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画屏听着元池的话, 忍不住去拉着元池手,元池没有躲,两个人没有攥紧, 只是轻轻的贴了一下,然后又松开了手。

  都是浅尝辄止的接触。

  元池看着陈画屏, 然后安慰的说道:“公主不用担心, 赵家小姐也没有拒绝公主, 不是吗?”

  陈画屏抬头盯着元池, 元池的眼睛里面有种坚定的神彩,陈画屏很早很早之前就发现了。

  她其实很喜欢看元池的眼睛,无论有多么慌张的事情, 仿佛只要看看元池的眼睛,心就不那么慌张了。

  陈画屏想了想元池的话, 然后说道:“表姐确实是没有答应, 也没有拒绝。”

  和元池说的一样。

  元池说:“这么说,她对于公主的话肯定不是完全不心动, 只不过我们还没有让她完全满意,我们再想想差在了哪里。”

  陈画屏不语,她在想表姐到底为什么不同意,又或者是表姐想让她说什么。

  “不要着急, 我们还有时间。毕竟赵家小姐说了,要和我们回岐郡。”

  若是赵平直接转头就走, 她们可能会慌张,但是都说了一同去岐郡,那么就还有时间, 不必如此着急。

  陈画屏看了看她, 说:“你们不是要去梁王的地盘吗?”所以怎么是我们?

  陈画屏知道, 元池这次来也是有自己的事情的。

  元池:“那里派了人,需要确定些事情,庄惕守已经带人去了,我过后再去。”

  “那这个功劳?”

  陈画屏有些担心,功劳让庄惕守得了。

  元池说“这件事没有我不行。”

  陈画屏这才放心下来了。

  一行人往岐郡的方向去,元池和公主坐马车,赵平不愿意坐马车,一天到晚都在马背上。

  三皇子不知道被什么燃起了斗志。

  一改从前的疲态,竟然也上了马。

  陈画屏大概知道他的心思,还问了几句说道:“三皇兄不是不爱骑马吗?”

  陈修玦说:“皇妹说的是,只是前些日子在马车上实在是难受,我想会不会上了马就好一点。”

  这句话根本就不能让人信,他之前吐成什么样了,也没见下马车,如今还没走多远路,怎么就这么容易下了马车?

  反正陈画屏不信。

  陈画屏也没有说什么,和元池一同上了自己的马车。

  进了马车之后,元池说道:“要不要我去提醒一下赵家小姐?”

  陈画屏摇摇头,她说:“不用,表姐本来厌烦三皇兄,不用我们提醒。”

  她们这边说着三皇子,三皇子这面也在想着元池。

  庄惕守不在,元池就直接去了陈画屏的马车里。

  陈修玦早就怀疑,陈画屏和那个长相昳丽的司礼监太监关系不清不楚,如今见了两个人同一马车,心里则是更加的确信。

  不过他也没有阻止。

  在他看来,陈画屏是自己的人,她和司礼监的人有关系,说不定自己也会受益。

  陈修玦对此全部当做看不见。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今日头正大,陈修玦眯了眯眼睛看向前方。

  前方赵平在马背上十分悠闲,虽然着急赶路,但是身后有着马车,再快也快不到哪里。

  赵平熟悉马术,这种速度,对她来说就根本不用自己控制马匹,让马自己走就行。

  她心里算着几天能到岐郡,心中刚有了一个数字,就听见身后动静。

  她看也不看,就几乎知道是谁。

  这人这两天已经烦了她数次了。

  赵平不动声色抓紧了马鞭,心中默念了几遍那是皇子,自己杀了之后,父母会被连累,表妹也会被连累,还会惹得一身麻烦,随后又松了手。

  陈修玦看着自己的马终于和赵平的马并行了之后,才开口说话:“表妹怎么不和画屏一样在马车里?马背颠簸,还是马车舒服一点,适合女子。”

  陈修玦明明比赵平大几个月,但是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叫赵平表妹。

  有心无心,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

  赵平从小到大最烦就是有人告诉她什么适合女子,什么不适合女子了,她刚松了劲的马鞭子又被她重新握紧。

  陈修玦犹然不觉得自己正面临危险。

  赵平又松了手。

  兵家最忌讳一激就怒,赵平从小学习这些,不过瞬息之间就调整了自己。

  她侧过脸,看着三皇子笑着说:“三皇子多虑了,我在边关长大,习惯骑马,不习惯坐马车。倒是三皇子,面色苍白,还是早早的上马车比较好。”

