是谁,总是不好的。

  赵平点头。

  陈画屏继续道:“还有,表姐要早做打算。”

  赵平问:“什么打算?”

  陈画屏说:“立名,带兵回京。”

  赵平闻言一怔,随后冷了脸道:“边关的人不能动,公主慎重。”

  她怕陈画屏一时心急,为了元池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赵平这么说,自然不只是因为这边关二城是她打下来的,还因为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即便是不如京中繁华,但是也是赵平的家,她自然不会为了一个皇位,放弃边关的百姓。

  陈画屏摇头,她解释:“不是北边,是带着南边的人回京。”

  赵平想到了什么。

  离京那日,元池对她说,若是北边的兵她不能用,不如让她自立门户。

  她想自己可能误会公主了。

  赵平没有插嘴,等着陈画屏说完。

  陈画屏继续道:“表姐可知道我欣赏元池什么?”

  赵平想多半和元池聪明离不开,她确实是难得聪明的人。

  当然元池身上也不知这点。

  赵平猜测道:“聪明,美貌?”

  这两点确实是元池身上值得说的。

  但是还有一件事情,陈画屏说:“这两样确实是,但是不是最重要的,我最欣赏元池的一点就是她总是喜欢迎难而上,元池曾经很多次死里逃生,她想的除了怎么活命之外,还有就是怎么获得更大的好处。”

  更大的好处。

  赵平脑子好使,脑子里像是抓住了什么。

  她说:“该不会元池想让我带着南边的兵入京吧?”

  这事简直是天方夜谭。

  赵平说:“这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元池聪明是聪明,只是这事光靠纸上谈兵是不够的。”

  陈画屏起身,看向帐门,随后转身对着赵平说:“她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不觉得不可能。

  北边兵力不足,不足以对抗草原,从南边调兵,十日之内调兵,定是合适。”

  “魏家肯放人?”

  “放诱饵,忠勇侯有意嫁女,他想让女儿当皇后,自己当国丈,我们低伏作小,请他放兵。三皇兄休妻了,皇后之位还是空的。这个时候若是带着魏家军队入京,在放出魏家女要当皇后的心思,魏家怕是会上赶着送人。”

  这样人有了,也不必送上北边的军队。

  赵平摇头:“拆了东墙补西墙,若是魏家女真当了皇后,你如何牵制魏家?这是养虎为患。”

  “那就看表姐的能耐了,而且到时候兵权借容易,还回去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陈画屏不是没看见赵平眼里的跃跃欲试。

  魏家两个儿子皆在边关,这两人不是一母所生,可做的文章不少。

  而且陈画屏没说的是,若是倒时候五王死在京城,那就解决了另一个心腹大患。

  藩王之乱。

  赵平看着陈画屏道:“就是有可能,那公主会让两个赵家镇守边关吗?”

  赵平想的远。

  陈画屏心中一下子就有了判断,她抿了抿唇,道:“不会。”

  赵平说;“自立门户固然好,但是狡兔死,良狗烹臣还是懂一点。”

  陈画屏道:“表姐不信任我吗?”

  赵平说:“我信任你和元池,但是后来呢,就算是你之后,是我那个未出生的表弟妹,那我也不可能放心,山高路远,他不知道赵家,也不知道我。”

  陈画屏说:“表姐也说了要自立门户,不如立江雨的门户,表姐嫁给江雨,改名换姓,那自然不算是赵家。”

  赵平一愣,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就通了。

  她觉得牙酸,平日里只是惊叹这一对,一个识大体有谋略,一个聪明的像狐狸,都快成精了。

  如今只觉得这两人都是狐狸变得。

  自己被两个人算计的死死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