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随:这个周末有安排吗?
时静深:有,这个周末我都不在G市。
萧随:采风?
时静深:不是,去见我一个朋友。
萧随:上回我见到的那两位?
时静深:不是。
萧随:什么时候出发,要我送你吗?
时静深:不麻烦了。
过了一会儿,萧随又发过来几条消息。
萧随:【分享图片】
萧随:公司楼下街上新开的网红奶茶店,人还挺多。
图片中的奶茶店门店不像往常看到的奶茶店那般狭小,从萧随隔着一条马路拍的图片中可以看到店内摆了七八张桌子,像一个甜品店。每张桌子几乎都坐满了人,一辆电动车停在店门外,一个外卖员正提着好几袋奶茶往外卖箱里放。
时静深:还没下班?
萧随:没呢,今天加班估计没个九点下不了班。
时静深:你这老板做得真操劳。
萧随:也不能算吧,全公司都一起操劳,大家都在加班。
萧随:【分享图片】
萧随:不过加班费我都给足了的,顺便做回搬运工。
图片是满满一大袋奶茶。
萧随看着聊天框顶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变了几下彻底变回了时静深的名字,觉得好笑。
萧随:打着字又要说我黑心资本家拉着全公司一起加班?
萧随:但是还没打完就看到我说给我员工拿奶茶了,又不能说了。
萧随:我猜对了吗?
萧随:我有消费记录为证,今晚的晚餐和晚间饮品都是我自费补偿我员工的,都没走公司账。
萧随:不信我截图给你。
对面有变着输入了几回,终于发来一条消息。
时静深:没有,我只是想问问干什么要加班到那么晚。
萧随:开发的项目到了关键时候,加班正常。
时静深:那你忙吧。
萧随:【我要去工作了,工作是做不完的】.jpg
时静深和时秀窈一起坐车到了S市,出了车站就打车到时熹公司楼下,随便找了个咖啡馆等她下班。
“应该下班了吧,走。”时秀窈说。
时静深抱着一大束花和时秀窈一起往外走,站在写字楼门口斜前方几米的地方。陆陆续续有人从写字楼里出来,对他们俩投以好奇的目光。
没多久,时熹“咔哒咔哒”地踩着玫红色的尖头高跟鞋出来了,大波浪卷盘成一个低丸子在脑后,脖子上一条纤细的铂金项链,一身下摆到膝盖以上的深棕色无袖直筒型西装料连衣裙,腰间一条漆皮玫红色宽腰带收出腰线,利落又淑女。
“生日快乐!”时静深和时秀窈一下子站到她面前,几乎把她吓得后退一步。
五六支浅粉的的香槟玫瑰和大片的橘红色多头小玫瑰衬托着三朵盛放的向日葵,层叠的黄色花瓣在夏日的热风中晃着尖,送出很浅淡的香味。
“谢谢,没想到你们会过来。”时熹接过花束,“今晚住我家?”
“就等你说呢,酒店我们都没订。”时秀窈说。
“但是餐厅已经订好了。”时静深接过话头。
时熹把车钥匙拍进时静深手里,“那走吧,吃顿贵的!”
三人吃过饭,还是时静深开车回到时熹家。时熹家是个一百平左右的二居室,一间主卧一件客房,由于平时都没客人,客房的角落难免堆了东西。
“你们来得太突然了,我客房都没收出来。”
“没关系,我有一张床就行,再不行我也能睡沙发。”时静深笑着说。
“那可不行,我家沙发你睡一晚保准浑身疼。客房的床我找了罩子,掀开就能睡,东西我等会把它搬出来。”
“不用,不挡着门口到床的路就行,别折腾了。”
“那行,窈窈和我一起睡,浴室用主卧的就行。深深用外面的,平时都有打扫。”
“好。把花插起来吧。”时静深说。
“哦对,本来我还想下班回家顺路买束花呢,你们倒是给我买了。”时熹拆开扎得严严实实的包装纸,一支一支把花拿出来,在交错的花茎中发现了一个小丝绒盒子。
“Surprise!打开看看是什么。”时秀窈在旁边笑。
是一条水晶项链,透亮的白水晶被切割成近似菱形,棱边其实是很狭窄的面,镶嵌在碎钻底座上,在阳光下能折射出高饱和度的不同色彩。
“还有我的。”时静深从身侧递过来一个礼袋,时熹拆开,里面是包装很仔细的一个女包。底面有一定宽度,长和高也正好,足够满足通勤的需要。包是上好的牛皮做的,走线密实整齐,很耐磨。
“真漂亮。”时熹看着手上的两样礼物说,“你们的生日惊喜还真是足足的。”
“必须的。”
“我先醒瓶酒,你们赶紧去洗澡,然后我们三个喝几杯。”
时熹给地毯又吸了一遍尘,等她也洗完澡出来时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各自都倒了小半个高脚杯,围坐在小茶几旁边聊天。
时熹过了今天就是三十一岁,在事业上已经打拼出一番天地,感情上一片空白,时秀窈难免又要唠唠叨叨。
时熹要转移时秀窈的注意力,提出玩游戏,时静深看出她的意思,在旁边附和。
“刚好家里有一副扑克牌,我去拿。”
三个人手边放着一杯红酒,盘着腿玩干瞪眼,时秀窈玩着玩着突然说:“干玩没意思,我们加点码怎么样?”
