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养的不是废人,这种事情总要交给专业的人办。
他并不想让任西沾染,就像之前在王家那样,平时有自己在他身边总要安全些。
借着红灯间隙,季闻青偏头对他说:“你不要插手了,到此为止。”
他都料不到会有什么危险等着自己。
任西会反驳吗?不会,他乐的自在,不过还是提醒道:“我出来前在她房间看到针管一样的东西,看她的状态应该和那些东西有关。”
季闻青点点头,“你乖乖的待在家里,最近不要出来了。”
他总觉得不放心,但又舍不得放任西离开,只能尽量避开些。
“哦。”
后面几天果然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他看着男人整天忙到深夜才回来,深感同情。
对于调查保险箱和监视随遇的事情他根本不过问,美美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股份分红以及账号收益足够他挥霍,所以一天梁亮带回来的快递足以来来回回搬个十分钟之久。
任西每天都沉浸拆快递的快乐,分不出心思顾及其他。
入冬前的某一天,男人突然在中午回来了。
沙发上盖着毯子的任西满脸惊奇,“今天回来这么早?”
屋内开着暖气,男人进来后脱了大衣外套挂在衣架上,边走边回答,
“爷爷打了电话。”
说着坐在了任西旁边,连带着毯子抱在了怀中,“今天是家族祭祀日,你想去吗?”
任西看着他冻红的耳朵,非常自然的用手暖了起来,“那是什么?”
从小没家的他,听都没听说过。
“祭祀长辈,吃一顿饭?”
季家好歹是传承许久的家族,这个日子在季闻青记事起就存在,无非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
无聊的很。
但那个老头打了好几个电话,季闻青就算在不耐烦,秉承着孝道也得回去看一下,毕竟季家现在是他掌权。
哪怕是在门口站一下,那也算出席了。
而叫上任西也是因为这么些天都没出来透个风,再是纵使他不在意那些木牌牌什么劳资祖宗,也想带着任西过去见家长,这也是一种隐晦的想法。
任西是无所谓,更何况去了说不定能再收获三千万,点了头,他揉了一把男人白发,激动起来,
“过几天下雪,你如果不穿一身黑,我还真找不到你。”
“雪天配白发,真酷。”
季闻青笑着亲了一下任西,“染这个很疼的,你别搞了,看我就行。”
之前说任西如果想试可以染一次,但现在季闻青不舍得了。
任西点头。
季闻青问他,“那咱们下午去。”
又是一个点头。
季闻青出来把工作交给了梁亮,所以今天依旧是男人开车。
出门前,任西找到了前几天新买的围巾给季闻青围上,格格纹设计,一人一条,看起来十分般配。
因为是家里的大事,季闻青没穿休闲装,照例一身黑,宽肩窄腰领着大衣,比例完美。
任西倒是穿的休闲,毛毛外套,帽檐还缝了一对熊耳朵,围巾遮住下半张脸,只留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朝四周好奇的观望。
他向来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
不过倒也适配。
季闻青脸上带着淡笑,将人拉近了些,一高一矮朝老宅内走去。
刚进了里面,就见梁管家迎了过来。
“少爷。”他打了招呼,转脸看向任西又道:“任助理。”
任西礼貌的回了个点头,倒没开口叫梁他爹。
“老爷在后院等着。”梁管家走在前面,为两人引路。
穿过了老宅前面一层,经过了长长的走廊,在任西不耐烦想躺在地上休息片刻时,目的地终于到了。
昏暗烛光笼罩的屋内。
季老爷正跪在那儿。
和任西想象中的不同,屋内没有摆放许多木牌,仅供奉了两个牌子和一尊佛像了,面前摆着一个大大的鼎炉,香烟缥缈,扑鼻缭绕。
任西小心靠近男人,凑在他耳边问,“你家还搞修仙这套?”
猛的踏进去,他差点以为会冲出来一只白鹤,驮着他直上青天。
好险,差点以为拿了玄幻剧本。
男人被他的话逗笑,低声道:“老头子爱搞这套,特意找了风水大师看的。”
“还挺迷信……”
任西想如果季老爷知道他是穿的,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炼丹以求长生不老。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腹诽,苍老的声音响起。
“又在蛐蛐我什么?”
任西敛了话音,往季闻青身后躲了下。
不是他怕,主要这老爷子想一出是一出,上次让他与猪一屋奔跑,那这次呢,不会让他直接去吃香灰吧。
老爷子站了起来,立刻有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膝盖,生怕粘上一点灰。
他拄着拐杖,庄重严肃,“去拜一下。”
季闻青没反驳,恭顺上前跪下,拜了三拜。
要说这人平时不辞颜色,把一切都不看到眼中,杀人不眨眼。其实性情在某种程度上算的上好了,就如眼前一般,如果和家中不和,已经掌权的上位者,或许会选择站着叩首意思一下。
但季闻青跪了下去,毫不犹豫。
该硬则硬,才是真男人。
任西在心中默默点赞,不巧碰上季老爷的目光。
“你也去。”他别过脸,声音依旧严肃。
“啊?”
任西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跪个登,祖上九族跟季家都扯不上关系。
老爷子脸色一沉,“怎么,当不得?季小子都能跪,更何况……”
他话一顿,别别扭扭的说:“你赶紧跪,这是季家的传统。”
哎,你急了。
任西默默扣手,不就是跪一下,总好过吃灰强。
于是他利索的跪到季闻青旁的软垫上。
恰好与男人目光相撞。
他尴尬一笑,“拜拜没坏处。”
男人没说话,唇角微勾。
之前拜了三拜后,也没起身的打算,依旧跪着。
季老爷在身后道:“祭祖宗,敬昊天,祈神灵,三叩首,佑平安,保顺意。”
“拜!”
随着高昂的一声,任西下意识叩首,而在他的右边,男人也跟着又低头拜上三次。
季老爷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撇嘴没说什么,叫了两人起来。
往屋外走,“旁支的人进不到这里,今天只有我们爷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