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不明所以被叫到了宫中。

  他看着母后, 发现母后面色难看。

  一时间马上想到了杨家的事情。

  父皇不是不追究了吗?怎么又将母后叫过去,还叫了自己。

  他担心母后做的事情会连累到自己。

  他喊了声“母后”

  皇后看向儿子,说道:“你怎么也来了?”

  五皇子摇摇头。

  母子二人一同进去。

  皇后进去第一眼看见陈画屏和崔正了。

  她和昌平帝请安过后, 昌平帝道:“皇后,有人说李咏祥是你安插在朕身边的, 可有这回事?”

  皇后脸色发白, 手也不经意的握紧, 果然她猜对了。

  五皇子也被昌平帝的话吓到。

  李咏祥是母后的人, 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

  只是这件事情除了她和母后没人知道,怎么会走漏了消息,让父皇知道了。

  皇后不知道如何应对, 她看着李咏祥。

  李咏祥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看皇后。

  皇后不出声,五皇子想要说什么, 又被皇后摁住了手。

  昌平帝见状大怒, 说道:“好啊,皇后, 你竟然敢在朕身边安插人手,你说,你是怀的什么心思。”

  皇后闭了闭眼睛。

  随后睁眼,说道:“皇上, 李咏祥一事,您听臣妾解释。”

  昌平帝现在满心都是他的皇后在他身边安插人手, 他看了看皇后身边的嫡子,更是怒气大涨。

  娶将军之女,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人手, 陷害自己的亲妹妹, 为的就是赵家的兵权。他的嫡妻嫡子, 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下一步是不是就是要了自己的命了。

  皇帝气上心头,连理智都没了,他拍着椅子道:“朕要废后,废后。”

  在场的宫人一个个都不敢出声。

  李咏祥有种自己大难临头的感觉。

  他扑在昌平帝身边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五皇子人都傻了,他觉得母后虽然有罪,但是不至于要废后。

  五皇子连父皇息怒四个字都忘了说,傻站着不知道干什么。

  皇后也没有想到昌平帝开口就是废后。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是处置一个小太监,自己竟然沦落到废后的地步。

  皇后想求昌平帝三思,却不想昌平帝开始咳嗽。

  这次咳的比刚才还厉害,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画屏上前道:“父皇,你怎么样了?”

  眼尖的宫人连忙叫太医。

  昌平帝咳的厉害,被人搀扶着去了后殿床榻之上。

  五皇子想要跟过去。

  崔正道:“还请五殿下停步,皇上现在并不想见您。”

  崔正气势太强,连五皇子都不敢多说什么。

  皇后还没有出声,就听见崔正说:“来人,将皇后娘娘带回去,无旨不得出寝宫。”

  “崔正,你敢囚禁本宫?”

  皇后说道。

  崔正一笑,道:“娘娘恕罪,奴才也是听从陛下的旨意,说不定废后的圣旨一会就到了,娘娘若是随意乱走,错过了圣旨怎么办?”

  皇上突然咳嗽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皇上现在无暇顾忌皇后,宫人也只能听崔正的话。

  皇后的话,宫人置若罔闻

  无人在意。

  元池觉得皇上咳嗽的太不是时候了,但是也知道直接废后不太可能。

  说不准是皇帝的气话。

  昌平帝被扶进后殿。

  太医慌张的赶来,谁知道昌平帝说什么也不见。

  “道长呢,快吧道长叫来咳咳咳咳”

  昌平帝不愿意找太医,觉得太医都是一帮庸才。

  他让人去找青云观的道长。

  只有青云观的道长才能让他长生。

  陈画屏看着父皇,太医道:“公主?”

  陈画屏说:“按着父皇的话去。”

  太医只能听着公主的话,退了下去。

  青云观的老道士来的时候,还拿了一粒丹药。

  昌平帝服了下去,面色马上变的红润。

  老太医欲言又止,最后看看昌平帝,又看看那道长,又将话咽了下去。

  “朕口渴。”

  昌平帝吃完丹药,觉得胃热,他要水。

  这种平日里伺候昌平帝的活,大多是李咏祥的,如今李咏祥被崔正带走了,一群宫人不敢轻易动。

  元池则是没有半分顾虑,倒了茶水。

  昌平帝拿过茶水,看了元池,想到刚才他说的话。

  说道:“是个机灵的,朕身边缺人,先在朕身边伺候着”

