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任谁都能看出陆朝逸的脸臭得不行,但他竟然也没说什么,很快就把冷漠的视线移开,只回了个“恭喜”。
看得出是不想搭理章颂,但为了不引起众人的好奇,不得不有所回应。
旁人也将注意力从这一段小插曲转回接风宴的主角身上。
等陆朝逸走开后,陈净霜才面无表情地将酒杯放在桌面上,顺手拽了章颂:“去厕所。”
对方神色无辜,像是不明白对方要干嘛,脚步没动。
陈净霜只好拉着他的胳膊,一路带着往外走,引得别人频频侧目。
一进了厕所,章颂反而变得主动,将人推到洗手池前,凑过去逗他:“刚官宣完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你刚才说什么呢,”陈净霜望向他,“还嫌我死得不够早?”
章颂安静了一会儿,盯着眼前的人:“都分手了,他没必要动你。”
是啊,一个普普通通的底层社畜,顶多算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怎么可能威胁到陆朝逸。
“干嘛要去惹陆朝逸?”陈净霜还是不明白他刚才的行为。
“看见他跟齐攸泽在一起,你心里舒服?”
“不舒服又怎样,”陈净霜声音小了些,“反正他没喜欢过我,骗他也没意义。”
“你怎么知道没意义?”章颂笑了,“他的眼神都能杀人了。”
陈净霜一怔,随后又问:“那你呢?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只要戏好看,没人不想煽风点火。”章颂忽然伸手捏了对方的下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倾身过去在他耳边说道,“你也不想陆朝逸过得自在吧?我可以帮你演戏。”
轻佻的嗓音听得陈净霜耳朵发痒,他刚要抬手去推开对方,又听到厕所大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这边。”熟悉的人声传来,陈净霜不用猜就能知道是谁。
“这厕所藏得还挺远,地形不熟确实难找。”接话的是一道温和的男音,陈净霜看过去,直到齐攸泽的脸出现在厕所门口。
齐攸泽刚才在大厅和周围的人聊天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浅淡笑意。这会儿却没有笑容,可一见到洗手台前的两个人,又饶有兴趣地扬起了嘴角。
察觉齐攸泽的脚步停顿了下来,陆朝逸也走过来几步,瞬间看见了厕所里的两人。
章颂逗人似地吹了声口哨,又在他颊侧亲了一口:“老婆,我去外面等你。”
陈净霜一慌,下意识想去看陆朝逸,却发现那人已经消失在了厕所门口。
章颂也走了出去,只剩下他和齐攸泽在厕所里。
陈净霜只好转身装作要洗手,余光却发觉齐攸泽的身影在逐渐靠近。
肩侧被身旁的人无意地撞了下,陈净霜瞬间抬起头去看对方,心里颇觉惊险。
齐攸泽对他轻轻一笑,伸手按下了对方身前的水龙头,水流声归于平静。
“你和章颂感情挺好。”
陈净霜听着对方的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你们刚在一起吗?”
“嗯……是。”
“也难怪,章颂只在热恋期对人上心。”齐攸泽话语稍顿,“他之前玩儿的花,你注意一点。”
这些大少爷怎么随时随地都在诋毁别人。
按理说,在别人刚谈的恋人面前,也不该说这么扫兴的话。陈净霜想着,反倒真有点替章颂打抱不平的意思:“不劳你费心。”
“生气了?”齐攸泽一笑,从墙边扯了几张纸巾,递给陈净霜擦手,“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陈净霜觉得这白月光确实有几分威力,随便说句话都藏着百八十层内涵。
“我是想说——我也玩儿的花,”齐攸泽的笑意更加明显,递纸的手忽然一收,五指扣住陈净霜的手腕,充满暗示地抚摩着对方腕间的那一小片皮肤,“但我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