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裤子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
任西赤身裸体的趴在床上,屁股上盖着蚕丝睡衣的遗骸,等着男人帮他清理,洗手间传来声音,他昏昏欲睡的感觉退了些。
季闻青两只手湿哒哒的垂在身旁,上半身没有穿衣服,来到床边蹲下,擦干净了任西嘴边来不及清理的东西。
语气温柔的叫醒他,“我抱着你去洗个澡。”
任西困的要命,从鼻腔内哼出个嗯来,表示同意。
季闻青笑着替他解开了锁链,抱着人非常轻松的重新回到卫生间。
他一转身,光滑的背后就有几个突兀的牙印和青紫痕迹,这些都是任西在挣扎时留下的成果。
尤其是那锁链,看不起来不重,砸在身上着实够人喝一壶。
不过碰起来的声音,让男人不禁考虑起以后可以多几种花样,也是为了他们的幸福,相信任西会理解和配合的。
任西是累到困的,所以只是睡了一会儿,饱足精神就醒了过来。
晚上十点多,男人就睡在他身边。
任西在黑暗中适应一会儿,转头恶狠狠的看着男人的睡颜,轻微动了一下腕间的锁链,慢慢靠近男人。
就在锁链即将束缚在季闻青脖间的时候,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接着一个翻身将任西压在身下。
“你想杀了我?”季闻青的声音有些哑。
任西恶狠狠道:“你他妈刚才弄我的时候不也是这么想的。”
男人的神情收敛,讪讪的揉了一把任西的头发,“没控制住。”
任西抬腿就要踹他,结果没想起来脚上还带着链子,一个用力结果就是自作自受,他吃痛的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还很疼?”
男人紧张的打开灯,大手揉按在任西的肚子上。
“你现在就像20年代的美国经济——滞胀。”
“老子疼的是脚。”
季闻青神色一僵,飞快转移阵地,握起了任西的脚腕,马上进入状态,
“这儿怎么疼了。”
任西动了一下脚腕,锁链顺着力道往腿上滑动,刚刚那块的皮肤上已经起了红肿。
男人轻轻碰了一下,任西立刻骂道:“你说呢,这锁跟块铁一样。”
“情趣也玩了,赶紧给我解开。”
这话刚一说出口,他的脚腕就是一空,任西表情愣了一秒,“你什么意思。”
男人垂着头不看他,“我去给你拿药。”
看着男人即将走出房间,任西急了,“季闻青,你站住。”
男人脚步未停。
“季闻青,你再往前走一步,咱俩就玩完。”
男人停住,但依旧背对着任西,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任西瞪着他的背影吼道。
说完后,他仿佛丧失了所有力气,瘫在了床上,目光空空的看着天花板。
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去了趟他爷爷家,一切就像变质了一样,回到从前。
“你说清楚。”缓过神的任西声音淡淡的。
站在原地的季闻青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穿上裤子不认人了?”任西嘲讽。
男人轻声反驳,“不是。”
“原因呢?”把他锁起来总要有个理由不是,莫名其妙的算怎么回事。
季闻青抬头转身看向床上的任西。
他眉头蹙的紧,脸颊红红的,溜圆大的眼睛里像是盛了一片汪洋大海,亮盈盈仿佛下一秒就会滴出眼泪。
刚开始季闻青就是被他这一副无害的样子欺骗,觉得带在身边出不了什么事儿,没成想最后把自己搭了进去。
直视着他的眼睛,季闻青唇边扬起一抹笑,
“你说要离开我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的表情。”
任西眯起了一只眼睛,满脸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
男人继续自嘲,“我应该知道的,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
“就像一开始,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摆脱我。”
“……”
“哪怕现在和我做那种事情,也从来没承认过我是你的谁。”
“……”
“其实我应该满足的。”
男人摇摇头,慢慢将自己说服。
任西:“……说完了?”
男人点点头。
任西竖起中指,“滚出去。”
他不想和这个蠢货说话了。
这几句话结合起来,他就算是再糊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应该是他接过三千万,说的要离开季闻青的话被他知道了,虽然不清楚他是如何得知的。
但他好歹是个大总裁,从成年接掌季氏,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智商总要五百二吧,结果到感情方面,怎么就成个二百五了。
哎,果然爱情面前人人都傻的平等。
男人没出去,站在原地看着任西。
这么久的相处,也让他摸清楚了一些生存之道。
比如在床上,不要就是要。
在饭桌上,不吃了就是大吃特吃。
所以现在让他滚,就是滚到身边来。
季闻青清楚,但搞不清任西究竟生气到何种地步,于是还是保持不动,等待他下一步动作,做出准确判断。
任西掀开眼皮,冲他招手。
男人暗想,对,走过去,没错。
任西对着他,掌心又朝下按了按。
男人点点头,蹲下来,然后呢。
然后……
任西朝床边挪了一步,被锁链套着的手移到男人下颚,伸出一只手指挑起季闻青的下巴,缓缓吻了上去。
季闻青眨了眨眼睛。
飞速运转的大脑当场宕机。
唇上的触感真真实实的在提醒他,
任西,主动,吻他。
他本能的要加深这个吻,结果对方退了回去,他去追却被一只手拦住。
回应他的是任西含笑的声音,
“懂了吗?老公。”
“三千万和一百个三千万我还是分得清谁重要。”
“更何况你不止一百个三千万。”
“你是最重要的。”
在任西二十六年的短暂人生里,钱是最重要的东西。
没有钱他活不到成年,没有钱他根本逃不出那个少管所,没有钱他需要日夜奔波奋斗。
他是孤单的,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未来……
所以他的世界里,一贯用钱衡量一切,只有值得与不值得一说。
季闻青不同,他是昂贵的,他的感情对任西来说更是陌生的无价之宝,他惊慌逃避到无奈接受,让这人慢慢的,慢慢的占据了他心中所有位置。
他只是不愿意表达,但无所谓。
只要是他就无所谓。
季闻青愣愣的点头,满目迷茫。
“哈哈哈。”任西笑出了声音。
然后躺在了床上,将头埋在被单内遮住他羞红的脸。
一只手按着胸口,听着心脏一声一声跳动。