“窈窈要赢了吧。”时熹逗了一句。
“加不加加不加?”
“加吧,你想加什么码?”时熹说。
“赢的人让输的人做一件事,可以立马兑现也可以先欠着,或者问一个问题,必须诚实回答,怎么样?”
时静深一听又是真心话大冒险,心里颇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答应了。总归他们三个那么亲密,怎么着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第一局时秀窈率先出完牌,而时静深一如既往地点背,没出完不算,还越拿越多,最后以一手出不去的牌光荣落败。
“说吧,窈窈想让我做什么?“我们俩不算,给你手机里最近一周联系最多的一个人打电话,问问他在做什么,要开免提哦,而且要说够三分钟。”
“……”
时静深一阵无语,怎么就又能扯到萧随!
答应都答应了,总不能临时反水,时静深无奈地点开萧随的聊天框,给他拨了个语音通话。
铃声响了一分钟,迟迟没被接起,机械的女声已经在提醒“稍后再拨”,时静深内心松了一口气,挂断了语音。
“他不接,我也没办法,你可以…”时静深话没说完,铃声又响了。
萧随给他打回来了!
时熹和时秀窈两个人盯着他,时静深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了,开了免提,把手机屏幕摁熄了放在桌面上。
“怎么了,找我有事?刚才在洗澡没听到。”萧随清朗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时秀窈眼中的笑意都止不住了,时熹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时静深。她们俩人对视一眼,确定了一件事:
他们俩挺熟!
“怎么不说话,这也通着呢,你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好玩让我打回来才给我打的语音啊。”
什么啊,他才几秒没说话!
“没有,就是问问你在干什么。”
“给你打电话啊。”
“还有两分多钟哦。”时秀窈对他做口型。
时静深从来没觉得三分钟这么漫长过,偏偏他不说话,萧随就会一直说话。
“不高兴了?没骗你,我真刚洗完澡就看见你的电话了,头发都没吹就打回给你了,真没在做什么别的事,你不信我给你开视频。”
“不用!”时静深生怕开出什么不得了的画面,连忙制止了,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不是说最近都要加班忙项目吗,今天下班这么早?”现在不过八点半。
“我在公司洗的澡啊,今晚我估计直接睡公司了。但是,我的员工基本都已经回家了啊,我没压榨他们。”
时静深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忽然发现一点奇怪的地方,说:“明天不是周末吗?”
“是啊,但是我做完事应该都要过十二点了,干脆明天早上再回家。”
“哦。”
“你到酒店了吧。”
“到了。”
“见着你朋友了吗?”
“见到了。”
“有没有打算出去玩?龙山区那边有个镜湖公园风景蛮漂亮的,植被长得也很好,只要不是大中午过去基本都是树荫,不会特别热。不过那个镜湖我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普通的湖,我去年去的时候在修新的步道,可能修完了能好看点儿。再过几条马路就是一个小的CBD,吃喝玩乐都有。不过在那片少坐地铁,尤其下午五六点的时候,人特别多,三班都不一定能挤上一班,有时候人能直接排到地铁站外面。建议坐公交,班次密,相比起来也不算很挤,就是停的站多,开得慢。不过龙山区都和我们市挨着了,离得远也没必要跑过去,S市好玩的地方也不差这一个。”
“哦,好。”
“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时静深瞄了一眼钟,五分钟了,他立马说: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拜拜。”
萧随还没来得及说多一个字,就听见“嘟嘟”的忙音了。
“好了,下一局下一局。”时静深装没看见她俩的眼神,手上已经开始发牌了。
但是,一个人点背不会只点背一次。
第二局是时熹最先出完牌,而时静深,以一张牌之差,输给了时秀窈。
“深深听清楚了,我要问的问题是:刚才那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诚实回答。”
时静深这辈子不想再听见“诚实回答”这四个字。
不用想也知道时熹和时秀窈不会相信“只是朋友”这种说辞,任何人听见刚才的对话都不会相信他们只是朋友,哪个朋友会要和对方开视频证明自己刚洗完澡?
“……他在追我。”
“喔~”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一些让时静深浑身不自在的声音。
“继续继续。”时秀窈兴致勃勃地发牌。
第三局时熹和时秀窈先后脚出完牌,输的又是时静深。
“他什么时候和你表的白?”
“上星期六。”时静深已经心如止水,语气平淡,面不改色地说。
接下来的牌局他倒是没再输,但是也没再赢,就坐在一边看着两个人互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觉得指不定她们盘算着下一把怎么让他再输一回。
时钟走到十一点,时秀窈明显困倦了,时静深拢起牌,说:“别玩了,去睡。”
时秀窈打了个哈欠,“深深。”
“嗯?”
“你对那个男生有感觉吗?”
“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在追求你的普通朋友?表白都表白了,按照你的风格,不应该不喜欢就拒绝,拒绝了就不联系了吗,就算人家结婚了有孩子了也不行。但我听着,你和他不像一个星期没联系,我了解你,你骗我,你们肯定不是普通朋友,你对他肯定不是对普通朋友的感觉。”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喏,那边有个更应该被你关心感情生活的。”时静深朝时熹那边抬了抬下巴。
“你回答我,别转移话题。”
“我困了,睡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