  赵平四两拨千斤,话语里面暗暗讽刺他不如女子。

  陈修玦听出来她的意思,脸上仍是笑脸,但是心里暗自觉得对方不知好歹。

  陈修玦对赵平动了心思。

  他想要纳赵平为侧妃。

  他不觉得侧妃之位辱了这位,赵妃不也是侧妃身份进府吗,而且陈修玦觉得自己吃亏了,赵妃这个侧妃虽然有着身份加持,但是本身样貌不差,当个侧妃绰绰有余。

  至于眼前这位,长的和母夜叉一般,他和父皇比较,着实是吃了大亏。

  他没想到,自己就算是吃亏了,人家也不领情。

  在京中,他虽然没有外家,但是也是有女子仰慕的。

  如今到了这里看见了赵平,陈修玦觉得赵平应该也对他动了些心思。

  他是皇室子弟,怎么不比边关的那堆粗汉要好,听说赵家女儿大龄未嫁,肯定是眼光挑剔。

  他如今主动贴了热脸,没有想到是热脸贴冷屁股。

  要不是看在赵家手里的兵权的份上,他说什么也要这女人好看。

  陈修玦正酝酿自己的下一句话。

  就听见一声鞭子声。

  啪的一声作响,让陈修玦一个哆嗦,再抬眼,他就已经看不见赵平的身影了。

  马车里面,时安实时播报三皇子的窘态。

  陈画屏和元池两个人听的津津有味。

  陈画屏说道:“不愧是表姐。”

  元池说:“三皇子这是瘌**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陈画屏说道:“确实如此。”

  赵家的女儿,可是陈修玦能够肖想的?

  元池和陈画屏正凑在一起夸表姐呢,就被人打断了。

  三皇子来了。

  陈画屏不是十分的想见,她更喜欢和元池在一起。

  两个人对视一眼,陈画屏说:“我不舒服,不想见。”

  她话音刚落,就又见彩云来了,说赵平那里叫元池公公。

  元池指了指自己,彩云说:“赵小姐确实是这么说的。”

  元池莫名其妙,陈画屏警铃大作,她怕表姐看上元池了。

  彩云看见公主的表情,连忙说道:“赵小姐说让公主放心,她对元池公公这样的不感兴趣。”

  元池更加的莫名其妙。

  陈画屏却放心了。

  元池虽然疑惑,但是还是说去看看。

  陈画屏略微思索,也同意了,她想正好元池去表姐那,自己看看三皇兄有什么事情。

  元池以为赵小姐要和自己说什么,却不想,对方先是将她打量了一番,随后满眼不屑的说道:“就你还能在我表妹身边?”

  元池:“……”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这位了,只是恍惚间记得上次对方可不是这么说自己的。

  赵平又说:“你好歹也算个男人,怎么整日缩在马车上,怕不是为了偷懒?”

  元池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无妄之灾。

  简直是离谱。

  怎么好好的,自己就被揪过来被人教训。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迁怒了,赵平收拾不了三皇子,但是却是能够收拾别的男人。

  她因为三皇子想到了那个表妹身边的小太监,觉得对方实在是柔弱,这样的以后能照顾好表妹吗?

  不能和三皇子一样没用吧。

  她说:“行了,下午骑马吧,马车拥挤,我表妹是公主,怎么能和你一同挤一个小马车。”

  赵平说的有理有据,又是公主表姐,元池没有办法,只能在马车上骑了一下午。

  晚上到驿站休息的时候,她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陈画屏知道元池被拉去骑马了之后,想让时安叫人回来。

  但是赵平不放人,还说道:“怎么连个马都不能骑,算什么男人,以后在我表妹身边怎么让我放心。”然后就把时安赶回去了。

  陈画屏又让彩月去,这回赵平到没有阻止,但是元池自己拒绝了,她说:“奴才能在公主身边,怎么会连马都骑不了?”

  两人暗中较劲,元池想向公主的家人证明,自己能在公主身边。

  晚间驿站房间里

  陈画屏在元池的房间,问道:“有没有受伤?”

  元池又受伤了,这是没法避免的。

  她不长骑马,腿皮子嫩,一磨就破,不像赵平那样的,都已经习惯了。

  元池说:“应该没事吧?”

  她有点逞强。

  陈画屏说:“我不信,你让我看看才行。”

  元池看着陈画屏,陈画屏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两个人对视。

  这话上次两人说过了,但是陈画屏忘了。

  陈画屏改了口,说:“要不让时安去看也行。”

  大不了让时安看完告诉她。

  刚才元池还在犹豫什么,但是现在犹豫都不犹豫了,马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