  昌平帝只说了近身伺候,但是没有说具体的官职。

  但是即便如此,元池闻言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惊喜。

  连忙叩首道:“奴才谢陛下。”

  昌平帝没有理元池,自顾自的想着事情。

  崔正多看了元池一眼,只觉得这小子实在是聪明。

  他垂下眸子,把玩着自己的玉扳指。

  昌平帝吃了丹药之后,还要和道士论道。

  崔正还有别的事情,李咏祥落到他手里,该说的,不该说的,总是要问清楚。

  皇帝并没有再说皇后和李咏祥的事情。

  元池送陈画屏出宫。

  迎面和赵妃相碰。

  赵妃听说今日皇上出了事情,急忙来看。

  却不想还没有看见皇上,先看见了女儿和一个宦官说说笑笑。

  她从来未见过女儿这样谈笑的样子。

  赵妃是过来人。

  多年前她看着皇帝的眼神,也是和女儿一样的。

  赵妃又看了看那个宦官服饰的人,长的实在是好看,一时间她脸色煞白。

  她安慰自己是自己多想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脸色难看。

  因为若是这样,仿佛什么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女儿不愿意嫁人,为什么一次次的推脱。

  还有那次在宫内被皇后下药,宫内的男人,除了皇帝,就是侍卫和不算男人的太监了。

  她问女儿是不是侍卫,女儿顾左言右。

  赵妃身边的人看着赵妃不说话,也不动,

  说道:“娘娘?”

  赵妃摇摇头,只是当没看见。

  这种事闻所未闻,她不能妄下定论。

  但是即便这么想,赵妃心里隐隐还有着不好的预感。

  陈画屏看见了赵妃,然后走上前去:“母妃,你怎么来了?”

  赵妃看了看女儿,余光又去看那小太监。

  小太监真是长的好,若不是个太监,是个男儿,怕是世间没有女儿家不会为之侧目。

  赵妃收回目光,看着女儿,神色不变,说道:“听说你到你父皇这里来,不知道干什么?母妃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

  陈画屏有些心虚,今日她确实冲动了,没有告诉母妃,让母妃担心了。

  她说道:“母妃不用担心,儿臣没事了。

  倒是皇后,皇后在父皇身边安插人,让父皇发现了,眼下父皇正生气呢?”

  赵妃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

  闻言说道:“这件事情和你有关吗?”

  赵妃说的太过直白。

  陈画屏一愣,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赵妃看着女儿说道:“画屏,母妃越来越不懂,你究竟想要什么了。”

  陈画屏不知道母妃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权势二字,吸引的不只是男人,她的皇兄皇弟想要,她也想要。

  赵妃去见了昌平帝。

  元池跟在陈画屏身边。

  她看着公主,说道:“娘娘对公主是慈母之心。”

  赵妃不必趟这趟浑水,但是今日却来了。

  想必是听见女儿也在。

  陈画屏点头:“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还是母妃了。”

  说完她不忘加上一句:“还有元池。”

  元池笑了下,没有和赵妃吃醋。

  皇后被禁闭一事,不多时就传遍了后宫。

  后宫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个个人心惶惶,总是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和皇后在昌平帝身边安插人这件事比起来,元池是罪臣之后这件事就不重要了。

  昌平帝也没有追究,只以为是皇后为了报复元池,随便找的借口。

  毕竟皇后除了一颗磨损的珠子,就拿不出什么了,那种珠子,想要得到并不费劲。

  以杨家的能耐也是能找到的。

  崔正带着李咏祥去了诏狱,进了诏狱的人大多难活着出来,李咏祥第二日就没有了人形。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个遍。

  崔正让人整理,都写了下来。

  崔正用两日的时间,将李咏祥事情查了清清楚楚,贪污受贿都是小事,还有着大事,藏匿奏折。

  于是一纸罪状到了昌平帝那里。

  彼时元池在皇帝身边伺候,崔正和昌平帝谈话,元池要回避。

  回避之时,看见了同样回避的盈年。

  盈年这两年变的更加成熟了,但是和元池关系依旧很好,算的上元池在宫内很好的朋友。

  盈年看见了元池,还说道:“不愧是元池公公,如今都做到了这个位置了。”

  元池难得的谦虚了下,说道:“哪有,不过是幸运,而且皇上只说了近身伺候,并没有升官。”

  虽说是幸运,但是各中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元池有种预感,自己又离升官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